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太上皇駕崩

  皇上下朝處理完政務之後,中午去了皇后那裡用膳,晚上就來到了張昔年這裡。

  張昔年看到皇上來,一點都不意外,笑了一下,叫來安寧和他一起用膳。

  用完膳後,皇上便前往書房指導安寧練字,而張昔年則留在房間裡專心致志地繡制腰帶。

  以前她為皇上製作的腰帶多數採用黑色或青色,如今皇上是皇上了,腰帶也得用黃色的。

  皇上特意吩咐她做一條,儘管內心有些不情願,但張昔年還是不敢違背聖意,只要一有閒暇時間,便會拿起針線趕工。

  皇上的腰帶,那必須得繡上五爪金龍,還得兩條,天知道這多難。

  沒過多久,安寧就感到疲倦了,於是皇上派人將她帶下去歇息,而自己則坐到張昔年身旁,默默注視著她埋頭刺繡的身影。

  張昔年察覺到皇上的目光,抬起頭來看向皇上:「怎麼了?皇上為何這樣盯著臣妾看?」

  皇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剛才聽到一些事情,得知你今日可是耍了好大一通的威風啊。」

  張昔年瞬間明白過來,定是皇后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挑撥離間了,她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活計,轉頭望向皇上。

  皇上的目光清亮,裡面並沒有打量,說話語氣也如往常一樣,想來應該不是在試探她。

  「皇上,那您說,如果是您的話,這種情況,您會怎麼做?」張昔年一臉認真地看著皇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和好奇。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過這可不是你能學得來的。」

  張昔年聽了,不禁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滿皇上的回答。

  皇上見狀,哈哈大笑起來,他輕輕拍了拍張昔年的肩膀:「你處理得已經很好了,不需要朕來教你。」

  張昔年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其實,臣妾也不想這樣的,只是……」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只是她不能忍,否則讓了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

  時間久了,別人就會覺得她好欺負,倒不如第一次就反抗,讓她們都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皇上笑著看張昔年:「我明白你的意思,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有時候,適當的反抗也是必要的。」

  想要過自己的日子可以,但是卻得有那個享受的實力,張昔年這樣不惹事,卻也不怕事真的很好。

  張昔年感激地看了皇上一眼,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張昔年衝著皇上笑了一下,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覺得一直做張側妃也挺好的。」

  皇宮這個職場可不是一般的大,她雖然坐在三把手的位置,但底下那些虎視眈眈的人著實不少,讓她感到心力交瘁。

  還沒開始,她就已經懷念起以前的日子了。

  皇上沉默不語,似乎也回憶起了從前,兩人就這樣對坐了好一會。

  突然,皇上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轉頭對張昔年說道:「過段時間,朕打算派長安前往允南剿匪。」

  前幾天,皇上收到了一份奏摺,上面說允南地區有一夥土匪十分猖獗,當地官府已經多次圍剿,但都未能成功攻克。

  皇上覺得長安需要鍛鍊一下,此時上戰場殺敵肯定是不合適的,不過帶領軍隊剿匪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聽到皇上的話,張昔年不禁皺起眉頭:「皇上,長安的年紀會不會太小了些?他今年才只有十一歲啊。」

  皇上深知張昔年對孩子的寵溺之情,他不禁長嘆一口氣,緊緊握住了張昔年的手:「年年,按理說關於前朝之事,本不該告訴於你,但朕還是想向你略作解釋一番。

  現今邊關局勢緊迫,急需用人,而長安和恆琛他倆,以後必然得率軍出徵才行。

  朕之所以如此行事,實則是想將長安好好磨練一番,畢竟他身為皇子,遲早都需肩負起這等重任。」

  張昔年內心雖明了,但仍憂心不已,不論是太上皇還是皇上,都將長安視作未來的大將軍來栽培,且長安自身亦心甘情願。

  張昔年並無阻攔之意,然而讓年僅十一歲的長安領兵前去剿滅匪徒,她也的確有些放心不下。

  「朕不會讓長安獨一個人去,恆昌也會一同前往,他定能幫著並照顧好長安的。」

  恆昌天資聰穎過人,完全被體質給拖累了,若非其體弱拖了後腿,他原本足以與恆輝一較高下。

  也正因如此,他這一生都將與那個高位擦肩而過,無法,這也是命。

  對於恆昌,張昔年是十分放心的,他要比長安靠譜多了,有他陪著長安,張昔年倒也能安心一些。

  「那麼,他們二人何時啟程呢?」張昔年問道。

  皇帝答道:「待過完年後。」

  如今已是十月下旬,距離過年僅剩下兩個月的時間,也不曉得太上皇的身軀是否能夠支撐到那一天。

  張昔年只是在心中這般想了一下,並無絲毫詛咒太上皇之意,豈料才過兩日,太上皇便病入膏肓、生命垂危了。

  皇上率領諸位皇子,日夜守在太上皇榻前,精心侍候了整整三日。

  病榻之上,氣若遊絲的太上皇望著眼前沉穩內斂的皇帝,眼中流露出一抹欣慰之色,接著又艱難地轉過頭去,凝視著恆輝和長安,向他們緩緩招手。

  兩人急忙向前幾步,屈膝跪地於太上皇的床前,淚水已模糊了雙眼。

  太上皇哆哆嗦嗦地伸出雙手,恆輝和長安互相對視一眼,皆將手輕輕搭在上面。

  太上皇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用力的捏了捏兩人的手,恆輝和長安都明白太上皇的意思,用力的點頭。

  看二人這樣,太上皇笑了一下,眼神逐漸渙散,最後手再也沒有力氣,鬆開了恆輝和長安的手,軟綿綿的落在了床上。

  十一月初,太上皇駕崩了。

  等操辦完太上皇的喪禮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二月,下了一場大雪,整個皇宮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張昔年坐在靠窗的榻上,卻有些回不過神來,剛剛元寶傳來消息,伊靈萱病重,估計撐不了幾天了。

  對於這個老鄉,張昔年也不知道心裡現在是個怎麼樣的滋味,有伊靈萱在,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她並不是孤單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