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席話直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她的肚子上來,於是原本安靜下來的現場如丟進了一顆炸彈,一下子就爆炸了。
「我都經常看到他們三個人一同進出呢。」
那些自認為知情的人開始抖出那或真或假的有限信息。
而那些第一次聽說這個重磅新聞的趕緊向那些自認為知情人靠攏,以求扒出更多的八卦,以慰藉他們不八卦不能活的空虛心靈。
「還有這樣的女人,真是不要臉!」
……
成功掀起了輿論高潮,那女人得意地抬高了下巴,繼續添油加醋。
「真是讓大家開了眼界了,我只是好奇,這兩男一女是怎麼辦事兒的?」
她此話一出,現場立刻傳出了爆笑聲,尤其是他們帶來的那十幾個打手,一個個笑得前俯後仰的。
男人嘛,哪個不愛聽點兒葷段子?
七夕號的小夥伴兒們一個個憤憤不平,倒是雲七夕自己一臉泰然,摸著手上的指甲,唇角輕輕地翹著,看著那個女人。
「怎麼?你這麼好奇莫非是也想要嘗試一下?看來宋老闆一人已經滿足不了你了?」
那女人臉色一變,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宋老闆。雲七夕的這句話也打了宋老闆的臉,他的臉色更是不好看。
那女人惱羞居怒,伸手一指雲七夕。
「你個賤蹄子在胡說什麼?」
雲七夕一臉無辜地聳聳肩,「不是你說好奇嗎?不想嘗試你好奇什麼?看在你這麼誠懇地向我請教的份上,我自然會教你,不過你得先把你的姘頭找來啊,教你一人沒用,得三個人一起教啊。」
她這一席勁爆的話驚呆了一眾人。
比誰臉皮厚,比誰不要臉,她雲七夕敢認第一,就沒人敢認第二。
誰能想到她被詆毀之後不哭不鬧不解釋,甚至不臉紅,還敢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在場的女人聽了沒有一個不臉紅的。
而那些男人,那些起先還在砸她七夕號的男人卻是被她的葷話給吸引了,一個個一臉賤笑,明顯是希望她保持這種調調繼續說下去。
那女人氣得要爆炸了,頓時露出了潑婦的本質,若說起先她還顧及什麼形象,此刻也顧不得了,那一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撩起袖子就罵開了。
「你,你這個被千人騎萬人踏的賤蹄子,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當婊子的爛B……」
她不但罵,罵激動了還想上來打。
可人還沒衝到跟前來,就被突如其來的一拳給打飛了。
單連城那一拳夠狠,直接招呼在了臉上,將那女人打趴在地,半響都爬不起來。
他此刻面色鐵青,雙拳捏得咔咔作響,想必女人的那一席罵語他全都聽見了。
雲七夕緩緩站起來,不輕不重地輕輕一嘆。
「連城,你怎麼打女人呢?」
「她是女人嗎?」單連城答得極溜。
是啊!剛才那女人罵她肚子裡的孩子時,她也氣,她可以允許她罵她,可她不能用那麼不堪入耳的言辭來罵她的孩子啊。
不過她想想就淡定了,畢竟那只是氣起來時口沒遮攔的罵語,又不會一罵就變成真的,不淡定的是突然衝出來
的單連城。
那女人在地上掙扎了好一會兒,連哭聲都沒有,好不容易抬起頭來。
雲七夕一看,差點噴笑出來。
直接一拳打成豬頭果然不是一個傳說啊,那女人此刻半邊臉浮腫,雙鼻噴血,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敢打老子的女人,想死!」宋老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招手,那一群打手一哄而上。
「戈風,保護七夕!」單連城喊了一聲,一場慘烈的鬥毆已經開始。
起先還在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尖叫四散,雲七夕退到一邊,戈風始終在他身前保護她,誰也近不了她的身。
講真,一開始她挺擔心的,覺得單連城衝動了,以一敵十的下場一定很慘。
「戈風,你不用管我,趕緊去幫忙啊。」雲七夕對戈風說。
可戈風站在她面前,死死地護住她,只說了兩個字。
「不用。」
的確,不用!
單連城的身手簡直讓她大開眼界,那十幾個打手在他面前簡直就是花拳繡腿,根本不具威脅。
最後所有人都打趴下了,那個宋老闆沒有面子,竟然自己上了。他挺聰明的,掄了把椅子當武器。
看他怒紅了眼,揚起椅子朝單連城砸去,當時單連城是背對著他的,雲七夕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小心!」
聽見她的聲音,單連城側頭,朝她淡淡一笑,一個轉身踢,那椅子就反朝著宋老闆飛去,直中他的腦門兒。
哐當!那椅子落在地上,散了架。
宋老闆站在原地,如被點了穴,一動不動。
現場安靜了一會兒後,傳出女人的尖叫聲。
有鮮紅的血正從宋老闆的頭頂流下,越流越多,染給了他的一張臉。
撲通一聲!宋老闆往後倒在了船板上。
雲七夕心頭一慌,可別鬧出人命才好。
她趕緊上前去,蹲身去探宋聲老闆的鼻息。
探完之後,她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來面色凝重地看著單連城。
她此刻心中所想到的是,在這個時代,殺個人是個什麼罪名,會以命抵命嗎?
其他人也已經反應過來,紛紛走上前去查看。
「老大他……死了。」有人惶恐地說。
「啊,殺人啦!殺人啦!」那女人尖叫著跑了出去。
雲七夕起身快步走到單連城面前,拉了他一把,低聲道,「你快走!」
單連城淡定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挽住她的手,朝船艙外走去。
可還沒走出船艙,岸上一群官兵就沖了上來,堵住了七夕號的出口。
「快,快抓住他,是他殺了老宋!」那女人在官兵面前指認單連城。
與官兵一同進來的是楚凌雲,聽聞七夕號這邊有人鬧事,他剛趕過來,不解地看著這一切。
單連城推了雲七夕一把,將她推到了楚凌雲的身邊。
雲七夕知道,他準備獨自面對,不想牽連她。可她並不怕被牽連,而且這事跟她也有關係,正要走過去,楚凌雲一把拉住了她。
「大小姐,你指清楚,是哪一個?」官兵們已經走了進來,打頭的問道。
「就是她,她打死了老宋,還打了我。一定要讓爹治他的死罪。」女人捂著
半邊臉,哭著指向單連城。
這個女人是知縣的女兒?宋老闆是知縣的女婿?單連城打死了知縣的女婿?
「是你乾的?」那官兵頭頭指著宋老闆的屍體問單連城。
「是!」單連城答是很快,也很從容。
「帶走!」官兵頭頭抬手一揮,立刻有幾個官兵上前來架住了他。
「不,他沒有罪,他是正當防衛,是宋老闆先掄椅子的。你可以問問,現在好多目擊證人的。」
雲七夕急切地解釋著,想要衝上前去,被楚凌雲拉得死死的。
單連城回頭看了她一眼,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走。」
那官兵頭頭不耐煩地催了一聲。
單連城還是被帶走了,雲七夕往外追去,上岸的時候險些摔倒,被追上來的楚凌雲扶住。
「七夕,別激動,當心動了胎氣。」
看著一群官兵押著單連城越走越遠,雲七夕一把抓住楚凌雲的衣袖。
「凌雲,怎麼辦?連城被抓走了,他會償命嗎?」
楚凌雲只能安撫她,「別急,越急越亂,冷靜下來才能想出好辦法。」
宋老闆的屍體也被官兵移走,楚凌雲和戈風把雲七夕帶回家中。
七夕號是案發現場,被官兵限制了起來,七夕號的所有人也都只好跟著他們回來。
大家都在一個屋子裡,一個個面色很凝重。
「其實以他的功夫,那幾個官兵根本架不住他,他怎麼不逃呢?如果他逃了,他們肯定抓不住他。」
明知道如果的事情不會發生,雲七夕還是忍不住去想。
楚凌雲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也許他認為,他殺了人,被抓起來,甚至償命,都是應當的,所以他不反抗。」
「迂腐!」
「你別急,明天我們先去衙門打探一下情況,看衙門有什麼動靜。」楚凌雲說。
雲七夕憂心忡忡,「女婿被打死,女兒也挨了打,如果是你,你能咽得下這口氣?」
所有局勢都對單連城不利,在這個法律不健全的時代,權利就是王法,官府草菅人命並不稀奇。
雲七夕後來冷靜地分析過,要救單連城只有兩條路,一是用足夠閃瞎知縣大人眼的銀子去砸他,二是劫獄。
知縣既然找了個經商的女婿,想必也是愛財之人,但應該不缺財,收買的可能性並不大。
但劫獄聽來並不靠譜,他們不熟悉衙門,也沒有幾個高手。
次日,楚凌雲要去衙門,雲七夕一定要跟去,他只好帶上她。
既是知縣大人的女婿,又是宋家酒樓老闆的雙重身份,他的死引起了整個汝安的轟動。
有很多宋老闆生前的好友至交也前來慰問,說白了就是趁機拍知縣的馬屁。
雲七夕和楚凌雲在門口與守門官兵周旋了很久,想去看看單連城,官兵都始終不放行。
「你的銀子我不敢收,你們走吧,他是殺人犯,殺的又是我們知縣大人的女婿,還有什麼看頭,你們就等著替他收屍吧。」
就在官兵說這一席話的時候,又一個宋老闆生前的朋友被引了進去。
大概是聽見了這個官兵數落的話,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目光頓時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