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睿將她冰涼的小手握住,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聞言,他笑著安撫道:「你看,那人的傷口縫合以後,出血已經減少了很多,照這個勢頭看,他還是有希望活下來的。閱讀��
「真的?」陸雨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那人已經幾乎不再流血了,呼吸有力了許多,連臉色也好了幾分。
莫景睿挑了挑眉,戲謔的問道,「當然,你該不會以為我是是非不分的人吧?」
他這麼一說,陸雨漣倒是有了些底氣。
……
像是天地也為這些死去的將士悲哀,這場鵝毛般的大雪一直紛紛揚揚的,持續不斷的下著,天地間一片瑩白。
等到兩天後,傷員都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那些被陸雨漣縫合過傷口的人,有七八成的都活了下來。剩下的兩三成,確實沒有辦法,死於感染引起的各種疾病。
沒辦法,這個時代的藥物,實在是太過缺乏了。
即便是這樣,這麼高的存活率,已經讓整個軍營的人都震驚了,那些軍醫更是不可置信的直呼,這不可能!
忽然一時間,陸雨漣被人傳說是九天玄女下凡,甚至還有康復的傷患為她立了長生牌位,天天膜拜。
在陸雨漣和莫景睿的運作下,這個『九天玄女』的名號,甚至傳到了北越軍中。
北越喪盡天良,發動戰爭,九天玄女下凡塵,就是來幫助西音一舉殲滅北越的。
北越元帥收到消息,氣的砸壞了三張桌案,怒道:「又是這個陸雨漣,什么九天玄女?我呸!糊弄人的玩意兒!」
一個將領憂心忡忡的道,「大帥,這次戰役我們的士兵傷亡慘重,很多士兵都是因為中了箭之後得病死的,聽說,那些箭都是那個九天玄女命人造出來的,這女人該不會真的有什麼神通?」
陸雨漣只命人將那些箭枝在糞水中泡過,等到真正上了弓弦的時候,味道早已經淡了許多了。戰亂中,沒有人發現這個秘密,北越人只以為是她這個人的問題。
北越元帥登時大怒,一腳將那將領踹飛,怒聲道,「妖言惑眾,擾亂軍心!給我拖出去,軍法處置!」
「大帥!不可大意啊!大帥!」那將領嚎叫著被拖了下去,其餘的人見狀,心裡懼怕也不敢說出來。
北越元帥轉而想起來什麼似的,頓時緩了臉色,冷笑一聲,忿忿的道:「那邊已經傳來消息,運送米囊花的車隊兩天後便到,大月那邊也派了軍隊過來助我們一臂之力,到時候,本帥倒是要看看,到底誰滅了誰?」
這個將領最後還是難逃重傷的下場,北越元帥成功的堵住了這張嘴,可是卻堵不住悠悠眾口。
北越的軍隊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到處流傳著「九天玄女下凡,北越不敬必滅亡」的傳言。更有甚者,如果哪個士兵說了九天玄女的壞話,第二天一定渾身麻癢起不來身。
因為沒有出現傷亡,加上那些士兵知道,自己詆毀了九天玄女心中畏懼,也都不敢上報,因此並沒有引起將領們的警覺。
護送「罌粟」車隊來到北越軍營中的小隊,他們暗暗蟄伏,也不去做暗殺將領之類的事情,只負責將這些傳言散發出去,並且坐實,倒是沒有暴露。
一時間,有關「九天玄女下凡,北越要遭遇滅頂之災」的傳言愈演愈烈,北越軍人心惶惶,還沒開戰就已經顯出了頹勢。
……
半分都不肯停歇的大雪,仿佛將這天地間連接了起來一般,白雪皚皚的高山直聳入雲,宛如一個銀色的巨人般,俯瞰著這山下的戰場。這座山名定山,取自安定之意,在兩國邊界取這麼一個名字,其寓意可想而知,就連山門關這個名字也是取自定山。
別說是大雪紛飛的嚴冬了,即便是烈日炎炎的夏日,這定山山頂也是終年白雪覆蓋。也不知道是因為奇特的景象,讓人們無法理解,還是因為定山那名字包含著希望兩國安定的神聖寓意,定山漸漸的便成為人們心中神明一般的存在。
這定山屹立於山門關之外幾里的位置,只處於山門關東側,正是位於北越軍的正西側,北越軍選擇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也正是有以定山為天然屏障的意思。
一行人身著白色衣衫,面覆白色面巾立在半山腰,時刻觀察著山下的情形。
「郡主,這西音國倒是出乎意料的堅強啊,屬下還以為這樣年輕的元帥,西音必敗無疑呢。」忽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對著那為首的女子說道,言語中滿是感慨。
「不過是秋後的螞蚱罷了,不足為懼。」那女子整張臉被面巾圍著,只露出了一雙漂亮的眼睛,滿是魅惑風情,只是,那眸中的怨毒嫉恨之意,卻生生毀了幾分風情。
「主子,那北越元帥送了信過來,要求我們按照約定出兵,共同攻打西音。」那下屬沒有聽出她的異樣來,照常稟報導。
「先拖著,就說我們會在約定的時間出兵,讓他們按時開戰便可。」那女子眼睛緊緊的盯著山門關。
那張俊朗的容顏,總是從她的眼前晃過,她心中暗暗的下了決定:「你們聽著,到時候我們……」
寒風凜冽,雪花飛揚,將所有的一切都掩蓋了起來。
半個月之後,大雪終於停了,北越元帥等了這麼許久,終於迫不及待的宣戰了。
這一日,只聽得號角聲擂鼓聲此起彼伏,站在城樓上看去,旌旗招展,劍戟如林,士兵嚴陣以待,戰事一觸即發。
這一次,北越軍隊盡數出動,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而西音卻仍是只有兩三萬大軍出戰,北越將領眼前一亮,大笑道:「果然沒錯!西音軍完了!他們的人都中了米囊花的毒,廢了,只有這么小貓三兩隻來送死了!」
北越將領頓時紛紛誇讚道,「大帥英明!」
鼠目寸光!莫景睿看著對面的敵人喜不自勝的樣子,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冰冷的笑容,神情不屑。
只是,他時不時的看著定山的方向,心中總是安定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