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人聲嘈雜,知州大人,拍了下驚堂木,這才安靜下來。
「肅靜!帶人犯!」
沈家老宅的一行人被帶了上來,直接跪在了另一處。
就連瘋掉的沈一榮還有癱了的沈老太也未能倖免,都弄了上來。
沈一鳴好像和他沒關係似的,呆愣愣的跟著跪著。
二房的趙氏看見穿貴氣十足的沈明幾人,破口大罵
「沈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沈家好歹將你養大,給你娶了媳婦,你竟然將我們下大獄!」
三房的鄭氏這時再也維持不住老好人的人設,也開口說道
「大哥,生恩哪有養恩大,不求你念咱沈家的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們?」
一提起這事兒,他們就一肚子的火。
那天他們在家待的好好,突然就被進家的官差們逮住了。
當時院子外圍了好些人的,還有人的大著膽子問
「官爺,他這是犯啥事兒了?」
旁邊一位年輕些的官差說道
「人犯拐賣涼州首富的長子,並且將養現在鄉下多年,觸犯了大晉律法,所以知州大人派我的將人抓回去。」
老宅的幾人被人綁著,聽著院外議論聲簡直抬不起頭。
「我天?誰是首富的長子?」
「還能誰?他們兩口子對誰最不好,誰就是。」
「對了對了,好像就沈明是在外面生完了回來的。」
「對!對!對,沈文沈武都是在家生的,我記得,我給她送了幾個雞蛋呢。」
「他們倆這膽子真大,竟然敢拐了人家的孩子」
「沒聽說了,那是府城首富的孩子的,這沈家要倒霉了,人家能原諒他?」
「沒想到,這沈明搖身一變成了首富的兒子。」
「首富是不得老有錢了?」
「那你不廢話嗎」
「..............」
家裡除了沈老頭,便只有二房的趙氏知道些皮毛,其他人都不知情,所以官差來的時候他們也是很懵,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聽到外面的議論聲才大概猜到一些,在一看自己家爹不辯駁,便也將事情猜著了些,他們也是沒想到自己父親竟然膽子這麼大,拐了別人的孩子!
「爹,官差說的可是真的?」
「爹你說話呀!」
沈老頭震驚的看著來人,已經說不出話了,他也是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事情竟敗露了。
官差找到了里正家,詢問過一些事情後,便帶著沈家老宅的眾人離開了。
他們是走了,可是桃樹村卻像炸開了鍋似的,都在對這個事兒議論紛紛,語氣里還有些羨慕
回想起這些事兒,沈大勇也像老了十歲似的,什麼也不說,愁眉苦臉的站在一旁,還時不時的看沈明幾眼,弄的好像多喜歡這個兒子似的。
沈星眠真是被他們無恥感動到了,到了這裡居然還在演戲!
不過沈星眠向來不怕和人動嘴,隨即眼神一冷,慢聲慢語的說道
「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兒?容我提醒你們一句,不是我爺爺養不起我爹,拜託給你們!是他沈大勇偷走了我爹,讓我爺奶和爹爹骨肉分離三十多年,如今還敢大言不慚的說生恩沒有養恩大?誰給你們的臉!」
啪!
知州大人的驚堂木又響了起來
「人犯咆哮公堂,掌嘴五下!」
沈趙氏還不服,想要站起來,結果被官差按在地上,直接賞了她五個大嘴巴。
鄭氏也未能倖免,一併賞了。
看的沈星眠心裡這個痛快。
將二人掌嘴後,知州大人才開口
「沈大勇,你和你妻子於三十六年前冒名頂替他人去衛府滿月宴做工,趁奶娘不備,抱走衛府當時剛剛滿月的小公子,可有此事?」
沈大勇被驚堂木嚇得一得瑟,然後結巴的回道
「大人,這孩子不是草民抱走的,是有人給草民的!草民也並不知他是從哪裡來的」
堂下圍觀的人群中,傳來陣陣驚呼,竟然還真的是他抱走的?
啪!
知州拍了下驚堂木,又問道
「何人給你?」
沈大勇皺著眉,仔細回憶了一遍
「草民不認識,只記得那人看打扮,似是來做客的貴婦。」
「那他為何將孩子給你?」
沈大勇搖了搖頭
「草民不知」
啪的一聲,驚堂木一響,沈大勇又嚇的一得瑟。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將證物呈上來,本官差人詢問了你們村的村民,你在那年秋收時,便說妻子王氏有了身孕,臘月時便抱著一個男孩回了家,還說不是早有預謀!」
沈明是冬月出生,可是沈大勇在同年秋收時便說過媳婦懷孕了的事,分明是早就有計劃了。
知州大人言罷,便丟了一個紅簽下來。旁邊的差爺見狀,便擺好了凳子,準備好了板子,將沈大勇拖到凳子上,狠狠的打了五板子。
沈大勇看他們將藏在地下的木盒挖了出來,本就緊張,再一看要挨板子,更更是害怕,心裡還害怕不已,心裡止不住的後悔,就不應該聽王氏的,貪圖那個金飾,早早的處理掉了,何來今日的災禍?
還不等他想好要怎麼辦,這板子就落在了身上,疼的他直叫,止不住的告饒。沈家老宅的人見狀,也都龜縮在一旁不敢吱聲。
三房鄭氏到底是個心眼多的,知道這事兒招不得,不然一家都得玩完,於是狠了狠心,上前哭訴
「青天大老爺,您不能屈打成招啊,我公爹年歲漸長,受不得這麼重的刑罰。」
知州臉都沒變色,看著她輕聲說道
「難得你小心一片,不若你替你公爹領了這刑罰?」
鄭氏要說的話一下子就被噎了回去,她只是不想公爹認罪,可沒想替他受罰。
要哭不哭的震驚表情,和剛才擔心公爹的表情完全相反,讓人看著十分滑稽。
鄭氏不再說話,沈大勇的兩個兒子龜縮在一旁都不敢吭聲,沈星眠輕蔑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老宅眾人,心裡暗道
當初她就覺得她爹是這沈家歹竹里唯一的好筍,沒成想,她爹根本都不是這家的,那他們一家還真是光剩下歹竹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