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揮鞭就要向小女孩打下去。
楚子晴眼角紅潤,她立馬低下頭:「啊。」
長鞭就要揮打在她身上時,被半空中一隻手截住了。姜宜趕到時瞧見那鞭子揮開的時候心跳停了一拍子。
還好還好。
她鬆了口氣,從樓梯上的人群里擠過去:「晴兒。」
「你同一個毛孩子置什麼氣。」制止了黃衣女子惡行的男子說,他身高八尺,窄腰闊胸一看就是練家子。
正是之前在院子裡桃花樹底下的俠客三人中的一個。
「我怎麼不能生氣,她們在我的屋子裡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黃衣娘子說道,她奮力想從男人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卻怎麼也不行。
十一先姜宜一步到了樓上,從黃衣女子手上把楚子晴搶了過來。
小丫頭身子輕輕顫動,抽抽鼻子,兩隻小眼通紅。
「疼嗎?」十一輕揉她的耳朵。
少女眸子微亮,嘴角咧開:「你是....」
「噓。」十一朝她比了個手勢。
「晴兒'!」姜宜的聲音在發抖,她衝到二樓的走廊上與女人擦肩而過是狠狠撞了她一下。
黃衣女子立刻指著她吼道:「你故意的是嗎!」
姜宜臉色難看,對她充耳不聞。
她略略查看了一下楚子晴,又快速把臉上血肉模糊的小啞巴扶起來,慌著的心才停了下來。
十一朝她行了一禮:「女郎沒什麼大礙。」
楚子晴嗚咽了兩聲:「都怪我,要不是我馬夫哥哥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哭有什麼用,你哭了哥哥就不疼了?」姜宜深吸一口氣,「娘親平時怎麼教你的,遇事莫慌,要先解決問題。」
「嗯。」楚子晴吸起鼻涕,從隨身背著的小包里掏出一個瓶子,取出藥丸餵給小啞巴。
這是出門前姜宜特意給孩子們留下的靈藥。
楚子晴:「吃了這個就好了,娘親受傷的時候,吃了這個三天就好了。」
「在演什麼母女情深嗎,賊子賊婆。」黃衣女子道,說著又要上前打人。
王阮和王洛也追了上來,見她又想動手。王阮伸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說話就說話,別隨便動手。」
「吳麗兒,你非要仗著身法敗壞自家的名聲嗎?」王洛壓低了聲音對女子說道。
女子似乎聽了進去,沒有再繼續。
「吳家了不起,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那俠客的同伴說道。
三人都是齊齊整整的靛藍色衣裳,腰上都佩有劍,要不是官府的人也應該是某個藏劍山莊的劍客。
「吳家就是了不起怎麼了,是這兩個小賤種先闖進我的屋子裡的。」黃衣女子尖厲地罵道。
姜宜飛速起身,迅雷不及遏制住了女子的下顎將她拖到了走廊扶手旁邊。
女子上半身懸空在扶手上,底下是堅硬的石磚和凌亂的桌椅,她哀嚎:「殺人了,殺人了!」
「你的嘴裡再吐出一個罵他們的字眼,我就趁著你夜裡睡著進到你的屋子裡割爛你的嘴巴,拔出你的舌頭。」姜宜在她耳邊惡狠狠說道。
黃衣女子聞言屏住呼吸,姜宜的那雙眼睛陰狠霸道,她好像真的會那麼做。
她揪住女子的領子把她從懸空的地方拉回來,黃衣女子當即便渾身癱軟跌坐在欄杆邊,背後已被冷汗浸濕了。
「你們兩個說,進別人屋子裡做什麼?」姜宜強硬,但不代表會包庇自己的孩子,有錯就是有錯。
楚子晴撅起嘴,委屈不已:「那個姐姐欺負娘親,我就想給她點教訓。」
聞言,姜宜只能嘆息一聲。
作為賠禮,她把一支古董簪子留了下來,也不管女子收不收她已經夠誠意的了。
「誰要你的破東西。」黃衣女子把簪子扔到地上,那隻簪子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到了姜宜腳邊。
她只是回眸看了女子一眼,她便伸手抓住了身後的欄杆,顫聲呢喃:「你等著,等我的護衛回來了,我一定會叫他殺了你。」
姜宜冷哼一聲不理會。
「那女子自稱是吳家人,嬌縱跋扈,確實討厭。」俠客說,也是好心,「娘子惹了她恐怕在驛站里會不得安寧。」
姜宜勾了勾唇:「郎君就我家女兒是受了傷,這瓶藥給你。」
「在下拜劍山莊林石頭,」俠客握劍朝她行禮,本就年輕氣盛的面容,這一笑像只活潑的哈士奇,「舉手之勞而已娘子不必介懷。」
「謝謝哥哥救命之恩。」楚子晴甜甜軟軟地說道。
「你還說,虧得這個哥哥出手及時,應該請他吃個飯才是。」
「這怎麼好意思,」哈士奇青年撓了下腦袋。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娘子,還是回去給女郎檢查傷勢要緊。」是十一他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
詭秘的身法,不由讓林石頭注意,這位蒙面的護衛身法竟然如此快速無聲。
姜宜沒有繼續耽擱,道完謝後就回了後院。
小馬夫傷得不輕,但好在吃過靈藥以後傷口正在快速地癒合,但為了防止感染姜宜還是用紗布纏起了少年的臉。
她呼出一口氣,把一顆水蜜桃放到少年手上:「謝謝你救了妹妹,這是阿姨的賠禮。」
「對不起馬夫哥哥,讓你受傷了,晴兒以後再也不威脅你了。」楚子晴皺著鼻子,眼淚奪眶而出。
少年「啊啊」說,像是在說沒關係。
「你威脅他什麼了?」姜宜捏起小丫頭的臉蛋問。
楚子晴垂眸掉小珍珠:「我告訴他,如果他不帶我出來,我就趕他走。」
「你怎麼能嚇唬小哥哥。」姜宜蹙起眉頭,雖然知道楚子晴不會真的這麼做,可這也是不好的習慣,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把楚子晴扶正,逼她正視自己的眼睛:「你現在到角落裡站半個時辰,這是你擅自離開家的懲罰。」
「啊啊啊。」少年說,不要,別罰她了。
姜宜揉了一下他的腦袋:「犯了再小的錯誤都需要付出代價。」
少年怔怔看著她,心中有些許觸動。
「總叫你小馬夫也不行,你叫什麼名字?」姜宜是真的才想起來問,他剛來的幾日總覺得他會自己告訴她。
少年牽起她的手,在手心裡寫了兩個字:李淺。
皇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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