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王妃?」陸雨漣幾乎要氣笑了,嘲諷的道,「我說,赫連大郡主啊,你到底是有多嫁不出去啊?還得用這種威逼的方式?」
赫連雪瑤雙眸冒火,怒氣沖沖的道,「你閉嘴!你一個村姑懂什麼?我這是喜歡他才會如此的!」
「喜歡?喜歡到不顧人家的心意就這麼強迫別人?這樣的喜歡,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閱讀」陸雨漣嗤笑一聲,不屑的道。
「你……」赫連雪瑤雙眼通紅,恨恨的道,「你儘管在這裡逞口舌之快,等一會兒,我看你怎麼求我!」
想到太后的病,陸雨漣也是皺了皺眉頭,心底有些焦急。
不救?她於心不忍。可若是救?讓墨景睿娶其他的女人?想都別想!
墨景睿察覺到她心裡的煎熬,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淡淡的道,「赫連郡主未免也太武斷了,本王早就得到消息,大月的使者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不日便到,太后的病情就不勞郡主費心了。」
赫連雪瑤幽怨的瞪著他,不甘心的道,「那咱們就走著瞧!」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一陣高昂的呼喝聲:「皇上駕到——」
「奴才恭迎皇上!」眾人連忙磕頭行禮。
皇帝帶著皇后、太子等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內室而來。
陸雨漣和墨景睿連忙下跪行禮,道,「參見皇上!」
「起來吧!」皇帝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太后的床前坐下,淡淡的道,「你們剛才在這裡說什麼呢?聽著好像不怎麼愉快。」
還沒等陸雨漣和墨景睿回答,赫連雪瑤就率先答道,「啟稟皇上,臣女正說著,太后這毒,我有辦法解,只是,我並不是你們西音的子民,自然不可能白白的幫忙,對吧?」
福公公登時瞪圓了眼睛,呵斥道,「放肆!你怎麼跟皇上說話的?」
皇帝眯了眯眼睛,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哎,她說的倒是也不無道理。那你說說,你想要什麼賞賜?」
赫連雪瑤聞言,眼睛一亮,高聲道,「我要做定南王妃!」
皇帝面上明顯的浮現一抹驚訝之色,轉而看向了墨景睿,道,「那,你的意思呢?」
墨景睿一拱手,剛要說話,就被赫連雪瑤給打斷了,她焦急的道,「墨景睿!我知道你喜歡陸雨漣這個村姑,可是,難道你要置太后的安危於不顧嗎?」
墨景睿面色不改,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逕自對皇上道,「父皇,大月的使者已經快要到京城了,想必他們對自己國家最出名的毒素應該知道一些吧?」
皇帝皺了皺眉頭,沉吟著。
娶了異國的公主,這意味著什麼?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的很。
若是這樣的皇子成了皇帝,那這異國公主自然就是皇后,嫡庶尊卑分明,若是有朝一日嫡子繼承了皇位,這西音皇帝的身上就永遠流著大月人的血液了。
哪個皇帝,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太子心中一轉,登時眼睛一亮,連忙道,「九弟所言有理,但是,這多耽擱一會兒,太后的生命就多一份危險,父皇,我們怎麼能夠冒這樣的險呢?」
墨景睿偷覷了他一眼,接著道,「況且,赫連郡主所言雖然有理,但是,現如今,能夠自由出入皇宮的大月人,可是就只有郡主一個。」
「你什麼意思?」赫連雪瑤顯然是沒有想到這把火會燒到自己的身上,頓時瞪圓了眼睛,驚訝的道。
墨景睿挑了挑眉頭,嘲諷的道,「我的意思很清楚了。說不定,這毒就是郡主你的手筆,說什麼藥做定南王妃,不過是陷害我的方式罷了,畢竟當初可是我在戰場上戳穿了你們大月的陰謀,俘虜了郡主,郡主心中有所憎恨也是在所難免的,這樣的人,我怎麼敢將太后的命交給她?」
陸雨漣瞬間瞭然,也跟著附和道,「沒錯,當初,郡主被俘虜的時候,我也在場,也是出了力的,如今,郡主毒倒太后,又挑撥我和王爺的感情,怕是想要一箭三雕,報當日被俘之仇吧?當真是好心計,連太子都差點被你給騙了呢。」
她故意提到了太子的名頭,果然,太子聞言面上浮現一抹惱怒之色,憤憤的道。
「陸雨漣,本宮是太子,怎麼可能和這大月的俘虜聯手陷害本宮的親祖母呢?」
陸雨漣驚訝的道,「我沒有說太子和她是一丘之貉啊?只是,太子畢竟年輕,被這美色一衝,騙了過去,也是難免的,只是,以後可要更加謹慎才是啊。」
「大膽!」有人污衊自己的二字,皇后如何能忍?登時氣怒道,「陸雨漣,你還不是定南王妃,竟然也敢對太子口出狂言?皇上,您看,這陸雨漣也太過囂張了吧?」
「好了!」皇上揉了揉太陽穴,斬釘截鐵的道,「來人,請赫連郡主回去休息,這幾日宮裡不安全,就不要出來走動了,生活用度一律要嚴加盤查,不可讓郡主也遭此厄運。」
侍衛應聲而入,表面恭敬,實則強硬的將赫連雪瑤『請』了出去。
皇上這話說的是很好聽,但其中暗含的意思便是,將赫連雪瑤關押了起來,並且所有出入的東西都會盤查,這和坐牢並沒有區別。
看來,他們兩個的話,皇上是聽進去了。
陸雨漣和墨景睿對視了一眼,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然的話,一頂孝道的大帽子扣下來,說不得這門婚事墨景睿就是想推脫也由不得他了。
這邊人剛押了出去,那邊就有人進來稟報。
「啟稟皇上,大月國使者求見。」
「哦?真是說人人就到啊。他們在哪兒呢?」皇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啟稟皇上,人已經在宮門外等候了。」
「宣!」
眾人便隨著皇上到了乾清宮,文武百官早已分列兩旁,等待著接見大月的使者。
片刻後,一行穿著和赫連雪瑤風格相似的官服的人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恭敬的行禮道,「參見皇帝陛下!」
那為首的人一抬頭,陸雨漣頓時瞪圓了眼睛,和墨景睿面面相覷。
這人還是個熟人!正是被墨景睿打成重傷的大月左相秦傑!
秦傑自然也看到了這兩人,他嘆了口氣,面上帶著熟稔的笑容,親切的道:「王爺,陸姑娘,兩位別來無恙啊?」
陸雨漣心裡一個咯噔,覺得這人的笑容里滿是不懷好意,心中暗暗警惕。
果然,像是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測一般,那邊太子冷笑一聲,嘲諷的道:「九弟的名頭果然是大的很吶。連大月的人來了,都只知道有定南王,而不知道有父皇了,竟然只顧著和你聊天敘舊,真是讓人佩服,佩服啊!」
秦傑面上一驚,連忙拱手行禮,驚慌失措的道,「哎呀,皇帝陛下請恕罪,都怪臣一時無狀,還請不要怪罪王爺。」
皇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道,「秦相言重了。」
話雖是如此說,他言語間的冷淡卻是人人都能聽得出來的。
也是,沒有哪個皇帝能夠容忍自己被人忽視的,尤其是因為另一個可以繼承皇位的人。
陸雨漣偷偷的看了一眼墨景睿,他也是眉頭微蹙,有些慍怒,只是,這種事情,他本人卻是不好出言了。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突然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卻見到陸雨漣滿面笑容的在用力鼓掌,像是看到了什麼精彩的表演一般。
「精彩!真精彩!一年不見,秦相不但身體恢復得很好,似乎這演戲的水平也進步了不少呢,若不是我知道秦相一向視我家王爺為敗壞你計謀的仇人的話,差點兒就以為你們是多年不見的摯友了呢。」
秦相眸中閃過一抹冷光,面上卻是笑得無奈,道,「陸姑娘還是這麼愛開玩笑。」
「怎麼?」陸雨漣歪了歪頭,疑惑的道,「難道你的表演還沒結束?我鼓掌叫好太早了?」
「哦!我明白了,這個時候,我應該假裝不知道,配合你表演才是。」她不等秦傑說話,便恍然大悟的道。
下一秒,她表情一變,滿臉笑容,上前一步,拍拍秦傑的肩膀,比他更加熱情親切的道。
「哎呀,秦相,好久不見,你身體還好嗎?被我家王爺打斷的肋骨,手臂,腿骨,腰骨,都還好嗎?陰天下雨還疼不疼啊?嘖嘖嘖,貴國的太醫就是厲害,你整個人都快被我家王爺給打散了,他們居然還能拼的起來?大月果然是大國,光著醫術就不一般啊,在下佩服佩服。」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一番,既諷刺了秦傑無能,被人打得快要斷氣,又明明白白的表明了墨景睿和他的深仇大恨,眾人自然就不會輕易的中了他的離間計了。
果然,原本還或是憤怒或是神情複雜的看著墨景睿的官員,頓時都有志一同的怒氣沖沖的瞪向了秦傑。
有那為人耿直的官員更是怒聲道,「堂堂大月國的左相,竟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挑撥我國官員,真是卑鄙!」
那秦傑眼神冒火,只是當著西音君臣的面兒,他只能按捺了下來,誠懇的道:「下官不敢,只是與王爺和陸姑娘開個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