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蓮之前都在林家做奶娘,所以並不知曉。
老婦人回憶了一下,隨後搖頭說道
「我們在這裡住的時間不長,對周圍不算了解,從前我們那裡就有被人當街搶走的孩子,我這個歲數身體又不好, 怕遇到這樣的情況,保護不好孫子,平日裡也不就不帶孩子出門。」
衛星眠皺了皺眉,若是不是與外人接觸,那小寶的鼠疫是如何染上的?
衛星眠又問道
「那小寶平時都吃什麼?」
那老婦人聽到衛星眠說的話,便回道
「小寶平日的都是喝米湯,蛋羹,為了讓他吃的好一些,曉蓮特意去買的精米。
有時候,我也給他炒些蔬菜吃,弄的軟爛一些,他飯量好,又不挑食,給什麼吃什麼。」
說著還將那一小布袋的精米拿了出來。
「這是那袋剩下的精米,還沒吃完。」
衛星眠打開袋子,抓了幾把精米仔細看了看,精米也沒有問題。
她剛要放下,卻在袋子下面發現了幾顆老鼠屎。
她趕緊起身將精米倒在了桌子上。
那老婦人見她將精米倒在了桌子上,雖然心疼的不行,但也沒說什麼,而是快步走了走到了桌前,熟練的將那老鼠屎挑了出來。
「這個不妨事,挑出來就好了,這個院子,陰暗潮濕,鼠類也十分的常見,挑出去便好了。→」
衛星眠抓起了一把精米,那上有許多的米粒,明顯有被老鼠嗑過。
孫曉蓮見狀連忙問道
「是不是這個精米有問題?」
衛星眠點點頭
「米是好米,可是誠如大娘所說,這院子潮濕,鼠類盛行,這精米被老鼠吃過,自然就感染了老鼠身上的病毒。」
老婦人瞬間就慌了
「你是說,小寶就是吃了這大米才生病的?」
衛星眠看著她,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大娘,這精米平時只有小寶吃吧?」
老婦人點頭道
「這精米貴重,所以,我們大人都吃糙米,就連我小兒子也都跟著吃糙米,沒想到…沒想到……」
說著老婦人就哭了起來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小寶,才讓我們小寶遭了這麼大的罪,小寶要是有個萬一,我也不活了…嗚嗚…」
孫曉蓮趕緊寬慰道
「娘,這咋能怨你,你可莫要那麼想。」
孫曉蓮再心疼兒子,也說不出責備婆婆的話。
婆婆經歷過家破人亡的逃荒生活,對糧食本就看重,更不要說是這麼貴的精米。→
從小誰家的米缸里沒經過老鼠,即便是有老鼠屎,也都是挑出去繼續吃,即便是她也會這麼做。
她又如何怪婆婆?
一旁的呂二也說道
「娘,咱從小就那麼吃,也沒咋樣,這只能說或許小寶就該有此一劫。
如今幸好有衛姑娘,咱們也知道了原因,日後,咱們多加注意就行。」
呂二的弟弟站在一旁,也勸道
「娘,我一會兒就去抓老鼠,我把咱家的老鼠都抓出來,讓它們再也不能嚯嚯小寶的口糧,你不要哭了。」
孫曉蓮聽到小叔子如此說,欣慰的笑了笑。
小叔子年紀也不大,可是對小寶也十分疼愛,這些米湯,蛋羹小叔子再饞也從不吃一口。
給他買了什麼吃食,他都想著小寶,是個特別懂事的孩子。
老婦人在兒子兒媳的勸慰下,這才止住了哭泣。
衛星眠站在一旁說道
「對,日後注意些便是,本來若是大人,吃了也沒事兒,大人的免疫力強,可是小寶還是個孩子。
所以,他吃上了,反應才會這麼大,日後小寶的吃食仔細些就沒事兒,像是老鼠咬過的東西,就莫要進他的口了。」
那老婦人連連點頭
「我曉得了,曉得了,日後會注意的。」
這一次,因為自己的儉省,差點害死孫子,日後可不能這樣了。
衛星眠將方才包好的藥拿了出來交給了孫曉蓮
「這裡是治療鼠疫的藥,一日三次,一次一包,用這個瓶子裡的藥水沖服。
這幾包是退熱藥,若是半夜又發了熱,可以餵上一包。
但是不能吃的太過於頻繁,需得間隔兩個時辰,若是摸著不是很熱,就用些溫水給他擦拭身子即可,像方才那種溫度就必須得用藥了。」
孫曉蓮連忙點頭
「行,我記下了。今日多謝你了,眠眠。」
「咱們也算是舊識,不用客氣。」
說著衛星眠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鼠疫到底是有一定的傳染性,所以小寶的吃食用具要單獨分開,每次用過要用開水沖燙。
小寶的衣服被褥換洗下來的時候也要如此,雖然過去這些日子沒有什麼事兒,但還是小心些為妙。
因為許多疾病都是在將好未好時傳染的比較厲害些。」
孫小蓮不住的點頭
「好··好··我知道了。」
他們正說著話,床上一直昏睡著的小寶醒了過來。
他們幾人趕緊走了過去,衛星眠見小寶醒了,也沒久留,悄悄的離開了,待到呂家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衛星眠早就不見蹤影了。
當晚林家二舅又去了呂二家。
呂二見他來了,趕緊將人迎進了屋子,還高興的說道
「二爺,衛姑娘特別厲害,她來了一眼便看出了小寶患了何種病,下午的時候,給小寶施了針吃了藥,現下,小寶已經好了許多了。」
林二舅聽到孩子好了不少,也很是高興?
「那就好,那就好。」
因為林二舅來的晚,正好錯過了飯點,也不好叫他吃剩飯,孫曉蓮便打算出去買菜。
林二舅連忙說道
「快別忙了,我一會兒便要回去了,我這麼晚過來,是為了送些東西。」
說著拿出了一個沉甸甸的布兜,放在桌上。
聽那聲響,那裡應該都是銅板。
「二爺,你這是幹啥?」
林二舅笑了笑
「這是咱們木工坊的傳統,誰家有個難事兒,咱們都工人都會出一份力,算是一點心意。
只是家裡情況各不相同,也都是各有難處,所以有多有少,你莫要見怪。」
說著還從布兜里將一張紙給了他。
那上面寫著每人捐了多少的銅板,呂二見此,這眼淚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