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徐千秋的腎,被偷襲了】

  王維學坐在一旁,閒來無事,便是一直偷看,打量著喝茶的劍府黃師叔。Google搜索

  王維學出身於王朝第一等豪閥,怎樣美人兒,他沒見識過?

  但,這位名義上的長輩,極為漂亮, 毋庸置疑。

  便是如此,真正讓他動心,而且動容的,是她的坎坷境遇。

  她出身於龍腰州,一個不起眼的寒門小族。

  年幼時,被遊歷四方的師父相中,根骨上佳,帶回棋劍樂府。

  初時,轟動三府,無一不稱讚她天資卓絕,不遜色於歷代府主。

  二等詞牌名,位列第一的謫仙,空懸百年。

  劍府府主,本意是,摘來,賜給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卻又擔憂拔苗助長。

  於是便想著, 等少女初長成,再由她自己,憑實力拿下謫仙的詞牌名。

  好在, 這孩子不負重望, 三年習劍,便已通玄。

  不曾想,十歲時,生了場大病,幾乎暴斃。

  那之後,經脈枯萎,竅穴緊閉。

  再之後,整整五年,一言不發,與啞巴無異。

  終日練劍,卻毫無寸功,旁人瞧著,很是心酸。

  十六歲時,被評點詞牌名,僅拿到了排行第六的:山漸青。

  這時,雪上加霜,她的師父,隨後逝世。

  若只如此, 這個名叫黃寶妝的女子,便是靈光乍現後,籍籍無名一輩子。

  但, 在她十八歲時,孤身一人,獨自走入宗門後面的青山,再出青山時,已開竅二百一十二。

  再練劍,境界一日千里,三府震動。

  如今,已將其視作下任劍府府主繼承人。

  便是棋劍樂府第一人,更漏子洪敬岩,也時常與她下棋。

  王維學痴痴道:「好一個山漸青。」

  吳妙哉於桌下,踢了一腳色迷心竅的徒弟,後者立即恢復常態,嬉皮笑臉。

  繼洪敬岩之後,再次讓棋劍樂府不惜一切,傾力栽培的黃寶妝,慢慢喝完茶,然後起身,朝在座師兄師姐,輕輕一揖,默默離去。

  諸位也已習以為常,回禮後,便繼續閒聊。

  王維學想跟上去,卻被師傅吳妙哉,一把拉回座位。

  徐千秋站在城頭,俯瞰全城。

  這時,雁回關之中,寧靜安謐,像一位暮年老婦,正打著瞌睡。

  但這老婦,與慈祥,絕無半點關係。

  若她於沉睡之中醒過來,便會異常猙獰。

  城頭之上,只有徐千秋一人。

  緩緩走到東城牆,於點將台下,有一座石碑。

  蹲下,仔細看去,竟是北莽書法大家,余良的傑作,《佛龕記》。

  行文晦澀,夾雜太多佛教術語,一般人,根本認不全。

  徐千秋驟然轉頭,笑問道:「這位姑娘,喜歡看本公子的背影?」

  世子殿下身後,來人正是山漸青,黃寶妝。

  在她腰間,懸有一柄古劍。

  劍名,綠腰,是劍府珍藏四百年的三大名劍之一。

  傳言,劍紋若九條青蛇,放於水中,遊走如活物。

  在棋劍樂府之中,常年面如寒霜的黃寶妝,於此刻,竟露出一抹羞澀。

  若被旁人看到,定會百般驚訝。

  在雁回關,要找一名臉皮如此淺薄的女子,比登天還難。

  況且,此女本應天上有,不該凡間物。

  徐一指瞥了眼那柄綠絲纏繞的劍鞘,笑道:

  「好久不見!」

  她微微一笑,點點頭。

  這世間,有一些失傳的相術,徐千秋在黃三甲處,知曉六種。

  而眼前之人,便擁有天人相,龍妃相,身兼兩種。

  以她的體質,早該承受不住,暴斃而亡。

  早些年,她的修為,一夜之間,盡數散去,其中緣由,便是如此。

  那一夜,她本該暴斃而亡,幸得徐千秋相救。

  至此,入了天下第一樓。

  六相之一,共工相,在徐千秋所認識的人之中,便有兩人,皆是如此。

  弟弟徐龍象,及青州陸家帶來的家僕,重瞳子陸斗。

  黃蠻兒和重瞳子,天生膂力驚人,便是沒有後天習武,鍛鍊體魄,也能憑藉著先天恩賜,扛千斤鼎,生撕虎豹,有如神助。

  眼前女子,身懷異相。

  其一,為道門真人垂涎三尺,夢寐以求的,天人相。

  其二,為密宗歡喜,雙修之人,夢寐以求的,龍妃相。

  龍妃相,此類人,便如一棵活人參,於大街之上逛盪。

  豈能不讓人心生歹?

  在她口中,有一顆紅珠。

  便是因此,她常年不能言語。

  雖有徐千秋所賜功法,調和體質,但口中珠子,有助於修煉,輔助鎮壓。

  她張嘴後,這顆千年驪珠,流光溢彩,再難掩飾。

  兼具雙相,除非有黃蠻兒那般體魄,否則,難以承受。

  女子吐珠,眼神渙散,徐千秋臉色一黑,下意識地,要將驪珠放回她口中。

  但已然來不及。

  那死寂無神的雙眸,猛然一變,毫無徵兆,變作一赤眸,一紫眸,熠熠生輝。

  徐千秋猛然驚悚,應變迅捷。

  向前伸手,緊貼女子心口,發力一推,試圖打散她體內炸雷的洶湧氣機。

  這一瞬,哪裡顧得上,手心那一團,是軟是硬。

  女子雙色眼眸,滴溜溜轉動,好似在黃泉路上,折返回到陽間的厲鬼。

  不多時,緩緩適應。

  她雙眸之中,終於有了焦距,直直盯著,近在咫尺的徐千秋面孔。

  那枚驪珠,歡快地繞著女子飛旋,在暮色中,帶出一抹流螢光華。

  此刻,這女子,已不能算作黃寶妝本人,她伸出一根纖細手指,輕輕點在徐千秋眉心,嫵媚道:

  「官人好狠的心,奴家等你這麼多年,緣分使然,如今再度聚首,竟想阻止我現身,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說話間,她已整個人傾倒在徐千秋懷中,環抱著他。

  身後,屁股盪出一個上翹弧度。

  左手在徐千秋胸口,輕柔一推,嘴唇便湊了過來。

  卻被世子殿下躲了過去。

  下一刻,她以手化刀,於隱秘之中,刺向徐千秋的腎。

  那裡,是男人之根本,可不能亂來。

  關鍵剎那,徐千秋微微側身,避開關鍵部位。

  瞬間,徐千秋雙腳離地,身體承受猛力一擊,撞向《佛龕記》石碑。

  厚達三寸,石碑如此結實,仍被折斷。

  整座等人高的大碑,瞬間砸成無數塊碎石。

  便是如此,徐千秋亦是毫髮無傷。

  撞擊瞬間,於周身,展開一強大罡氣。

  立定後,不驚不懼,不悲不喜。

  幾年不見,這女人,已是天象巔峰,半步陸地神仙!

  比本體,還要厲害三分!

  這突然出現的怪胎女子,扭了扭脖子,望著徐千秋,嘴角扯了扯,譏笑道:

  「幾年不見,你還是這般深不可測,但這一次,我一定能打敗你!」

  她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城牆之外,很善解人意地提醒他,可以嘗試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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