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謝王妃體恤了。」石榴紅裙夫人握起勺子,前頭的幾道菜都極其美味不知這道如何。
勺子輕輕壓在雪梨上,梨肉便化開了,濃郁的梨香撲鼻而來。
一口下去,起初是一股甜味夾雜著梨肉的香甜,她本不喜甜膩之物,可這道梨湯吃起來卻一點也不膩嗓子,反倒讓原本干癢的喉嚨溫潤了起來。
她竟一點也不想咳嗽了。
身側綠衣夫人緊盯著她的臉:「如何?」
「好吃。」石榴紅裙夫人輕抿著唇角說道。
綠衣夫人勾唇:「連錦陽縣主都覺得東西好吃,那想必是真的好吃。」她轉而看向自己桌上的菜,其他的吃得都很快竟只剩一盤青菜還未動過了。
她最不喜歡吃青菜,因為這個時節的青菜都沒有什麼水分。嘗了一口之後,才知道錯了,這盤青菜不僅好吃而且還回味無窮。
是從未出現過的味道,只是簡單的青菜,炒過之後卻透著股誘人的油香且並不油膩還很清爽。
用手帕抹了抹嘴角的油,綠衣夫人沉聲將碗舉起來:「勞煩,妾身再要一碗米飯。」
「奴婢這就去。」清漪主動攬下這活,她接過碗當著眾人的面在木桶中打出了米飯遞給那位夫人。
席間眾人只顧吃飯,偶爾交談間姜宜才得知了幾位身份,穿石榴紅裙的這位是御林軍都尉之妻封號錦陽,席間屬她身份最高皇帝堂妹,父母早逝是在宮裡養大的。
穿綠衣的那位是,御林軍校尉夫人,也是貴族出身是以有些倨傲的脾氣、
其餘的幾位皆是百戶、千戶的夫人,大多都是朝政大臣的女兒。大康重武,歷朝都是文臣之女做武將之妻,各家各族同氣連枝多是沾親帶故。
所以她們才會瞧不起農戶出身的她。
只是這些姜宜都並不在乎,她只在乎席間之人能給她帶來多少利益。
幾個奴婢端著茶水上來,白瓷茶杯清香的綠茶,正是幾位需要的時候。
綠衣夫人端起茶盞便喝了起來,卻在放下茶盞準備再嘗一嘗其他菜時,忽地犯起了噁心。
她捂著嘴,不多時乾嘔了一瞬。
「這是怎麼了?」錦陽縣主伸手輕撫她的背問。
綠衣夫人輕輕搖頭:「也不知為何,竟忽然覺得噁心。」
「大膽奴婢,是不是你們在蒸煮飯食的時候混進了什麼髒東西?」清漪忽然指著方才端來飯菜的丫鬟罵道。
那丫鬟撲通一聲跪下,顫聲說道:「飯食都是王妃準備的,奴婢等只是端過來罷了。」
「許是在廚房時,放置的飯菜出了什麼紕漏,或是食材不新鮮都是奴婢的從,奴婢採買的食材。」清漪也倏忽跪下道。
姜宜淡淡盯著她,嘆息一聲。
席間夫人們面面相覷,這話不就是在說,王妃煮的東西不乾淨嗎?
原先和善的氣氛稍稍變了意味。
「我號號脈可好?」姜宜提裙起身,緩步走到綠衣夫人身側。
「王妃還好診病?」綠衣夫人驚奇。
姜宜指尖落在她手腕處,淡淡一笑說:「學過些皮毛。」
號過脈她又嗅了一下綠衣夫人桌上的碗筷,懸著的心終於還是落下了。
睨了清漪一眼,她心道自作孽不可活。
「如何?可是吃壞了東西?」錦陽縣主聲音有些微寒。
姜宜輕輕放開綠衣夫人的手,勾唇道:「恭喜,娘子有喜了。」
「此話當真?」綠衣夫人面露喜色,雙眸眸光微亮。
「當真。」她說。
清漪聞言臉色卻大變,難以置信。
「這幾日你家郎君日日見你,沒想到這麼快便懷上了,真是大喜事。」原先面色有些冷淡的錦陽也笑了起來。
綠衣夫人歡喜得要暈過去了:「我與郎君成婚多年久未有孕,今日來見了王妃竟就有了身孕,這難道便是天命。」
「王妃不如幫我也瞧一瞧?」
「我也有些隱疾,但大夫多為男子,診療多有不便王妃可否也瞧瞧我。」
席間幾位夫人你一言我一句爭著說道。
姜宜起身勾勾唇:「不急,現下還有些事要處理。」說罷,她打了個響指,金樓二與黑耀便從屋頂上落了下來。
她只冷聲開口:「把清漪押送御史台。」
「是。」二人齊聲道。
清漪被架起時掙扎哭喊:「奴婢不知犯了什麼錯,王妃要定奴婢什麼罪?」
「毒害武將家眷意圖動搖朝廷根基。」姜宜淡淡說道。
聞言清漪面色如鐵,她是如何知道的。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綠衣夫人柔聲問。
姜宜拿起她桌上的杯子和盛飯的碗用布袋子裝好,當作證物讓二人一併拿過去,說:「她往米飯和茶水裡加了慈姑,若不是夫人孕後體質特殊容易觸發,恐怕我還未發現,等到諸位回去後上吐下瀉之時我便會賴上一個壞名聲。」
「竟然如此歹毒。」綠衣夫人掩面驚道。
錦陽縣主微微蹙眉:「王妃是如何確定她是兇手?」
「慈姑多食會致腹瀉乾嘔,碰多了也會讓有色之物失去顏色,她染了鳳仙指甲現下褪色了許多,只需讓醫官聞聞她的指甲便可定罪。」姜宜淡淡說道。
綠衣夫人聞言有些慌張:「此物會否對孩子有影響。」
「夫人有孕不足三月,並不會有影響。」
綠衣夫人:「那便最好了,那便最好。」
錦陽縣主注視著姜宜,多了一絲敬佩之色,
之後幾位夫人搶著讓她診病,一直耽擱到了傍晚她才將人送走,套了馬車出門。
前幾日為了尋楚子凌兩兄妹誤了朝花宴的時間,為了讓她能到場,王家又將日期延後了一日,便挪到了今晚。
盛京城的樓閣城牆將天空分割成四方錯落的方塊,透過馬車的窗棱,傍晚昏黃的光打在所經過的房屋樓閣的牆角屋檐上。
長街上是熱鬧地,許多小商販才剛出攤。
她敲敲車窗的窗棱,馬車便適時地停下,車外小攤販剛把蒸籠打開,熱氣白霧一般升騰起來。
「這賣的什麼?」她問。
小販識趣地用油紙包好地上來:「這是芭芭糕,娘子嘗嘗。」
「多謝。」玉手深處窗戶投了三枚銅板到小販手上。
馬車再次行進,不久在一處臨河的三層樓閣前停了下來,落日在樓閣後面整棟刷了紅漆的高樓顯得金碧輝煌。
不時有歌舞樂聲從樓里傳出來。
她提了一個大箱子從馬車上下來,雙胞胎牽著手走在她左邊,牙牙和小馬夫李淺緩步走在她右邊。
五人剛到大門口。
門口迎客的老婦將她撥到了一邊:「讓開,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不知死活地往裡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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