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御侯府是祖宗傳下的老宅,背靠湖泊山林,內藏園林。棋牌恢宏之中又不失江南秀氣。
因督御侯杜家祖輩是江南移來的,因此屋舍才有江南遺風。
下了馬車,就見門口停著轎子,門口的小廝便也來報說侯爺回來了。
她歡喜的眉梢上都染了喜色,姜娘子醫術了得定能治好她的不孕之症,說與杜允聽他定也會很高興。
穿過一座抄手迴廊入了便是正堂,蔡新月一進門便滿面春光,卻只是張了張嘴便被打斷了。
杜允似是沒心情聽她說道:「你去了瀟湘閣?我不是告訴你我和小月什麼也沒有嗎?你又胡鬧什麼!」
瀟湘閣正是杜允那所謂相好的住處,可她自認從未去過,至今她連那女子的面的不曾見過。
「我何時去過,郎君你聽了誰的雌黃。」好歹是世家嫡女出身,她說話時不免要保持好姿態。
杜允冷笑一聲:「你沒去過?你若是沒去過瀟湘閣如何會被砸。」
聞言蔡新月一怔,久久無言,片刻後她苦笑說:「你若是沒做過什麼,怎會擔心我砸了瀟湘閣。」
「你就是狡辯也無用,瀟湘閣被砸,小月無處可去我把她接回府中了。」杜允說道,那語氣壓根不是在同她商量。
蔡新月蹙眉:「你說什麼!」
不多時身後便傳來了女子嬌弱的聲音,她回過身一抹倩影姍姍來遲,悠悠地欠身向她行了個禮:「小月見過夫人。」
蔡新月簡直難以置信,回眸瞪了一眼杜允,他眸色端正直直對上她的雙眸,眸中沒有絲毫悔意。
年少真心,竟許給了這麼一個負心人,叫她如何忍得了。
「夫人莫要生氣,小月只求一個安身之所,還請夫人給小月一條活路。」說罷黃月跪了下去,抽嗒哭了起來。
杜允立刻上前扶起她,厲聲說:「跪她做什麼,她不配。」
自那以後侯府又出了許多事,黃月不過進府三日便接連出事,不是臉上長了濃瘡就是院子裡的飯食是餿的。
杜允將一切歸結於蔡新月,整日給她甩臉子。
又過了幾日,姜宜再見到蔡新月時她已比初見之時憔悴了不少。
將宜百貨里生意依舊紅火,前院忙得腳不沾地,閒暇時姜宜便坐下做絨花。
日子難得太平。
「姜娘子,我真不知道她的院子為何頻繁出事,我蔡新月對天發誓絕不是我做的。」她也只有在面對姜宜時才哭得出來,平日在家裡端主母的架子是一概不會哭的。
姜宜揉捻著手上的絲線一邊說:「她就是知道你對侯爺情根深種,才一次次地傷到你,倘若你對那個人無意,她又如何傷得到你呢?左右她一個女子,目的只有一個便是留下在家裡做個姨娘,你一個當家主母你郎君還會休了你娶她不成?」
話是這麼說,但她主打一個勸分不勸和,一個男人腦子笨也就罷了,看不出別人拿自己當槍使那就是笨的無可救藥了。
不要也罷。
「你說的也對。」蔡新月哽咽著說道。不由地將眸光停在她的手上,幾縷絲線,一捻一搓便成了一朵圓潤可愛的小花,怎會沒意思。
她將新做好的桃花遞到她手上:「想學嗎?」
「可以嗎?」
「不會比繡花難的。」
蔡新月猶豫一瞬,用力點頭:「好。」
「拿這花,換娘子冠絕京城的繡工如何。」姜宜笑說,其實她早就想學了,學會了刺繡做起衣裳來更順手,說不定又能開闢一條新的賺錢路子。
蔡新月捻著手裡的絨花,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我以為早已無人記得了,嫁了人後,繡工再好也沒有用武之地。」
蔡新月不愧是繡工冠絕天下,對絲線的把控比她還要熟練,僅一個下午便把絨花的所有步驟都學會了,更別說是纏花,做的更加好看。
姜宜端詳著她手上新做好的曇花,這樣規格的纏花,每一根花瓣都做成了綻放時的形狀。
彎曲的角度恰到好處,就好像真是存在過這樣一朵盛放的曇花。
她眸光轉向蔡新月臉上,只見她盯著那花露出恬靜的笑容,似是在回憶什麼。
不多時她悠悠開口說:「十四歲時,盛京西郊傳聞有一朵百年難遇的曇花盛開,距離京城十里因路途太遠父親不許我去看,我沒見到。」
「杜允便跋涉了百里,去采了它回來。」說到此處她突然嗤笑一聲,「他笨得很,不知道曇花摘下了就合上了,一身塵土、雙腳都磨破了。站在我面前把那死了的花高舉過牆垣給我瞧。」
「我們怎會變成如今這樣。」最後她喟嘆一聲說。
本是傷感的時候,秦遠香卻非要不合時宜地問:「他怎麼不坐車去。」
姜宜瞪了他一眼,他用扇子掩住嘴閉嘴。
「那時侯府家道中落,徒有爵位卻沒了資產,馬是買不起的。」蔡新月笑說。
啊,侯府主母最妻火葬場流?
姜宜小小感嘆,上輩子癱瘓在床涉獵了不少小說,小說再次照進現實了。
「娘子。」幾人正說話的時候,黑耀進來了。
他平日裡無事是不會來尋她的。
「阿娘,阿娘出事了。」不多時楚子晴也跑了進來。
楚子凌撲到她身上神色焦急道:「大事不好了。」
姜宜微微皺眉:「你們幾個不是跟著白先生上課嗎?怎麼跑回來了?逃課了?」她語氣嗔怪。
雙生子互看了一眼對方心虛低下頭,卻只是片刻又說:「西街的那家也賣香皂,而且賣得比咱們家還便宜。」
不多時黑耀補充道:「不光西街,東街的街上出現了四五個賣香皂的攤子,我買來了樣品娘子瞧瞧。」
說罷他把東西呈上來,五塊顏色各異的香皂。白色的用了牛乳,紅色的用的是水仙花染的色味道卻是桃花的,綠色的是斑斕香味,紫色的是報春花。
都是方正小方塊,用起來泡沫同樣是細膩的。
「明明咱們家的更香更好用,可是還是有很多人去了別家買。」楚子晴委屈說。
楚子凌道:「他們一塊才賣十文錢我們二十文,客人都去了他們那兒,還學阿娘的法子買一送一做促銷,連口號都差不多。」
這是打算和她打擂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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