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子怎麼賣?」
「您要幾隻?」
姜宜思考了一下數目,比了個手勢。
老闆兩眼微眯,也比了個手勢:「兩百隻?」
她搖頭。
「二十隻?」
姜宜加重那個手勢:「兩萬隻。」
「啥?」
要服務甜水鎮以及甜水鎮周邊的客人起碼訓練兩萬隻鴿子,商報傳訊,輕巧貨品的運送全靠他們。
什麼好人一天買兩萬隻鴿子,老闆把頭一轉:「最多二十隻。」
被掃地出門時也只買到了二十隻鴿子。一隻鴿子四十文,到時只需在商報上登GG,開通一個月一個月五文的包月費用就可以拉回營銷成本。
遠香樓里,客如流水。
姜宜找了大堂邊角的位置坐下,大口炫螺螄粉,兩小隻抱著碗吃的小嘴通紅。
「你買這麼多鴿子,你會訓嗎?」秦遠香用手指戳進籠子裡。
地上共有三個籠子,裡頭的鴿子昂首挺胸,胸肌和拳頭一般大。
瞧見秦遠香不斷伸進籠子挑逗的食指,那隻籠子的鴿子只是齊齊鄙視的看了一眼,轉過頭。
秦遠香笑說:「這些鴿子個個肥美,不如做成燒鴿子。」
話音剛落,七隻鴿子齊齊轉過頭啄在那隻食指上。
「嘶——」秦遠香快速收回手,「你鴿子瘋了,咬人賠錢。」
「你剛說那話嚇到我的鴿子了,我還沒問你要精神損失費呢。」姜宜捏起紫砂茶杯品了一小口茶說。
秦遠香:「什麼費?你個奸商。」
「你們聽說了嗎?盛京傳聞,西北戰神楚斷雲還活著。」隔壁喝酒吃肉的幾位食客貌似在講著什麼。
聽到楚斷雲三個字,姜宜想到前兩日田間地頭吳大嬸曾提過,不由得被吸引。
方桌旁,男客人放下酒杯,慷慨激昂道:「楚將軍沒死?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自打他傳出戰死的消息,北方韃虜幾次進犯,聽聞邊境多年受創,民不聊生啊。」
「楚斷雲不是和龍鑲軍一起覆滅北地河谷了嗎,聽說敵軍圍剿了三個月,援軍遲遲未到,三萬人英勇戰死。」秦遠香說起這話時,臉色有些悵然,「楚將軍奮戰到最後,後來屍體被贖回,以帝王之禮安葬了。」
「我聽說,當年援軍之所以晚到,是陛下下旨不施救的。」
「咕嚕咕嚕。」鴿子吵嚷起來。
「你這話可不敢亂說。」桌上客人拍了一下友人的肩膀低聲說,「腦袋不要了。」
從遠香樓出來,三隻籠子姜宜提兩隻,兩個孩子各提一隻已有些吃力。正巧路過馬店。
「馬怎麼賣?」
「馬是馬,哥哥。」楚子晴扔下提籠子的哥哥跑到馬圈裡,臉上的笑容蓋都蓋不住。
馬店老闆霎時慌了神忙說:「小丫頭這都是西北進貢來的野馬,野性難馴,你當心。」
他話還沒說完,便呆住了。這批野馬最是野性難訓,他花了五六日才能進他們的身,沒想到這小姑娘竟能摸到馬頭。
只見三隻比楚子晴高了十個頭的紅馬把頭地下,伸長舌頭舔她的小臉。
「哥哥你瞧,他們好乖。」
楚子凌無奈:「你別得意忘形。」
「那就選一匹紅馬。」姜宜付了錢,一共二十兩,從今日起她也是有車的人了。
「娘你買了馬車,誰趕車呢?」楚子凌問了一個建設性的問題。
馬主收了銀子笑得合不攏嘴,好心伸手給他們指了條路:「對面正好有家人牙所。」
楚子晴選了匹紅馬,膘肥體壯,四肢纖細。讓她不由想到了某幅唐朝名畫。
「這匹太胖了。」楚子凌合了下眼睛,有些許無奈。
楚子晴執意:「就要這隻。」
聞言紅馬一聲長嘶,像是在表達被堅定選擇的開心。
人牙所是古代求職機構,但其中有窮人家賣兒賣女送來的,也有主動求職來的。比起私人組織,人牙所由官府掌管。
相對更人性化。
「拐來的不要,會趕馬車的帶過來吧。」姜宜說。
見這氣派,雖然穿得樸素了些,但來人牙所的那個不要花個四五十兩。牙婆恭敬地請她坐在堂中,便去後面挑人去了。
這是個四合院,中間是一個四水歸堂,院中立著水缸。
幾條紅魚在水缸里遊動。
兩個孩子都有些累了,靠在她身上假寐。
忽然三人眼前竄過一個黑影,後頭有人喊道:「快抓住他!」
楚子凌猛地躥了出去,一腳踢在少年後腰上,凌空躍起抓住他一隻手臂,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把人放倒。
「嘭」的一聲,少年被制服在地。
「多謝小少爺,我們正愁怎麼抓這混小子。」跑來的人牙說道,揪住少年的領子把他拽起來。
少年掙扎著,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哈,哈。」像是在罵街。
姜宜的視線與少年有一瞬相對,他眼角微紅顯然哭過,渾身皆是塵土,唯獨那雙眼睛格外明亮。
年少時她去過東歐救援,見過那裡的孩子,那是求生的眼神。
她的心仿佛被什麼擊中了:「這孩子。」
「這是個病孩子,嗓子不知被什麼毒啞了,他老爹把他送來的。」人牙提溜著胡亂撲通的少年說。
楚子凌上下打量著他,少年瞧著比他大,卻很乾瘦想來是餓的。
他打量人家,人家也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若不是這小子他早跑了。
聽到人牙提起老爹,少年掙扎得更厲害了:「哈哈哈。」
姜宜想到了什麼:「那男人不是他父親吧。」
「是不是的,我也說得不算啊。」人牙子眼神有些躲閃。
姜宜上前,她蹲下身,朝他溫和一笑:「你會趕車嗎?」
「他一個毛孩子,不會吧。」人牙子說。
立馬被打臉,少年緩緩點頭。
交了介紹費,姜宜把人帶走。
她倒是並未讓這孩子真的趕車,而是牽著馬車出了城。好在有了馬車,三個孩子都不用走路了。
馬車裡,楚子凌端坐著,沖少年道:「我娘親心地善良,可我不是,你若趕跑我就打死你。」
「他嚇唬你的,他要打死你了,爹爹會先打死他。」楚子晴立刻拆了親哥的台。
看著這對雙胞胎,少年眸光警惕,他悄悄用瓷片割開了手腕上的繩子,隨後捏著瓷片,恨恨看著兩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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