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陸雨漣正不情不願的和宮鴻軒繼續著放花燈的大業,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登時心裡一喜。
「墨景睿,你終於來了!」
她在轉頭的瞬間就跳起身來,歡快的朝著他跑了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墨景睿見狀,掃了一眼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臉色這才微微緩和下來,挑眉道,「哦?」
陸雨漣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有些後怕的道:「你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就怕被人給搶回去了。」
墨景睿聞言,掃了一眼走過來的宮鴻軒,笑道,「怎麼?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陸雨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繼續道,「我當然會害怕了!哎呀,你都不知道,剛才韞鈺就差一點被一個刁蠻大小姐給搶了回去呢!這什麼風俗啊,真是太可怕了!」
墨景睿這下可是真的驚訝了,「段韞鈺?他……」
宮鴻軒這時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風俗呢?搶親?」
聽著陸雨漣在那邊好心的給宮鴻軒,科普小年夜的習俗,飛矢瞠目結舌,忍不住對著尉塵言不可置信的道,「你們西音,竟然有搶親的風俗?」
尉塵言摸了摸鼻子,乾咳了兩聲,支吾道,「呃,這個嘛……」
見他這幅樣子,飛矢哪裡還有不懂的,他登時滿臉怒氣,憤憤的道,「難怪我家主子,搶女人搶不過你們王爺呢!原來是沒有你們王爺,這麼卑鄙無恥!哼!」
尉塵言:「……」
宮鴻軒聽完陸雨漣的科普,認真的對著她道,「小漣兒,你被騙了,今天根本就沒有這個習俗,我打聽過的,根本沒有聽人說過。」
陸雨漣卻是不以為然,好心的道,「你畢竟是初來乍到,沒聽過也很正常的。你看我也是剛來京城,也沒聽說過還有一男一女,放花燈才能實現心愿的說法呀。」
墨景睿狹長的鳳眸眯成了一條縫,皮笑肉不笑的道,「宮公子可真是說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啊,若是本王沒記錯的話,這一男一女放花燈,是祈求百年好合之意的吧?」
尉塵言斜睨了飛矢一眼,涼涼的道,「看來,比起卑鄙無恥來,你們家主子也不遑多讓啊!」
飛矢:「……」
陸雨漣愣了半晌,才明白了過來,怒聲道,「宮鴻軒!你竟然敢騙我?」
宮鴻軒卻是面不改色,輕輕搖晃著那扇子,故做誠意的對著墨景睿道,「王爺,你覺得在下這把扇子如何啊?這首詩可是出自一位偉大的女詩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意有所指的瞥向了陸雨漣,眸中滿是情意,看得墨景睿眼神深沉了起來。
陸雨漣聞言,連忙撇清關係,道,「喂,你別胡說,我都說了,這不是我寫的……」
宮鴻軒卻是寵溺有無奈的看著她,似是對她欲蓋彌彰的手法百般包容,笑著道,「小漣兒你就別掩飾了。王爺,你看王妃對在下可是情深若此,你何不成人之……」
墨景睿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揮手,下令道,「給我把他抓起來!送到大里寺,敢調戲誘拐本王的王妃?」
一聲令下,數道黑影憑空出現,朝著宮鴻軒圍攻了過去。
宮鴻軒一個閃身,躍出了包圍圈,對著陸雨漣笑眯眯的道,「哎呀呀,被看破了呢!小漣兒,你可是已經作詩向在下表露情意,咱們也已經放了花燈祈求了百年好合了,你可別忘了喲!」
話音剛落,他便一個轉身飛掠而去,只留下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消失在空氣中:「小漣兒!想要知道陸家父子的消息,就單獨來找我!」
陸雨漣氣的臉頰通紅,怒聲吼道,「宮鴻軒,你這個混蛋!」
只是,那人已經消失在了空氣中,早已經聽不到了。
陸雨漣轉頭,有些焦急的對著墨景睿道,「景睿,我爹他們……」
「餵——」幾乎是同時,身後突然傳來尉塵言的驚呼聲。
陸雨漣轉頭看去,就見尉塵言滿臉通紅的捂著臉,怒瞪著某處。
那裡,飛矢正笑眯眯的飛掠而去,空氣中還響徹著他得意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冰塊臉!沒看出來,滋味兒還不錯嘛!」
尉塵言卻是捂著臉,雙眼通紅,狠狠的瞪著飛矢離去的背影。
「呃,尉塵言你怎麼了?受傷了?」陸雨漣忍不住問道,她擔心他再這麼瞪下去眼珠子會迸出來。
顯然,墨景睿也是同樣的想法,皺眉命令道,「塵言,哪裡受傷了?把手放下來,讓小漣給你看看。」
尉塵言憋的臉通紅,慢慢的放下了手,只見他臉頰上有一個重重的紅印子,像是被人擰了一下。
「撲哧!哈哈哈哈——」這兩個無良的傢伙登時笑得前仰後合,不可自已。
……
「呃。」陸雨漣咽了咽口水,看著眼前酒樓中滿滿的人群,有些尷尬的道,「那個,墨景睿,你真的要我自己去啊?」
墨景睿雙手抱胸,挑了挑眉頭,理所當然的道,「那還用說嗎?」
「可是,」陸雨漣終於忍不住,手指著那酒樓中滿滿的人,怒吼出聲,「這裡面可都是男人為女人猜謎贏花燈的,哪裡有女人為男人做的?你是故意想要看我出洋相的吧?」
「唉……」墨景睿臉色有些落寞的嘆了口氣,道,「在我千辛萬苦找你,心急如焚的時候,你卻是在和別的男子,有說有笑還和人家放花燈,還送了人家情詩,還……」
陸雨漣聽著他這怨婦一般的語氣,忍不住頭皮發麻,辯解道,「我都已經說了好幾遍了,那詩不是情詩,也不是我寫的,只是我隨手想起來捉弄宮鴻軒的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字不識一個,哪裡會做什麼詩嘛。」
「那好啊。」墨景睿卻是不依不饒,固執的道,「那你『隨便』想一首詩,跟我表露表露情意吧!記住,要情意最深的那種,我和你一樣,也很喜歡最中間的那盞漂亮的蓮花燈!」
「你,你這分明就是胡攪蠻纏嘛!」陸雨漣看著他這耍賴的模樣,哭笑不得。
說實在的,元宵佳節的猜燈謎活動,她在現代的時候倒是沒少參加,可是,為了男人猜燈謎贏花燈,這還是前世今生兩輩子第一次呢。
可是,看著墨景睿那吃醋的模樣,陸雨漣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走了進去,遞給了老闆幾個銅板。
「老闆,我要參加猜燈謎,就要最中間的那盞蓮花燈。」
那老闆見來人是個女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半晌後才說道,「可是,這位姑娘,我們這裡猜燈謎的都是男子……」
陸雨漣挑了挑眉,反問道,「怎麼?女子就不能猜謎了嗎?」
「那倒不是!」那老闆想了想,倒也沒有再阻攔,「姑娘這邊請。」
走進了大廳里,陸雨漣這才發現,進來這裡面的都是書生模樣的人,見她一個女子進來,都皺起了眉頭,面露不悅。
陸雨漣早就知道這些人對女子的輕視,倒也不太在意,只自顧自的凝神沉思,到底要『借鑑』哪一首呢?
她一邊想,一邊在心裡默默淚流,對不起了,各位偉大的詩人,小女子這也是迫不得已,不過你們放心,我絕對會表明這詩是你們的原創,不會剽竊的!
正在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冷哼一聲,故意從她的身邊腳步重重的踏了過去。
酒樓老闆見狀連忙迎了上來,「這位公子,怎麼突然就要離開?可是小店招待不周?」
陸雨漣也被這突發的狀況打斷了思緒,朝著那要離開的書生看了過去,卻正對上那書生輕蔑不屑的目光。
「哼!什麼時候,這裡也能容的女人進來了?真是有辱斯文!」那書生說完,還一甩袖子,不屑極了。
「就是啊!周圍兄台說的有理!老闆,在下也要先走了!」
「學生也要離開了!幾位兄台一起吧?」
這下子,眾書生都三三兩兩的,準備結伴離去。
那酒樓老闆左勸右勸,急的滿頭大汗,為難的看向了陸雨漣,哀求道,「這位姑娘,你看這……若是你喜歡哪盞燈,小店送給你如何?」
「這怎麼能……」陸雨漣聞言,有些不高興的道。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領頭的書生氣憤的打斷了,怒斥道,「這怎麼能行?我等都是靠著真才實學,在這裡互相切磋,她一個女子,憑什麼不勞而獲,說要哪盞燈就要哪盞燈?」
其他的書生也都露出了贊同的神色,對著陸雨漣指指點點,搖頭嘆息。
陸雨漣只覺得一股怒氣涌了上來,怒極反笑,對著那酒樓老闆朗聲道:「老闆你不用為難,他們要走便走!本姑娘會憑實力贏得那盞花燈的,他們不過是自知才疏學淺,怕了本姑娘而已!」
「你胡說什麼?」這下子,她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那些書生頓時都義憤填膺的指責起了她來。
「你這女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