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心裡其實有些疑惑，五哲家離得不遠。再說早上這些嬸嬸嫂嫂，都是一大早過來做面點熬粥，也沒見有誰說不方便。
看著五哲進了范莊主的房間，捲簾也放了下來。唐唐將大鵬叫過來：「大鵬，你去，去范莊主房前，聽聽范莊主說些什麼。」
大鵬躡手躡腳過去，將耳朵附在門上聽，聽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說些什麼。
大鵬過來，唐唐問：「你聽見什麼了？」
大鵬說：「好像就聽見一句，說忍著。是五哲哥說的。」
唐唐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這兩兄弟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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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莊主和五哲在屋裡做什麼？五哲在殺魚給范莊主看。
范莊主告訴五哲他暈血的毛病，五哲都笑了：「三哥，你以前膽子那麼大，怎麼會忽然間見血就暈？」
范莊主說：「還不都是那怪病引起的。」
范莊主還說：「不光添了這暈血的毛病，我還發現我變了，話比以前多。」嗯，有時候，還會油腔滑調了。
范莊主還叮囑：「這事，別讓別人知道，尤其是那屋的唐姑娘。咱們悄悄的。」
五哲馬上點頭：「明白，我找魚來，魚沒聲音。我多弄幾條魚，三哥你放心，多殺幾條，熬兩三個晚上，你保准就治好了這毛病。」
五哲說他認識個紅案師傅就這麼告訴他的。就是不停地刺激，不停地刺激。反覆地刺激後，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就再也不怕血了。
五哲說：「只是這個過程有點痛苦。」
范莊主說：「你還不知道你三哥我嗎？從小什麼痛苦受不住。你三哥骨頭硬，你放心做就是。」
五哲去外邊棚子下的魚缸，偷了七八條魚來。又順了卷麻繩，這才進了屋裡。他將范莊主五花大綁綁在椅子上，這下，取了魚給范莊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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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哲用刀在魚鰓處切一刀，這是給魚放血最好的方法。血流出來。范莊主看見血，腦子裡就迷糊了。兩眼一閉，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三哥現在這毛病，也太厲害了。魚就這麼點血就暈了，那以後可怎麼辦？
是得下狠心治啊！
五哲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沒見莊主醒來。五哲就找了手帕浸濕了往范莊主臉上一搭，涼手帕一刺激，范莊主就醒過來了。
五哲又將流血的魚頭給范莊主看。范莊主是真心不想看，扭著頭到另一邊，五哲就捧著魚頭，轉著圈讓他看：「三哥，你忍著點，你忍著點。」
范莊主就又暈過去了。
反正范莊主一暈過去，五哲就用涼毛巾將他弄醒。反覆幾次，范莊主開始嘔吐，晚上吃的肉吃的菜都吐了一盆。把胃都吐空了。
范莊主自己開始泄氣：「五，我想我這毛病，真的治不好了。算了，我不治了，你把我鬆開，讓我回床上躺一趟。」
五哲看看他：「三哥，你再堅持堅持，我感覺有效果了。你沒發現，剛剛你沒暈，你是吐了。而且現在你比剛開始看的時間要長一點了。」
「真的？」
「真的。你再忍忍，忍一會，會越來越好。」
「那，那你給我弄點糖水來。」范莊主都怕自己不補充點能量再也扛不住了。
「好。」
五哲給范莊主倒了杯糖水，餵他喝完，待他歇歇。就又殺條魚給他看。
這一晚上，范莊主可以說是深陷水深火熱之中。他的背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他都記不起自己暈過去多少次了。
終於到天快亮的時候，他能看著帶血的魚，堅持看幾分鐘後才暈。
這也靠五哲的鼓勵。當然，還有范莊主自己心中的一個意念，他心裡默默喊著一個名字：唐唐，我不暈，我不暈。
這倆兄弟，硬生生熬了一個晚上。天亮的時候，五哲將范莊主鬆了綁，將他扶到床上：「三哥，你先躺一會兒，我得去做早點了。」
等五哲收拾好那些魚頭魚身子出門的時候，回頭一看，范莊主已經在床上躺著睡著了。
這一晚上，他確實太累了。
唐唐起床後，發現五哲已經在外邊做好早點，蒸籠里冒著騰騰熱氣，大鐵鍋里，也煮好了粥。
范家莊的人都陸陸續續過來吃早飯。
早飯是魚肉餡包子，很是鮮嫩美味。那魚就是昨晚被拿去給范莊主治病的魚。五哲將那些魚取了魚肉，剁成泥，又加了蘿蔔做了餡。
粥是用那些魚骨頭熬出的湯做的，加了點青菜碎葉。大家都說這包子好喝，粥也好吃。很多人沒吃過這魚肉餡包子，直說稀罕。
五哲笑：「魚肉什麼都能做，能做包子，還能做餡餅，做餡餅也很美味。明天早上，我給大家做魚肉餡餅吃。」
不做魚肉餡餅不行啊。今天晚上，還得殺魚給莊主看。
唐唐吃了兩個包子，喝了一碗粥，開始給小清清餵粥。她看見范莊主沒出來吃飯。唐唐問五哲：「你三哥還在睡懶覺嗎？」
五哲說：「三哥昨天喝多了，回去半夜吐了，沒睡好。等他睡醒了再吃吧。我給他留點包子和粥。」
「一會兒我也得補個覺去。唐姑娘，莊主一會兒醒了，麻煩你叫他吃飯。」
唐唐看看五哲，五哲也是一臉倦容，就跟宿夜沒睡一樣。
唐唐悄悄猜想：這兩兄弟好幾個月沒見面，說不定昨晚這倆兄弟關在屋裡又偷著喝酒，所以喝多了。
范莊主睡到太陽都升到高空才醒來，醒來後，唐唐將早上的魚肉包子和魚湯粥熱了熱，給他端了上來。他咬了一口：「這是什麼餡的？」
唐唐說：「這是魚肉餡的。是五哲特意做給大家吃的。很好吃，你多吃兩個。」
范莊主想起昨晚見過的魚，血糊糊的魚頭來，忍不住想乾嘔。一想想好不容易取得的階段性勝利，又硬生生將那不舒服壓了下去。
他強迫自己：五哲說了，要反著來。越是不想看，越要看。越是不想吃，越要吃。越是心裡不喜歡，越要強迫自己喜歡。
只有這樣，才能戰勝自己的恐慌。
范莊主在心裡默念：魚肉包子好吃，魚湯粥好喝。他盯著唐唐，一口一口，將魚肉包子和魚湯粥吞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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