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屠城】

  宮城白象門外,梟雄林立,各自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Google搜索

  除了這些大人物遙遙對峙外,宮外五百金吾衛,也已劍拔弩張。

  其中一批人,兩百騎,再有三十黃金甲士坐鎮。

  另外一批人,人數略多些,有三百人,而且摻雜了許多魯家死士。

  更有茅家重金引誘來的一百餘江湖人士。

  一半,是敦煌城本土勢力,一半,是近日由城外滲入的亡命之徒。

  這批人,密密麻麻聚在一起,聲勢不小。

  紅薯形單影隻,站在空落落的宮門前。

  伸出一指,抹了抹紅如胭脂的嘴唇。

  她笑了笑,可惜沒大雪。

  來到城門,紅薯已準備就緒,欲出手殺人。

  她所過之處,人海分開。

  城外五百騎,及各色人等,不曾有一人入城。

  城門處,只有一人,血衣血劍,扛劍入城。

  一身鮮紅,已看不清衣衫原本顏色。

  他一手扛劍,一手提著一顆女人頭顱。

  徐千秋來到紅薯身前,將手中頭顱丟出,擦了擦手上血跡,說道:

  「這娘們,名叫茅柔,對她的五百騎許諾,只要殺了我,就給那人手下吹奏一曲簫。

  可惜,那五百騎,以及她自己,都沒這機會了。」

  說罷,他看向紅薯,說道:

  「你是我的女人,誰要殺你,來,我就殺誰。」

  血衣血劍,一人之外,入眼之處,遍地是屍體。

  無一活口。

  五百騎,外加幾大勢力所聚集而來的人員。

  共計三千兵馬,無一活口!

  煢煢孑立在宮門外的紅薯,一襲錦衣,無風飄搖。

  眼眶濕潤,眼眸赤紅,五指成鉤。

  幾乎剎那入魔。

  明事理以來,她從未如此失態。

  便是姑姑去世時,都不曾如此。

  徐千秋將春秋劍插在地上,對她搖了搖頭。

  紅薯激盪心情,濕潤眼眶,終於逐平靜下來。

  此時,城內信號相繼升空,五光十色。

  殺聲驟起!

  紅薯抬頭,詫異望向空中。

  無數信號彈,似乎更像滿城煙花。

  兵器交接之聲,不絕於耳。

  這不是她的計劃!

  難道?

  她看向自家公子。

  徐千秋揮袖間,眼前一道強烈白光閃過,所有人下意識閉上眼睛。

  待睜眼時,他已換好了一身乾淨衣服。

  徐千秋將手中血衣摺疊好,遞與身旁之人,說道:

  「將此衣物送往北莽王庭,贈與女帝,就說,北涼徐千秋前來拜訪,區區薄禮物,不成敬意。」

  「是,我這就去安排!」

  天下第一樓暗探領命而去。

  既然為拓跋菩薩準備了見面禮,總不能少了女帝那份。

  這時,城門處走來一名乾淨清爽的文雅男子。

  徐千秋默不作聲,將春秋從地上拔出。

  殺人不見血,確為神兵利器!

  男子來到身前,微微執禮道:

  「在下徐璞,北涼老卒,見過世子殿下。

  我來敦煌城前,算是朋友李義山的死士。」

  徐千秋客氣道:「徐叔叔不必多禮,我聽師傅提起過你。」

  徐璞,當年北涼輕騎十二營大都督。

  男子繼而單膝跪地,嗓音沙啞,輕聲道:

  「末將徐璞,見過王爺。」

  北涼王府,死士無數,而眼前之人,徐千秋早就聞其名。

  雖素未蒙面,但知道其名字,及過往戰績。

  徐璞身份極為特殊,曾官拜正三品。

  在軍中,與兵仙陳芝豹的師傅吳起,地位相當。

  兩人在北涼三十萬鐵騎之中,聲望堪稱伯仲之間。

  不過,徐璞的形象更傾向於儒將。

  至於,為後來為何棄官不做,成了死士,這又是一段不為人知的秘辛。

  徐璞眼神真誠和煦,看了眼拿著血衣離去的不明身份之人,笑了笑,問道:

  「殿下可要調息一二?」

  徐千秋搖搖頭。

  死士徐璞看了眼城外遍地屍首,又看了看紅薯,直白說道:

  「殿下如此計較這些兒女情長?」

  徐千秋緩步入城,一字一字平澹道:

  「我今天若連自己女人都保不住,日後又何談一統天下?」

  徐璞哈哈大笑。

  整整二十年啊,積鬱心中二十年的憤滿,一掃而空。

  笑出了眼淚。

  徐千秋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

  徐璞收斂神色,終於多了幾分發自肺腑的恭敬,微笑道:

  「當年,李義山和趙長陵有過爭執,李義山說,你可做北涼王,趙長陵不贊同,說,陳芝豹足矣!外姓掌王旗也無妨。」

  聞言,徐千秋扯了扯嘴角,看似無心,說道:

  「那老傢伙,還好死得早!」

  說罷,又好奇問道:「那徐叔叔如何看?」

  徐璞眯眼望向城外,滿臉欣慰,輕輕說道:

  「在徐璞看來,殿下選擇站在城門口,勝負仍是五五分,可走入城中後,李義山便贏了趙長陵。」

  徐璞突然說道:「李義山斷言,吳起絕不會惦念親情而投靠殿下,此次趕赴北莽,殿下可曾見過?」

  徐千秋微微眯眼,一絲殺氣,稍縱即逝,平澹道:

  「我已經見過他了,但他或許以為,我沒認出他。」

  此時場中,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片刻間,城內血流成河。

  幾大勢力,除北涼暗中扶持的,其餘叛亂分子,盡數被血洗。

  無一例外!

  即便是能夠沉得住氣的補闕台,準備坐收漁翁之利,也遭到血洗。

  宇文家,端木家等等,可謂是傾巢出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黃雀還未來得及展翅,便已被獵人槍殺。

  亂象之中,各自逃命,什麼聯姻親情,什麼多年交情,什麼唇亡齒寒,比得上性命重要剷除掉這幫逆賊帶來的權力空位來得實在?

  有個別江湖莽夫僥倖逃出來,徐璞笑了笑,開始著手殺人。

  他作為北涼軍,六萬輕騎大都督,武功自然不弱。

  二品巔峰。

  此刻,大局已定,仔無人敢攔。

  徐千秋手握春秋劍,徑直走到錦衣紅薯眼前,抬起手,作勢要打。

  她淚眼婆娑,根本不躲。

  紅薯死死抱住這個,方才的紅衣血人,死死咬著嘴唇。

  嘴唇咬破後,絲絲猩紅。

  最終,徐千秋只是伸手捏了捏她臉頰,瞪眼道:

  「如此重要的行動,你是不打算告訴我?

  打算用命拼?

  你若死了,你真以為,我真能忘記你?

  做丫鬟的,就不能讓家公子省省心?

  再者說,做了我的女人,就不能乖一點?

  就罰你今晚龍袍伺候,三天下不來床!

  讓你長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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