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昂貴的早餐帳單

  開客棧的還振振有詞:「咱們這縣城封了,進城得掏過路費,釆買的物價高了。【,無錯章節閱讀】咱們自然也得水漲船高。」

  其實他們這些本地商戶,在城門處都掛了號,他們出城釆買,根本就不用花銀子買路條。

  最後一家,唐唐也跟著進去了。客棧的人還拿斜眼白她和桂兒爺:「住得起就住,住不起就走!咱這不缺有錢的客人!」

  是,好多人湧進這慶北縣,人多了好幾倍,這個不住那個人會住,總有人要住,他們不缺客人。

  可唐唐他們不是有錢的客人。他們的馬車是別人送的,他們的盤纏一大半也是別人送的。他們做不到把一兩一個的銀錠子當銅板花。

  唐唐同樣回敬客棧的人一個白眼:「黑心店!走,咱不住。」

  他們有馬車,車上有被褥,可以在車上住。四大兩小,加起來六個人,花這麼多銀子還不如將就著在車上住一晚。

  桂兒爺也贊同:「咱們在車上住。這麼多銀子呢!」

  大林嫂羅婆婆也贊同在車上住。桂兒爺就將馬車,先趕到路邊,讓馬啃地上的枯草。

  再掏一把飼料餵馬。餵完馬,桂兒爺將馬車趕到一條寬闊些的街道邊停下,桂兒爺笑:「這又最少省下一兩銀子的乾草錢和馬車停放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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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己晚,寬敞的街道沒人行走。街兩邊商鋪都打了烊。不過商鋪屋檐下,橫七豎八胡亂睡著和他們一樣捨不得花銀子住宿的人。

  桂兒爺準備走遠點去買點乾糧回來。唐唐看看天色:「別買了,明早買吧。」

  把馬車上存放的乾糧底子都翻出來,就著水皮囊的水,幾個人對付了一頓。

  這下幾個人開始翻被褥,鋪在車內車頭,準備睡覺。

  車內人坐著空間不小,可三個人並排躺下,就不太寬敞了。得挨得緊緊的。小虎小清清清,還睡那小搖籃里。

  桂兒爺就只能躺在車頭前睡覺。

  唐唐遞給桂兒爺一條薄毯:「桂兒爺,要是夜裡涼睡不著,你就把這毯子搭在被子上。」

  桂兒爺沒接,桂兒爺說:「我一糙爺們,哪有睡不著的?我躺下就睡著。」

  桂兒爺果真是一躺下,就睡著了。那鼾聲一長一短,就跟吹哨一樣,在車頭上連綿不絕。

  唐唐和大林嫂羅婆婆躺在車裡沒睡著,三個人竊竊私語。不,應該是兩個人竊竊私語。大林嫂不說話,她只是聽。

  羅婆婆說:「天也涼了,這夾祆不頂風,晚上透心涼。胡家大太太給咱送了棉衣,等再過一兩天,咱把棉衣也換上。」

  小虎小清清兩天前,就換上了棉衣,一人還帶了個棉乎乎的虎頭帽。虎頭帽是紅色,前面用黃線綠線藍線繡了虎眼虎鬚和額上的王形花紋。戴上很是可愛。

  虎頭帽也是胡家大夫人送的。是胡宅院裡針線婆子的手藝。

  唐唐說:「羅婆婆,你年紀大了,抗不住凍,你明天就換上。」

  羅婆婆又繼續念叨:「小虎小清清就是能幹呢,這么小,也不吃夜奶了。臨睡前餵一次,能管到第二天早上。這么小就這麼懂事,這是心疼大林媳婦!」

  唐唐又「嗯」了一聲。

  小虎小清清確實很好帶,以前醒了,還哭幾聲,現在醒了,也不哭了。大林嫂和羅婆婆隔段時間,給他們把尿,他倆連尿片都用得很少。

  羅婆婆說:「要是能早點到懷陰就好,到了懷陰,咱們就穩定下來了。」

  羅婆婆是篤定她們去了懷陰,唐唐就會成親。唐唐想的,是另一回事。不過唐唐沒跟羅婆婆他們說毀婚這事。說了,她們絕對理解不了。

  在羅婆婆她們的思維里: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父母要把你許給個扁擔,你也得跟著扁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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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婆婆忽然想起個事來:「唐唐,羅婆婆給你提個醒,你要去了懷陰,別叫你未婚夫叫范冬瓜~」

  「他小名就叫范冬瓜,我不叫他范冬瓜難道叫他范包子?」唐唐小聲說。

  羅婆婆認了真:「你不能瞎叫。別人可以叫他小名,你不能叫!你得叫他大名,或者叫他哥。你聽我說,你以後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你得教重他,依賴他~」

  羅婆婆以自己的經驗為準,對唐唐諄諄教導女人相夫教子之道。這些話,原本應該唐唐的娘跟她說,唐唐娘不在了,她這個婆婆得教到。

  夜深了,羅婆婆絮叨完了,睡著了。大林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唐唐也慢慢睡著了。

  清早,唐唐被喧囂聲吵醒。臨街的早點鋪開門營業,有驅趕睡在屋檐下的人的聲音,有開鎖搬動門板的聲音。

  唐唐醒來掀開車簾一看:其實天剛麻麻亮。

  做早點的最早開門。他們得將昨晚和好的面做成包子饃饃,上蒸籠蒸熟,得做成餅在爐??里烤好。還得將各類雜糧放鍋里煮成一大鍋。

  唐唐看看,大林嫂眼睛半眯著,她半睡半醒。羅婆婆還睡得很香,車頭處,桂兒爺四仰八叉擁著被子躺著,鼾聲依舊。

  兩個小不點也睡得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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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點鋪的包子饃饃蒸好了,有人熬不過一夜的凍,早早去買。蒸籠一開,那面香便瀰漫在整個街道。那熱氣騰騰的水蒸汽,給這一條街道,增添了些溫暖。

  聞著那香味,車上的幾個人都起來了。

  桂兒爺問唐唐:「早飯是去鋪子裡吃,還是買回來吃?」

  唐唐:「鋪子裡吃。喝點粥,熱乎熱乎。」得趕一天路呢,早飯得吃飽吃好。

  幾個人往早點鋪里鑽。

  「老闆,來五籠包子,四碗粥,兩小碟下飯小菜。」唐唐大聲說,她看見早點鋪里還有滷雞蛋:「再來個滷雞蛋。」

  滷雞蛋給大林嫂吃,大林嫂得保證營養。

  鋪子老闆說:「先付帳。包子馬上就來。」

  唐唐拿了錢袋子去付帳,才知道這帳單有多貴。

  這麼說吧!就這早餐錢,平時能點一桌大餐,保證雞鴨魚肉都有。

  平時能買一籠包子的錢,如今,連個包子角都買不上。

  難怪老闆要求先付帳再吃飯,他擔心人們吃完了早飯,付不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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