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將陸笙從浴房中偷來的衣服遞給了周老爺。
那是畢宇之前在靈堂上穿的衣服,看到這身衣服,周老爺就覺得極其諷刺。
他之前見畢宇那麼悲傷,還怕他身體會垮掉,自己失去愛女本就心痛不已,還得去安慰他。
沒想到,竟是個白眼狼。
知畫又撿起地上的布偶,將那些銀針一根根拔掉,看到上面的名字時,不禁淚流滿面。
她把那荷包和香囊,以及那布偶放在一起,那刺繡的針法幾乎如出一轍。
「姑娘的針法用的是套針,小翠的針法是齊針。」
知書拿出了一張帕子,抽噎著道:「這是姑娘在得知奴婢生辰時,給奴婢繡的。」
她們都是在周敏屋裡伺候的人,不過,她們是二等丫鬟,小翠是一等丫鬟。
平時,姑娘的東西小翠還可以拿來用用,因為姑娘性子溫和,從不曾計較那些。
但她們不敢,沒有姑娘親口允許,她們斷斷不敢輕易用的。
「爹,這些,都是小翠送來的,她說是敏兒送給我的!」
畢宇心下一沉,他想不明白,之前還很相信他的周老爺,為何會突然闖進來。
而自己和小翠的衣服,又怎麼會出現在知畫的手中。
若說有人潛進來,他的人為何不通知他?
不對,按理說,周老爺這麼大一群人進來,他的人不可能不來稟報,除非他的人已遭到不測。
自己費盡心思才將周敏除了,本想著再過個一兩年再悄悄把周老爺給除掉。
到時候就對外宣稱他思女心切,這才追隨而去。
至於周茹,等她滿十六後,就給她一筆嫁妝,將她遠嫁,到那時候,周家就是他的了。
卻沒想,本來一切順利的事情,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出。
到底是誰在背後陰他?
「哈哈,哈哈哈——」
躺在踏上原本一言不發的小翠,在聽到畢宇的第二次指控後,突然大笑出聲。
她不顧羞恥從榻上爬起身,然後走到畢宇的衣櫃前打開,拿出一套衣服慢悠悠地穿上。
那是女子的衣服,若不是長期同居,畢宇一個未婚男子的衣櫃裡,怎會有女子的衣裳?
而且,看那衣服與小翠的合身度,那本身就是為小翠量身打造的。
畢宇的臉更白了,他跌坐在地上,目光緊盯著小翠。
她說過死也不會背叛他的!
果然,女人的話就不該信。
穿好衣裳的小翠走了過來,看都不看畢宇一眼,她看著周老爺,臉上都是譏笑。
「畢宇從來就沒想過要娶您的大女兒,他嫌棄她是個藥罐子,嫌棄她保守無趣,他心心念念的,不過是你們周家的財產。」
「你胡說!」
畢宇跪爬到周老爺前,連磕了好幾個響頭,「爹,她胡說,我和敏兒青梅竹馬,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周老爺閉著眼深呼了一口氣,旋即抬腳將毫無防備的畢宇踹倒在地。
小翠目光淡漠地看著摔得四腳朝天的畢宇一眼,看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並沒有要去將他扶起的意思。
她再次看向周老爺,朱唇微勾,「您猜得沒錯,周敏就是被我和畢宇聯手殺的,我們給她灌了斷腸草湯,我們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好幾個時辰,看著她心痛卻不能言語,看著她呼吸開始麻痹,最後窒息而死。」
說到最後,她自己又笑了起來。
那笑聲從低到高,笑到最後,還有幾分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