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為什麼,雲七夕看著她眼角滑下的淚,就好像是看著鏡中哭泣的自己,心裡也感染了難過。
「在我閨房的床底下,有一個暗閣,裡面珍藏著三樣東西,若你成為我,那三樣東西,會對你很有用。」二小姐繼續說道。
吔?聽這意思,那三樣東西是什麼價值不菲的寶物?
「這輩子我與子隱哥哥有緣無分,一切只待來生了。」二小姐幽幽地盯著黑暗的上空,眼裡的神采正在一點一滴消失。
雲七夕突然想起了什麼,忙抓著她問,「你是怎麼死的?」
二小姐突然好似缺氧了一般,張大了嘴巴,大口地喘著氣,直盯著雲七夕的眼睛。
「你的出現一定是上天的指示,答應我,代我活下去,答應我……」
二小姐將她的手抓得很緊,聲音因為激動而變了調,可雲七夕開不了口。
她從不輕易許諾,一旦承諾,必定會說到做到。
這件事情對她來說,確實很為難。
然而二小姐捏著她的那隻手卻緩緩鬆了,下一刻,就重重地垂了下去。
她死了,可她的眼睛卻一直睜著,透著一種不甘。
雲七夕有些不忍心,若她真是自己的前世,她怎麼能讓她死不瞑目呢?
「好吧,從此這世上只有一個雲七夕,是死而復生的國公府二小姐。我做不到代你嫁人,但我可以代你活下去,活得比以前更精彩,你就安息吧。」
她的屍體不能再留在這裡,若是被人發現,就穿幫了。
雲七夕快速出去,找了一塊空地,挖了個坑,隨後將二小姐的屍體埋了進去。一切做得毫無痕跡。
做完這一切,想起單連城還在墓室里。
回到墓室里去看了一眼,卻令她大吃一驚。
單連城已經坐了起來,背靠著石棺。看樣子他已經清醒多了,盯著她驚愕的樣子,他鷹隼般的目光里仿佛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敏銳。
他,他都看見和聽見了?
既然這樣的話……
「嘿嘿……」
雲七夕掃了一眼他受傷的腿,陰惻惻地笑了笑,吊兒郎當地一步步湊過去,一隻手撐著石棺,另一隻手靈活地玩轉著一把精巧
的小刀,彎著腰低著頭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整個一副痞子相。
「你說我是割了你的舌頭呢,還是殺了你滅口呢?」
黑暗裡,單連城眉頭挑開,深遂的眸子稍抬,淡然地看著她。
在瞥見他唇角邪氣地一勾時,雲七夕心裡不祥的預感剛起,就被一把大掌揪住了她的衣襟,再用力一帶,下一秒,她倒在了地上,寬碩的黑影如大山一般傾壓了下來。
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夾雜著血腥味和一股強勢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
眼前這張稜角分明,帥氣冷峻的臉此刻離她很近,很近。近得他有幾縷髮絲都觸到了她的臉頰,如貓爪子一般撓得她臉皮發癢。
「你說,我是割了你的舌頭呢?還是殺了你滅口呢?」
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雲七夕竟然有一瞬間不爭氣地被眼前的美色迷走了心智,直到聽到冷冽中帶著半分戲謔的聲音響起,她才猛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她還沒來得及掙扎,手腕就被緊緊一扣,吃痛地鬆開了手,那把小刀就輕易地易了主人。
此刻那冰涼的刀刃貼著她的臉頰,稍動分毫,就可以讓她臉蛋開花。雲七夕瞬間如挺屍一般身體僵直。
她怎的忘了一個道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從剛才那幾下,她便了解他的身手了。即便他受著傷,要捏死她也是輕而易舉。剛才不趕緊跑路還主動挑釁,不是找死麼?
「呵呵,不要激動,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至於嗎?」雲七夕強擠出一絲笑來。
「爺從不開玩笑。」單連城英眉一挑,語氣冷硬。
暗淡的火光下,冰寒的刀光在眼前一閃一閃,向來腦子靈活的她也凌亂了。
「那個,我想,可能有些誤會,我就是個路過,打醬油的,呵呵。」
「……」
「那啥,我保證不會跟任何人說我見過你,今晚的事情,會在我的腦子裡完全格式化,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雲七夕真心覺得此刻的自己忒慫,慫就慫吧,保命要緊。畢竟,在這個法律不健全的古代,她還真不知道,殺一個人算多大回事。
然而上空寂靜無聲,單連城沒有半絲回應,只盯著她的那雙目光冷如刀鋒,如警察盯著待審訊的犯人,強大的氣場便足以令犯人崩潰,逼得她自動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