第449章 我是你一個人的

  雲霆和楚斯寒認識多年,知道他現在不太歡迎他和傅思思。

  而且,他身為男人,多少有些了解楚斯寒的心思。

  於是,他淡笑著道:「我和思思還有事兒,就不打擾二位了。」

  傅思思一怔,正欲說什麼,卻被雲霆強行拉走了。

  等他們離開,陸笙才雙手捂住發燙自己的小臉,輕拍了拍,深呼了口氣。

  楚斯寒薄唇微揚了揚,體貼地給她倒了杯茶。

  陸笙想了想,忽然欲哭無淚地指控著他道:「都怪你,害我都沒臉見人了!」

  她雖然是個現代人,但大多時候都是生活在深山之中,人生最後的幾年,才進了都市生活。

  思想上多少和現在的古人差不多。

  「怕什麼?」

  楚斯寒輕笑,「他們愛看,就叫他們看去。」

  「你還說!」

  陸笙冷哼,「誰讓你進門不關門的?」

  楚斯寒挑眉,「我自己的院子,關什麼門?」

  再說了,他也不知道雷霆和傅思思會突然來訪不是?

  若是知道,他早該吩咐楚雲在院子門外守著不讓他們進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雲公子和思思姑娘那是和好了?」

  想起二人方才的親密舉動,陸笙不由微微挑眉。

  「不知道。」

  楚斯寒微微搖頭,「不過,表妹就這麼原諒他,似乎有些便宜他了。」

  ————

  而此時。

  出來府衙之後,傅思思趕忙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那個,我已經到臨江府了,你……要忙什麼就先忙去吧。」

  「你現在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

  雲霆苦笑,雙眸中布滿了失望。

  傅思思抿了抿唇,直接避開了他的目光,強迫著自己不要因為他突然的脆弱而心軟。

  想想過去,自己那麼死皮賴臉地跟在他身邊,甚至多次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不是也沒心疼過嗎?

  想到此,她垂眸低聲道:「我朋友還在等我,先行一步了。」

  說完,便倉皇地逃走了。

  雲霆站在原地,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情一時間有些沉悶。

  一箱熱情卻得不到回應,原來這麼讓人難受。

  他大概體會到她過去的心情了。

  「自作自受,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

  楚斯寒和陸笙剛出來,就看到站在衙門外失魂落魄的雲霆。

  介於方才的好事被打擾,楚斯寒很不客氣地在雲霆的傷口之上撒了一把鹽。

  雲霆苦笑,「你還真是不顧及半點我們之間的情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楚斯寒淡笑著道:「我這人對於你這種失去了才追悔之人,向來都是毫不留情的。」

  「陸姑娘,你也不說說他。」

  雲霆看向陸笙,輕嘆一聲。

  「我覺得他說的對。」

  本以為陸笙多少會幫自己說兩句的雲霆:……

  行吧,他現在已經成了人人嫌棄的對象了。

  就連向來和他形影不離的時逸,如今也把他拋下,自己追求真愛去了。

  三人在附近找了家茶館,還特地要了個雅間。

  「表妹過來看荊桃,你也過來看荊桃?」

  入座之後,楚斯寒才挑眉詢問。

  雲霆淡淡一笑,「我只是個護花使者,至於賞花,我如今就只想賞一朵花而已。」

  其他的,無論是真花還是假花,他都沒興趣。

  「嘖——」

  楚斯寒輕嘖一聲,詫異地道:「一段時間不見,開竅了不少嘛。」

  「還是比不上楚兄您。」

  想當初,楚斯寒還跟他請教來著。

  誰知,後來他竟然無師自通了?

  果然,「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句話是對的。

  看來,不止船,這人也一樣。

  「那位情聖呢?沒跟你一起來?」

  「他啊?」雲霆聳了聳肩,「每天早出晚歸,我和他住一間客棧,碰面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你們說的情聖是……時公子?」

  陸笙遲疑地開口。

  「嗯。」

  楚斯寒低笑著道:「那傢伙之前總是以一副情聖的姿態嘲笑我們,所以,便私下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

  陸笙輕笑,「話說回來,他的確配得上情聖二字。」

  時逸和餘明月才正式認識,就已經有說有笑我話不談了。

  比起面前這兩人,確實要好很多。

  「是嗎?」

  楚斯寒挑眉,「那和現在的我比起來呢?」

  「嗯……」

  陸笙沉吟片刻,笑道:「大人不是情聖,大人是痴情人。」

  眼裡只有她一個。

  「喂喂餵——」

  雲霆蹙眉,「你們好歹考慮一下旁人的感受吧?」

  沒看到他現在孤家寡人的嗎?

  楚斯寒冷哼,「考慮你作什麼?你原本也可以的,不值得同情。」

  陸笙在一旁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雲霆鬱悶地道:「勸你們別欺人太甚,不然會遭報應的。」

  「我們會不會遭報應不知道,但你已經遭到報應了。」

  楚斯寒這句話就相當於暴擊,雲霆覺得自己最後那點血也被轟沒了。

  「喝茶喝茶。」

  陸笙趕忙給二人添茶水,轉移一下注意力。

  「話說回來,你們是幾時回的臨江府?怎麼也不說一聲?」

  雲霆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卻轉移到了另一件事上面。

  「哦,就是突然想起還有一件小案沒處理完,於是便直接趕回來了,我見你們都各自有事兒做,便也沒說。」

  楚斯寒從頭到尾表情都很淡定,眼鏡甚至都不眨一下。

  陸笙暗自佩服。

  這說謊的功夫,和她師父有的一拼。

  「我說怎麼沒見人。」

  雲霆竟然也沒有懷疑。

  陸笙微挑了下眉,淡笑不語。

  「對了!」

  雲霆抿了口茶,再次開口:「我們來的路上,遇到楚二叔了,不過,他們走的急,倒也沒來得及打聲招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是出了點小事兒,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

  雲霆挑眉,「難道,是你那位堂弟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

  楚斯寒挑眉,難得露出讚嘆的表情。

  「你還真是了解我堂弟。」

  雲霆笑了笑,「畢竟是你堂弟,多少了解一些。」

  關於楚斯寒和楚斯霖那些事兒,雲霆倒也知道一些。

  當然,楚斯霖多次想刺殺楚斯寒的事兒,他自然也清楚。

  其實,他有些不太明白,為何楚斯寒會這麼縱容楚斯霖。

  換做是他,就算楚斯霖那貨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

  雲霆看了眼雅間外,壓低聲音道:「前段時間在黃陽鎮,倒是聽到一件事,不過,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麼事?」

  楚斯寒已經隱隱猜到,卻還是淡聲問了一句。

  「聽說,太子為了篡位私造兵器,還從黃陽鎮運送兵器,最後被三王爺和傅縣令他們截獲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件事兒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卻一直沒聽到動靜,所以,大家一時間也猜不出虛實。

  楚斯寒輕笑一聲,模稜兩可道:「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

  雲霆點頭贊同。

  他沉默了片刻,又問:「欸,楚兄,你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覺得太子的下場會如何?」

  如今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當然,也不少。

  而且,大多都是有心人。

  別的不說,大皇子和太子這兩邊的勢力,應該都已經知曉了。

  「還能是什麼下場?」

  楚斯寒淡淡一笑,「聖上其實是個好面子的人,所以,最壞的下場,大概就是太子還是太子,只是,已不是原來的太子。」

  陸笙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如果不是因為楚斯寒,她甚至連了解都不想了解。

  所以,此刻聽二人聊這些,她並沒有要插嘴的意思。

  「楚兄的意思是,聖上會收回太子所有的所有權利,卻不會剝奪他太子的身份?」

  「差不多吧。」

  楚斯寒淡聲道:「反正,這太子是廢了。」

  空有名頭,華而不實。

  不過,眼下這種局面,應該是朝廷眾臣喜聞樂見的。

  畢竟,大家一直都不看好太子,有勇有謀,卻缺少了仁慈之心。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把江山交到這樣的人手裡,估計連聖上自己都不會放心。

  但大皇子不一樣,大皇子不僅有勇有謀,性子還沉穩。

  最重要的是,他自小便跟在聖上身邊,懂得什麼叫治國之道。

  也懂得,想要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地位,就得先贏得民心。

  所以,這些年,只要有大災大難,他都會親自蒞臨現場。

  這也是為何在朝廷中,支持他的人比太子多的原因之一。

  當然,楚斯寒之所以站在他這邊,也正是因為他這一點。

  大皇子的性子是和聖上最像的,有殘忍的一面,也有仁慈的一面。

  堅韌而不失柔軟,玄月國需要的,是這種明君。

  而不是太子那種一心只想著登上高位的愚者。

  「算了,不提這些糟心事兒。」

  雲霆挑眉看著二人問:「話說,都走到這一步了,你們二人的親事也該辦一辦了吧?」

  被陸笙遺忘的尷尬又瞬間被記起,她一張臉又紅了。

  楚斯寒白了雲霆一眼,「小姑娘臉薄你又不是不知,老提這個作甚?想喝酒隨時都可以請你。」

  話雖這麼說,但臉上卻是愉悅的表情。

  雲霆冷嗤,心下忍不住吐槽:咋不騷死你。

  ————

  從茶樓出來之後,雲霆看向二人問:「二位準備什麼時候回黃陽鎮?」

  「過幾日吧。」

  楚斯寒攬過陸笙,淡聲回了一句。

  「你們呢?」陸笙問。

  「和你們一起吧。」

  雲霆抬頭望了眼天空,深呼了一口氣,嘀咕道:「這太陽瞧著挺烈,怎麼還是感覺很冷。」

  「心冷的人,陽光也暖不了的。」

  雲霆沉吟,他狐疑地看著楚斯寒道:「我發現你這嘴巴真是越來越毒了。」

  以前還只會針對時逸,現在怎麼連他也給懟上了?

  楚斯寒淡淡一笑,「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就愛說實話。」

  說罷,攬著陸笙先走了。

  雲霆:……

  他到底是哪根筋抽了,竟然要和楚斯寒出來喝茶。

  下次再和他倆喝茶,他就和楚斯寒姓。

  冷哼一聲,他才自己默默地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傅思思如今在逃避他,他湊上去反而讓她更想逃離,不如循環漸進。

  讓她知道,自己並非是因為她的突然疏離而感覺到落差,而是因為自己一直喜歡她。

  以前,他總覺得被她纏著有些煩,可是,等聽到她生病之時,卻又莫名地擔心。

  還親自去請了大夫,讓大夫過去看一遍才安心。

  傅思思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因為他當初是以傅閒雲的名義去請的大夫。

  以前總是怕被纏,現在可好,換他纏著人家。

  ————

  在臨江府又呆了兩日,陸笙就莫名地覺得無聊。

  臨江府再大,還是不如黃陽鎮讓她覺得自在。

  「要不要去遊河?」

  楚斯寒小聲提議。

  「那荊桃園在何處?」

  陸笙突然想起,兩日前傅思思提過的荊桃。

  「那荊桃就在若水河岸上,遊河也可以賞荊桃。」

  小姑娘每次來臨江府,心情都似乎不太痛快。

  這讓楚斯寒多少有些苦惱。

  「好吧,那咱們去遊河吧。」

  說走就走。

  楚斯寒讓楚雲備了馬車後,二人便開始乘車前往若水河。

  原本,陸笙是想把雲霆和傅思思也喊上的。

  可是轉念一想,傅思思已經來過,應該不會再想過來一次,所以,便放棄了這個提議。

  二人到了若水河之後,要了一艘畫舫。

  附近也有不少的畫舫,還有人帶著歌姬隨行,站在岸上,都能聽到時而悠揚,時而婉轉的曲調傳來。

  「喜歡聽曲兒?」

  楚斯寒攬著她的肩膀,低頭在她耳畔低問。

  她抬眸朝他微微一笑,「還好。」

  楚斯寒挑眉,「要不要給你也點一個歌姬?」

  陸笙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好奇地問:「這些歌姬,都是畫舫那邊提供的?」

  楚斯寒搖頭,「不是,是隔壁青樓的姑娘。」

  「那就不用了!」

  她挑眉,玩笑道::「萬一她們垂涎大人的美色怎麼辦?」

  楚斯寒輕笑,「垂涎也無用,因為……」

  他故作頓了頓,薄唇貼著她耳垂低語:「我是你一個人的。」

  陸笙身心同時一顫,旋即怒嗔了他一眼。

  「那也不用。」

  她覺得,這一路上,應該能免費聽到不少的曲子。

  另點歌姬,反而多此一舉,還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