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奧托的話,維爾納伯爵的臉色變得極其精彩,仿佛是吃到了一坨答辯一樣。
他一瞬間,分不清奧托到底是在嘲諷他還是信任他。
奧托確實沒多想,就是隨便問問罷了。
在他看來,維爾納伯爵作為薩利安家族先祖,怎麼也得有幾分本事吧,不至於統領法蘭克尼亞的大軍被人家一再擊敗吧。
考慮到未來薩利安家族也是從法蘭克尼亞崛起的,奧托自然有理由相信維爾納是藉此機會擴充自己在法蘭克尼亞公國的權勢。
奧托的猜想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很可惜,事實和奧托有那麼些許的出入。
不是維爾納伯爵太菜,也不是維爾納伯爵有什么小心思,實在是對手有點強。
那位由薩克森貴族們推選出來的薩克森公爵巴赫,個人勇武強的有些沒邊了。
按照維爾納伯爵的說法,那位巴赫伯爵,不對,巴赫公爵,可是能在戰場上能一個人能擊敗四五名正規騎士的猛人啊。
有這樣的猛人帶著騎士們沖陣,結果顯而易見,必然是陣型大亂,演變成一場潰敗。
不是維爾納伯爵不努力,而是那位巴赫公爵有外掛。
雖說維爾納伯爵解釋的時候一臉認真和誠懇,但奧托的心中卻不怎麼相信。
是的,從他一到這個世界,就有人告訴他這是個可能有超凡的世界,但他卻沒感受到一絲超凡的樣子。
哪怕韋德明著告訴奧托,他也是一名「超凡」騎士,可在奧托看來,也不過是武藝和體力更強大一些的騎士罷了。
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其實也就等於十多名騎士罷了。
好歹奧托也是經歷過幾次戰爭的洗禮,如何相信有人能憑藉一己之力能殺穿敵陣呢。
以他不算多的戰爭經驗來看,那些所謂「超凡」的正規騎士,在真正的大型戰役中,發揮出的作用,也十分有限,根本沒有那麼誇張。
說是一個人能打好幾十個甚至上百名普通騎士,但實戰中奧托可真沒見過。
或許,那些吹噓的「超凡」,能以一敵百,不過是在普通的切磋對決,一個個的上吧。
否則,此前奧托經歷過的戰役中,怎麼沒見到哪個正規騎士能力挽狂瀾,憑藉一己之力逆天改命呢。
再說了,那位巴赫公爵聽起來那麼猛,可法蘭克尼亞公爵手下,難不成就缺正規騎士嗎。一個打不過,上個十個二十個正規騎士拖住對方,再利用軍隊進行進攻,難不成連這都做不到嗎?
開玩笑,當這是《中世紀演義》是吧。
雖然奧托沒有明說,但維爾納伯爵卻從奧托的臉上看到了答案,知道奧托不信。
不過,維爾納伯爵並沒有解釋,心中也是十分的無奈。
因為按照一般的說法,他本人也是正規騎士的一員,很清楚正規騎士的戰鬥力如何。
是的,正規騎士的單兵作戰能力確實很強,但是到了戰場上,隨著人數的增加,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憑藉個人力量影響戰局。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那位巴赫公爵的實力,他也不會相信真的有人能一個人改變戰場的格局。
「算了,諸神在上,我說的都是真的。
既然奧托伯爵你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維爾納搖頭,也不做過多的解釋。
「公爵閣下還等著你呢,其他的事情,你和公爵大人談吧。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絕無半句虛言。」
奧托半信半疑的見到了法蘭克尼亞公爵。
相比於上次見面時的意氣風發,法蘭克尼亞公爵顯得憔悴了許多,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的狀態。
看來,薩克森公國的叛亂,著實讓這位大公爵操碎了心。
見到奧托,法蘭克尼亞公爵臉上也沒露出微笑。
說實話,他看著的是西格哈德家族和薩克森貴族們的關係,想要得到的是西格哈德家族的幫助,他倒不認為奧托有幾分本事,真的能依靠奧托能解決這次的麻煩。
畢竟,上一次奧托的所謂「戰功」,水分如何,沒人比他這個送出戰功的人更清楚了。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後,法蘭克尼亞公爵進入了正題,詢問奧托對於如何解決薩克森地區的叛亂,有什麼想法,需要一些什麼支持。
奧托此前早就做過了預案,對此自然是照本宣科的回答,無外乎是需要一支精銳的軍隊和一些將領的輔助,按部就班的平叛。
奧托倒也沒忘了此前維爾納伯爵說的巴赫公爵個人戰鬥力有多強一事,提出了需要不少正規騎士的幫助。
聽完奧托的計劃,法蘭克尼亞公爵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搖搖頭,對於奧托更加不看好了。
「除了武力之外,奧托伯爵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比如,和那些薩克森人坐下來談一談,憑藉著西格哈德家族的影響力,讓他們重新聽話?
有些條件,大家還是很好說的。」
這一刻,奧托也不知道是這位法蘭克尼亞公爵太天真,還是對方因為此前的戰損打沒了心氣,居然能產生這種想法。
拜託,如果能談判解決,事情至於鬧到這種地步嗎?
如果西格哈德家族真的在薩克森地區有著那麼大的影響力,那麼薩克森公爵,不是應該早就落到西格哈德家族的手裡了嗎?
奧托心中好笑,但表面卻一幅恭敬的樣子。
「公爵大人,古希臘有一句格言,不知道您是否聽過。
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在談判桌上更不可能得到。
真理,永遠只在劍鋒的範圍之內。
公爵大人,西格哈德家族雖然和薩克森的貴族們關係不錯,但指望著依靠這點能說服他們,顯然是不可能的。哪怕安斯巴赫伯爵親自去勸說,一樣也做不到。
何況,這一次的薩克森人叛亂的背後,還有著教會的影子。」
「教會?」當聽到奧托說到教會時,法蘭克尼亞公爵整個人的臉色變了,氣勢也變得不一樣了,瞬間恢復成了當初在戰場指揮軍隊時那種所向披靡的狀態。
「我說薩克森人怎麼突然間膽子那麼大了,原來是那些該死的傢伙。莫非,是兄長的謀劃,被他們發現了?
那這次事情的性質,可能比我想像中的更嚴重了,我或許需要兄長的幫助了。
你是如何得知教會插手了此事的,詳細和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