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冷哼一聲,囂張的道,「你算哪根蔥?也敢管我們家少爺的事兒?」
那少爺也是同樣的傲慢神色,用鼻孔看人,不高興的道,「你是什麼人?還不報上名來?」
段韞鈺冷哼一聲,神色肅穆的道,「在下段韞鈺,乃是新進的皇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本事過問此事?」
那少爺頓時渾身一抖,汗如雨下,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結結巴巴的道:「小,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段大人饒命,饒命啊!」
段韞鈺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頭看向了陸雨漣,一個箭步上前,就將她拉了起來,強忍著激動,關切的道:「小,小兄弟,你沒事吧?」
陸雨漣這會兒,簡直就是絕處逢生,對滿天神佛充滿了感激,哪裡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聞言擺了擺手,高興的道:「沒事沒事,我好著呢。��
段韞鈺聞言鬆了一口氣,神色也緩了下來,輕聲道,「那就好,我……」
說著,他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抓住陸雨漣的手,面上閃過一抹冷酷,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誰傷的你?」
陸雨漣這才覺得手上疼的厲害,這才想起來剛才的事情,頓時橫眉立目的瞪向了那店小二,不高興的道:「還不是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我好好的在這裡休息,他們非說我妨礙了他們的生意,我就奇怪了,我又沒有在他們店門口,怎麼就擋了他們的生意了?」
那店小二,早就被那肥豬少爺的突然轉變,給弄得愣住了,聞言頓時滿頭大汗,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連連道歉:「小人狗眼看人低,小的不是人,這位爺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見識!」
酒店的老闆,早就聽到了消息,連忙小跑著迎了出來,滿臉笑容的大聲道:「哎呀呀,我說今天早上,怎麼看到喜鵲在枝頭上叫呢,原來是段大人大駕光臨啊!真是貴客啊貴客!」
段韞鈺卻是不接他的話茬,冷聲道,「不敢,貴店門檻高,在下小小的平民,可不敢登門!」
此話一出,那酒店老闆頓時臉色慘白,這段韞鈺可是現在風頭正盛的皇商啊,他可是商人裡面的帶頭大哥啊!那個做生意的,誰不敬著供著?
如此想著,他連忙要過來告罪,卻被段韞鈺冷冰冰的一眼給釘在了原地,不敢再多言。
段韞鈺也不理會他,滿眼心疼的看著陸雨漣,低聲道,「你想要怎麼懲罰這些人?」
陸雨漣見到了熟人,知道他的能耐,登時有了底氣,她轉了轉眼珠子,狡黠的一笑,突然對著段韞鈺道:「這位爺,你要買我做小廝,小人可是要十兩銀子的賣身錢的。」
段韞鈺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道,「這是應該的。」
說著,他就從荷包里,掏出一小錠銀子遞給了她。
陸雨漣卻是不接,接著道,「不過,小人可是只要銅板的,這銀子小人眼拙,沒見過,不知道真假。」
知道她是故意搞怪,段韞鈺差點兒笑出了聲來,吩咐下人換成了銅板。
趁著這個時候,段韞鈺帶著她到了對面的酒樓,坐在包廂里,陸雨漣終於不用裝樣子了,倒在了躺椅里,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哎喲,這地下工作者,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以後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要跟墨景睿說,給他們漲工資。」
段韞鈺將門關好了,走了過來,聞言臉色暗淡了一些,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問道:「對了,你怎麼變成這個,這個樣子了?是莫兄他,他欺負你了?」
他對陸雨漣的本事也是略知一二的,怎麼也不可能落魄成這個樣子啊?
陸雨漣起身往窗外看了看,見周圍都沒有可疑的人,這才低聲將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最後她忍不住感慨道:「幸好你出現了,我終於可以放鬆放鬆了。」
「那這位就是?」段韞鈺看著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付珊珊,問道。
陸雨漣點點頭,將她一把拉了過來,對段韞鈺道,「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說不定我就被淹死了。」
段韞鈺起身,對著付珊珊深深的做了一個揖,誠懇的道,「多謝這位小姐的救命之恩!」
「你是姐姐的相公嗎?」付珊珊好奇的問道。
「噗——咳咳咳……」陸雨漣剛喝進去一口水,聽到付珊珊這麼說,登時都噴了出來,嗆的直咳嗽。
「你怎麼樣?沒事吧?」段韞鈺見狀,連忙湊了過來,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臉上還有些來不及退下的緋紅色,明顯是被人看出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付珊珊驚訝的看著她,道,「姐姐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陸雨漣有些尷尬的說道,心裡默默流淚,本來自從知道了段韞鈺的心思之後,她面對他就有點兒尷尬了,這會兒被付珊珊給說破了的話,她可就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她連忙對著付珊珊乾笑了兩聲,道,「姍姍不要胡說,段二公子可是還沒說親呢,還是黃花大小伙呢!你這話說的,要是讓未來的段少夫人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段韞鈺聽她這麼說,臉上的緋紅瞬間褪去,面色有些黯然,卻是沒有說什麼。
付珊珊到底還是年紀小,看了看陸雨漣,又看了看段韞鈺,聰明的閉上了嘴,不再多問了。
就在這包廂里陷入了一陣死寂的時候,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陸雨漣幾乎是高興地要蹦起來了,連忙道:「什麼事兒?」
「少爺,您要換的銅錢換回來了,是要抬到包廂里去嗎?」外面應聲的人是段韞鈺帶著的下人呢,聽到陸雨漣的問話頓了一下,才稟告道。
段韞鈺聞言,看向了陸雨漣,不解的問道,「小漣,你準備怎麼做?」
陸雨漣面上浮現一抹狡黠的笑容,不懷好意的道,「你們跟我來!」
到了對面的酒樓里,那酒樓的老闆、店小二還有那主僕兩個,因為沒有段韞鈺的吩咐,他們都不敢離開,還戰戰兢兢的坐在原地呢。
陸雨漣走了過去,二話不說,衝著後面一招手,「來,把我賠給這位少爺的錢抬上來!」
那少爺主僕二人和酒樓老闆小二,這時候早就已經看到這一行人,早早的就撲跪倒地上,連連求饒了。
段韞鈺家的下人吭哧吭哧的,一共抬了兩個大框子上來,周圍圍觀看熱鬧的人,看清楚筐子裡的東西,頓時驚呼一聲,喧譁起來。
那是滿滿兩筐子的銅板啊,足足有一萬多枚,雖然只有十兩銀子,但是換成這麼多的銅錢,這麼直觀的看到,還是很震撼人心的。
「段,段少爺,這是?」那少爺看著這兩筐子銅錢有些傻眼,不明其意的問道。
陸雨漣伸手在框子裡,抓了滿滿一把的銅錢,劈頭蓋臉的就朝著那少爺砸了過去,一邊砸還一邊憤憤的道:「你不是讓老子賠錢嗎?我這就賠你!你給我接好了!」
接下來,陸雨漣帶著付珊珊,兩個不停的把銅錢砸到了那四個人身上,有段韞鈺在那兒鎮著,這四個人被砸的渾身疼,卻也不敢躲閃。
等到陸雨漣氣喘吁吁的停下的時候,兩大筐的銅板已經所剩無幾了,那四個人也是鼻青臉腫的,看著格外的狼狽。
「你們給我聽好了,以後要是再讓我看道你們狗眼看人低,不把人當人看,我一定會讓你們好好的,嘗嘗被錢砸的美妙滋味兒!」
這件事情,有了陸雨漣這次的神來一筆,倒是將這塊地方的風氣都帶的甚好,無論是多麼繁華的場所,也少有欺負客人的事情發生,一時間成為此地的一大宣傳點。
當然,這是後話。
而創造了這一旅遊景點的陸雨漣,這時候卻是什麼都不知道,正高興的和段韞鈺在酒樓里,大快朵頤,吃的不亦樂乎,完全不知道,有人因為她的失蹤急的是焦頭爛額的。
「主子,整個城鎮,我們都找遍了,沒有陸姑娘的消息。」侍衛恭敬的稟報導。
墨景睿眯著鳳眸,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沉聲道,「馬上啟程,到下一個城鎮去找,傳令所有的商鋪,注意周圍,有沒有類似的人,若是有人來店鋪提前,一定要留下此人!」
「是!」侍衛們領命,恭敬的離去。
墨景睿眸光幽深的,看向天邊,愁眉不展,默默的道:小漣,你在哪裡呀?若是你真的不喜歡,我可以……
「阿嚏——」陸雨漣揉了揉鼻子,眼睛裡泛著生理性的淚水。
「小漣,你怎麼了?」段韞鈺湊了過來,將一件尚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有些擔憂的問道,「該不會是傷了風寒吧?」
陸雨漣搖了搖頭,滿不在意的道,「怎麼可能?我哪有那麼脆弱?風寒才剛剛好沒幾天呢。應該是不太習慣海上潮濕的空氣,鼻子有點兒過敏吧?」
「那也是要注意身體啊,要是有哪裡不舒服,就去找大夫看看,我們隊裡有隨行的大夫的。」段韞鈺還是有些擔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