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對我而言,重要的機會

  宮鴻軒狠狠的皺了皺眉頭,再次抬起頭看向陸雨漣,沉聲問道,「小漣兒,我再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陸雨漣見他這副如同困獸一般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模樣,心裡也難受的緊。

  還沒等她做出答覆,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暴戾的吼聲。

  「你找死!」墨景睿鳳眸冒火,手中的銀劍一閃,直直的向這個膽敢垂涎自己娘子的人刺了過去。

  「不要!」陸雨漣驚叫一聲。

  墨景睿手中的銀劍一抖,雖然不滿,卻還是下意識的避過了宮鴻軒的要害之處。他轉頭瞪著陸雨漣,不可置信的道,「你竟然護著他?」

  幾乎是同時,宮鴻軒眼睛一亮,欣喜若狂的道,「小漣兒,我就知道你還是對我有意的。」

  陸雨漣轉頭瞪著他,怒斥一聲道,「你閉嘴!誰對你有意了?」

  墨景睿上前一把捏住她的光潔的下頜,讓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不滿的道,「你看著我!」

  陸雨漣陪了個笑臉,急忙解釋道,「不是的,不管怎麼說,我從懸崖上掉下來,是他救了我一命,還為我治好了傷,我不能恩將仇報啊。」

  墨景睿這才緩了臉色,卻還是有些不高興的道,「可他是北越的人啊!」

  陸雨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算什麼?照今天這情況來看,自己到底是哪國人還不一定呢。

  墨景睿慢了一拍,也意識到了現在她身份的尷尬之處,這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邊宮鴻軒卻是心情大好,精神奕奕的看著她,高聲道,「小漣兒,你等著,我是不會放棄的。」

  話音剛落,密林里就突然出現了大量的白色煙霧,將在場的人都籠罩了進去,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什麼都看不見。

  等到煙霧散盡的時候,眾人才先發現,宮鴻軒和秦傑等人已經失去了蹤影。

  墨欽鑒狠狠的一拍旁邊的樹幹,震得樹葉嘩啦啦的往下落,他恨恨的道,「可惡!竟然讓這些狼子野心的傢伙給跑了!都是一群飯桶!」

  眾人連忙下跪請罪,口中連聲呼喊道,「微臣無能,皇上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墨欽鑒陰沉的眼睛驀地看向了陸雨漣,眸中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冷笑,慢條斯理的道,「不過,好在蒼天有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陸雨漣,哦,不,靈犀公主既然和他們在一起共商謀逆大事,想必一定知道他們窩藏的據點了?還請公主不吝賜教!」

  他的眼神陰狠沉鬱,面上的笑容如同滑膩冰冷的蛇從身上爬過一般,讓人頓時感覺寒毛直豎。

  陸雨漣忍不住摸了摸胳膊,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這聲音實在是太噁心了。

  墨景睿察覺到她的動靜,將人往身後一擋,直面對上靠過來的墨欽鑒,面無表情,淡然的道,「皇兄想必是太過操勞國事了,身體每況愈下,連耳朵都不好使了,你沒聽到麼?小漣說了,她不是靈犀公主,她是陸雨漣,本王的王妃。」

  「你!大膽!」墨欽鑒登時氣怒,這個混帳,是在有意讓父皇削減自己的權利嗎?

  想到這裡,墨欽鑒轉身面對著皇帝跪下,慷慨激昂的高聲道:「父皇!剛才的事情,父皇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物證人證俱全,陸雨漣乃大月靈犀公主一事是鐵證如山,容不得她狡辯,可是,九皇弟明知此女有滅我西音之意,卻還是公然維護此女,實在是置我西音萬千子民於不顧,更是有負父皇的厚望啊!」

  墨欽鑒的一番話說完,林子裡有片刻的靜謐,須臾,皇帝緩緩的開口了,「定南王,你確定要執意維護陸雨漣?」

  墨景睿雙膝跪地,背脊挺直,鄭重的答道,「是!」

  雖然只有簡單的一個字,可是每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堅定之意。

  陸雨漣也默默的跟著跪在了他的身邊,主動伸手握住了他修長的大手,滿眼情意的看著他。

  墨景睿會意,回望了過來,陸雨漣突然綻開燦爛的笑容,輕聲道:「我陪你!」

  既然你對我不離不棄,那無論是什麼事情,我都會緊緊的陪在你的身邊,和你一起面對!

  皇帝看著兩人情意綿綿的模樣,皺了皺眉頭,再次問道:「即便她就是大月的靈犀公主?即便她曾經密謀瓦解我墨式的江山?」

  墨景睿神色認真,抬頭直視著皇帝,定定的道,「父皇,即便她真的是大月的公主,也仍然是我墨景睿唯一的妻子。」

  「至於密謀瓦解墨式江山一事,兒臣相信小漣不是這樣的人,她心地善良,兒臣可以以身家性命保證,小漣不會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墨欽鑒見狀,唯恐皇帝相信了墨景睿的話,連忙道,「哼!你保證?人心隔肚皮,你如何能夠保證她沒有這樣的想法?」

  墨景睿輕蔑的掃了他一眼,並未理會,而是直接對著皇帝道,「兒臣還請父皇仔細想想,當初山門關告急,若不是有小漣的種種計謀和設計出來的武器,我西音如何能夠擋住北越的鐵騎,並且還能反攻回去,使得北越幾乎滅國?」

  皇帝凝神沉思,並未言語,墨欽鑒見他猶豫,登時急了,就要進言。

  墨景睿卻是不給他進讒言的機會,接著道,「若是小漣真的有顛覆我墨式江山的企圖,那麼那個時候她只要袖手旁觀,什麼都不做,不就可以輕易的達成目的了麼?到時候,我西音和北越兩敗俱傷,大月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漁翁得利,又何苦要費這許多周折,來賭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計謀?」

  墨欽鑒聞言,冷笑一聲,嘲諷的道,「可是,剛才的情形,大家也都是親眼看見了,這又是如何解釋呢?」

  墨景睿冷笑一聲,嘲諷的道,「看來太子殿下果然是國事繁忙,思維已經不清醒了,難道你沒有注意到,剛才一直是秦傑和宮鴻軒一唱一和,自說自話嗎?

  「況且,這兩個人,一個是被小漣害得差點滅國的北越皇帝,一個是被小漣破壞了漁翁得利計劃的大月左相,可以說,小漣是他們共同的仇人,他們說的話,怎麼能信呢?」

  「強詞奪理!一派胡言!」墨欽鑒不屑的怒斥一聲,道。

  皇帝見狀,擺了擺手,緩緩的道,「定南王所言有理,不過,今日之事,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不得不罰,定南王,陸雨漣聽旨!」

  陸雨漣聞言,心裡咯噔一聲,總覺得這道旨意不是什麼好事。實在是皇帝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過不善,隱隱有一種被刺痛的感覺。

  墨景睿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握住了她的手,一起跪在了地上,高聲道,「兒臣在。」

  「即日起,定南王妃陸雨漣降為貴妾,賜封御前禁軍統領容章嫡妹容念昔為定南王妃,欽此!」

  陸雨漣猛地抬頭看向了面無表情不辨喜怒的皇帝,他竟然要塞別的女人給墨景睿?就是為了懲罰自己?

  她認為剝奪了自己屬於墨景睿唯一的妻子的身份,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和侮辱了,可是在有些人看來,這懲罰卻是不痛不癢的。

  墨欽鑒面露不滿,竟然連掩飾都顧不得了,直接上前道,「父皇,陸雨漣可是有謀逆我墨式江山的重大嫌疑的,竟然只是降位分嗎?父皇是不是太過偏袒九弟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面上帶著嫉妒和憤恨之意的,看向墨景睿,都是這個傢伙,每次只要有他在,父皇就永遠只看得到他。

  他憑什麼得到父皇如此多的寵愛?自己才是嫡子,他到底哪裡不如這個卑賤的宮女生的了?

  只是這一眼,墨欽鑒卻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面上一喜,連忙道,「還有父皇,九弟還私自調兵,乃是犯了藩王大忌,還請父皇嚴懲九弟,以正視聽!否則長此以往,眾臣皆循此例學之,豈非國將不國?」

  這一番話,他是說的大義凜然,慷慨激昂,認為終於找到了墨景睿的痛腳,便是父皇再怎麼偏寵墨景睿,也不可能輕易饒過這樣的大罪的。

  這麼想著,他轉頭帶著點挑釁和幸災樂禍意味的看向了墨景睿,想要欣賞一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

  墨景睿聞言,卻是並未如他所料,沒有半點恐慌的神色,反而挑了挑眉,嘲諷的瞥了他一眼,似是在嘲笑他的小心思。

  墨景睿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翠綠色玉飾,陸雨漣打眼望去,發現這正是她曾經無意間從他的衣服抖出來的那塊玉佩,當時他好像還很緊張的樣子呢。

  墨景睿將玉佩高舉過頭,對著皇帝朗聲道,「父皇,西音的始祖皇帝有言,凡是手持皇子玉佩,便可免去一次刑罰,如今,兒臣以此玉佩懇請父皇,收回旨意。」

  皇帝大驚失色,脫口而出道,「什麼?你,你竟然將這樣重要的機會,浪費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不過是稍加懲戒而已,你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