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洞府,細雨綿綿,冷風颳進洞裡像是刀子剮蹭著皮膚。
姜宜扭動了一下因保持著一個動作太久酸痛的脖子,抬眸男人二十出頭的年紀,梳著滿頭的辮子,劍眉星目厚嘴唇,鼻樑很高眼睛大得像葡萄。
那雙眼睛也像葡萄,黑里透著紫。
長得這樣好看的一個人怎麼能做綁匪呢?不怕反過來被劫色嗎。
「看什麼!」青年皺眉瞪過來。
姜宜坦然:「你好看。」
「閉嘴。」他話音剛落,就只聽咻的一聲,他手中的短刀飛來深深嵌入了姜宜腦袋後面的石牆裡。
她心裡慶幸,得虧躲得快。這一下要是打中了恐怕眼珠子都要捅出去。
隨即青年冷哼一聲,繼續爆炸起手上那不知是被砍傷還是被箭射傷的手臂。
他模樣清秀,娃娃臉和一身腱子肉實在違和,可見是個練家子。又脾氣不好,看不出是做什麼營生的。
青年特意和她保持了五丈的距離,像是在害怕他偷襲,看他滿身是血恐怕身上的傷比看起來的要嚴重多了。
姜宜垂眸思索,又抬頭:「我是大夫,我能幫你治療。」
青年又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把刀,看著她的視線滿是警惕:「你以為我會信?」
「你背上也受傷了吧,山林里陰雨綿綿的,若是不早做治療怕是要爛了。」她曉之以理,受傷的狼也是一匹狼,隨時都有反撲的能力。
何況青年像是受過訓練,對疼痛不為所動,那姿態神情像是做好了隨時要和她同歸於盡的準備。
聞言青年像是有所觸動,他回頭瞥了一眼身後,試著夠了夠確實夠不到後起身把將宜從地上拉起來。
將她身後和腳綁在一起的手上的繩子解開,把她的兩隻手抓到身後手腕貼合綁在了一起。
青年在她身前坐下,冷聲說了句:「擦吧。」
看來一時半會是-跑不了了。好在她在空間裡存了一些藥草,問過青年遞來的傷藥藥粉後,姜宜從空間裡取出兩味能減緩傷口癒合的藥物用手捏碎混入了藥粉中。
「你這藥粉藥效不夠,你傷得實在太重,這藥治不了。在山上又不利於恢復,不如回到山下去買些藥材也方便你恢復。」
她話還沒說完,那少年便厲聲呵斥了她一句:「閉嘴!」
姜宜聽話閉嘴,卻又聽他喃喃說了什麼:「不能下去...」復又穿上了上衣。
他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姜宜心中升起一絲忐忑,他卻忽然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二人冒著雨往洞外走。
「雨水不利於傷口恢復,你怎麼就是不聽,自己找罪受。」從未見過這麼倔的犟種,姜宜像個牲口似的被拉著走在青年後面。
看前進的方向,他是要帶著她往山上去。
走在他身後的緣故,姜宜瞧見腰間用白布緊緊裹著的一把長劍,走動顛簸那長劍上裹著的布鬆了些,露出一截劍柄。
她瞧見劍柄上刻著字,是「霜逢梅雪」四字,像是劍名。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終是上了山,可走完了上山路卻還有下山路。
她回頭忘了眼身後,瞧見白雲深處一抹城牆的影子若隱若現,原來盛京城就在身後。
而她帶著自己往與皇城相反的方向走,不知要去哪裡。
走了一天一夜,天上的細雨停了,山間又掛起了風他卻不肯休息。
姜宜實在忍不住了吼了一句:「你趕著去逃命嗎?非要這麼急。」
前頭青年身子搖搖晃晃,直說:「來不及,來不及了。」
「到底什麼來不及了。」姜宜皺著眉,就聽前頭撲通一聲。
青年一頭栽了下去,因二人之間綁著繩子的緣故,姜宜被帶著也摔了下去。
二人就這麼順著斜坡從山頂上滾了下來,她緊閉雙眼拼命護住頭,奈何衝擊力還是太大這一閉眼便許久都未睜開。
暈乎乎地,她聽見遠處傳來驢子的嘶鳴。
像是有人說:「大王快瞧,那有個美人滾下來的。」
「大王瞧,那青年一身腱子肉,服飾華貴定是富貴人家。」
「都綁回去,真沒想到第一天出山竟遇到這麼大買賣,定是老天眷顧啊。」
火光燎在她臉上時,姜宜才被晃醒,眼前三三兩兩的站著人。她兩手被綁在架子上,身子半懸在空中。
身前三三兩兩的男人面色不善,皆是一臉的淫笑。
姜宜心道不妙啊,怕是要晚節不保。
面上又強裝鎮定,說:「幾位大哥,瞧著面凶,若是求財小女可書信一封回家去。我家是走生意的,有的是銀兩。」
「哈哈,大王她說她家是做生意的,定是那戶大人家的娘子。」
「瞧這模樣,比城裡的舞姬都要漂亮不少啊。」
「嘁,你見的都是什麼貨色,也敢拿來和美人比。」說話的是坐在幾人正中的他們口中的大王。
他上下打量她,眼中滿是貪婪神色,嘴唇打開舌頭輕舔著下牙。瞧那模樣像是要活吃了她一樣。
姜宜腹中只覺得噁心,不過是些落草為寇的莽夫,身上沒有二兩肉。當心她放出來扒了這等腌臢貨色的皮。
不多時大王抬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說:「美人可許了婆家沒有。」
「許了,男人厲害著呢,說出來嚇死你。」
「好啊,你嚇死我啊。」男人說著,伸手就探進了她裙子裡,奈何這時她偏偏動彈不得。
姜宜心下窩著火,她非跺了這隻髒手不可。
「美人,別拿那眼神瞪為夫啊,可嚇人了。」大王說。
身後那幾個小的同樣目光貪婪:「大王,這今後怕就是嫂子了。」
「去去去,嫂子爾等還看。」那大王說。
姜宜強壓下怒火,勉強勾唇:「是哩,大王英姿小女子也很是仰慕,何不把我放下來,我一個弱女子哪能奈何得了您呢。放我下來,大王好快活。」
本就迷上了她的容顏,又被這一顰一笑哄得心顫,那大王便想著了魔似的解開了她身上的繩索。
姜以順勢摔在了大王懷裡,又扯著嘴角嬌羞一笑。那大王便真就信了她的,倚著她就要往裡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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