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爺挑了挑眉,十分淡定。
「爺喝酒。」
說完,在大家的驚訝目光下,三碗酒很快下了肚。
雲七夕有點兒小鬱悶,「我覺得這樣不公平啊,你們男人不怕喝酒啊,看來我得改規則了,這樣,一人只有一次用喝酒代替的機會,你和景炎已經用過了,下一次只能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石小六抽了一次真心話,題目是說出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
盯著手中的紙條,石小六臉皮子抽了兩下,自嘲地苦笑了兩聲。
猴子重重咳了一聲,拿手肘拐了拐他。
「石小六,就你那樣哪能有什麼喜歡的人?趕緊喝三碗了事。」
這話卻是一下子把石小六給惹怒了,「老子怎麼就不能有喜歡的人了?」
他這一吼,把猴子吼得一愣,嗓門兒也高了起來。
「你他媽平時在軍營里,連個女人都看不到一個,你能有屁的喜歡的人。」
「老子怎麼就不能有喜歡的人了?老子……」
石小六有些氣不過,卻又欲言又止。視線看了一圈兒,悶了一會兒,拿起酒壺就倒。
「我喝酒。」
大家哄然一笑。
二鬼跟他們年齡相仿,在一起呆了半天,也熟悉了,笑道,「小六,老子還真以為你有什麼喜歡的人呢?」
「老子有。」石小六抹一把下巴流出的酒夜,把碗重重一放,突然間特別認真。
「好好好,你有,不過你酒也喝了,有你也放你心裡!」猴子一手壓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示意大家繼續。
石小六鬱悶了好一會兒,終是沒再說什麼。
接下來,單景炎選了一次大冒險,抽到的是與左邊的人喝一次交杯酒。站在他左邊的正好是張沁雪,雲七夕帶頭拍手起鬨,其他人也就跟著瞎鬧,尤其是二鬼和石小六,喝了點酒,膽子也大,也不管對象是不是皇子了。
這種情況下,他們是不喝也得喝,只好喝了。
本來喝交杯酒也沒什麼,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只不過,在這麼多雙目光的注視下,張沁雪還是有點羞澀,只喝了一小杯,臉就紅得跟紅蘋果似的了。
單景炎始終帶著沒脾氣的笑意,只是那笑容,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這一幕是雲七夕特意安排給韋青青看的,可是看她的樣子似乎並不在意,拍手拍得還蠻真誠的。
這就讓人疑惑了!
其實這並不是最尷尬的一局,更尷尬的還後面。下一局單連城選擇了大冒險,雲七夕從他手中搶過紙條時還是幸災樂禍的,可當她念出紙條上的內容時,就特別尷尬了。
用嘴餵左邊的人喝酒。
咳!沒錯!這麼極品的整蠱題目除了那整人不嫌事兒大的雲七夕,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腦洞?
可是……
站在單連城左邊的人是韋青青,身為出題人,也就是晉王爺的正牌夫人的雲七夕則站在他的右側。
紙條上的字剛念出來,韋青青驚訝了一瞬之後,低著頭,臉頰悄然紅了。
現場突然變得很安靜,極其地安靜,安靜得好尷尬。
是的!她在出題的時候確實是不嫌事兒大,只想到怎麼整人怎麼來。
所以,她是拿了塊棉花堵了
自己的心麼?
更鬱悶的是,起先她還因為不夠刺激而改過規則,說過一人只能有一次用喝酒代替的機會。
在眾人都感到無比尷尬的時候,最不尷尬的竟是當事人。
只見單連城一臉無所謂,執起酒壺就往杯子裡倒起酒來。
所以他是準備執行了?想想也是,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韋青青垂著眸子,一雙手緊緊拽著自己的衣服,看起來很是緊張。
對,是緊張,不是害怕,也不是抗拒!
單連城已經端起酒杯來,酒液緩緩入了他的口中。
雲七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不能生氣,因為規則是她定的,題目是她出的,即便是心裡已經鬱悶到了極點,也不能讓人看出來。
她覺得此時此刻,她應該說點什麼來緩解尷尬的氣氛。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開了口。
「那個,韋姑娘,你別介意啊,這就是個遊戲,遊戲有它有遊戲規則,你……」
單連城英俊的臉龐突然在她眼前放大,用嘴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雲七夕愣住了,任酒液入口。
這傢伙,左右不分的啊!
他的氣息一如既往地讓她沉迷!
然後,他的手臂一緊,她的腳騰空了,落地時,她到了他的左邊。
他輕輕離開她的唇,雲七夕遊走的神智回爐,她看到了一雙雙瞪大的眼睛。
「爺不算壞了規矩吧?」單連城磁性地嗓音問道。
「不算不算!」一眾人連忙整齊地搖頭回答。
起先說規則的時候,確實沒說這樣不可以,某人成功地鑽了規則的漏洞,規避了尷尬。
雲七夕看清了每一個人的表情,唯一沒有看見的,是站在她背後的韋青青,她成了此刻最尷尬的那一個。
除了尷尬,好像還有點別的,不過只是一瞬,她就淡淡一笑,好像是終於過了一關,鬆了口氣的樣子。
又一次,指針指向了韋青青。她考慮了半天,選擇了大冒險。
「幾天換一次褻褲?」
這個問題一被雲七夕念出來,其他人簡直都驚呆了。
也只有雲七夕才能想得出這麼極品的問題。
別說韋青青自己了,就連其他人都覺得尷尬。
而韋青青早就羞紅了臉,什麼也不說,只低著頭倒酒,悶頭就喝了三碗。一邊喝一邊嗆,看樣子是不勝酒力。
其實遊戲也不過只是遊戲,也並沒有必要這麼較真兒。若是換做張沁雪或者單寶珠,甚至其他任何一個女人,雲七夕興許就會讓她們喝兩口意思一下得了。可她沒有阻止,眼睜睜看著她喝了三大碗下去,一張臉不知是羞的,還是酒精的作用,整個兒都是紅透了。
「嫂子,為什麼你的運氣那麼好,一直都輪不到你身上?」單寶珠像是已經詫異了很久了。
咳咳!雲七夕輕咳了兩聲。
廢話!她怎麼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既然被看出了問題,這遊戲也不能再繼續玩下去了。雲七夕宣布遊戲結束,大家都大鬆了一口氣。
「砰!」
「砰!」
船艙外的夜空突然亮了起來。
「是焰火啊!」翠翠指著船艙外叫了起來。
大家的情緒再次被點燃,興奮地衝出了船艙。
初步辨別焰火的方向應該是皇宮。這個時代的煙花爆竹就已經很發達了,過年過節,皇宮裡都會放煙火慶賀,京城的百姓們都能夠看到,也算得上是與民同樂了。
黑黑的天幕不時被爆開的焰火照亮。江面上,船上,甲板和船艙上的積雪上,都被煙花映出了不同的顏色,大家的笑臉在煙火的映照下明明滅滅。
也是到了此時此刻,大家才真正感到一種過年的喜慶和熱鬧了。
雲七夕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跑回到船艙里去,很快又提著鳥籠子出來了。
「來來來,給你們看個新鮮玩意兒。」
她歡天喜地地跑到大家面前。
「這隻鸚鵡是我明天送給父皇的禮物,大家覺得怎麼樣?」
大家盯著那隻鸚鵡,都沒發表意見,看樣子是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
雲七夕神神秘秘地眨眨眼,笑得眉眼彎彎。
「乍一看沒什麼特別,其實它是一隻不簡單的鳥兒,看著啊。」
她湊近那鳥籠子說了一句悄悄話。那鸚鵡立刻尖聲道,「國泰民安。」
大家這才恍惚大悟,拍手叫好。
「這個好啊,真有新意。」
單景炎也含笑點點頭,「這個禮物很好,我相信父皇他一定會喜歡的。」
雲七夕滿意地打量著那隻鸚鵡,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為了讓它明天不出錯呢,我覺得還有必要再好好地訓練一下。大家幫我一起,大聲多念幾遍,加深它的記憶,好不好?」
「好!國泰民安!」
「國泰民安!」
……
在燦爛的焰火下,一群人站在甲板上,齊聲的喊出這帶著期許的四個字。
和著焰火爆炸的聲音,聲音迴蕩在江面上,像是喊出了一種新年的願望,像是明天,明年,這願望一定會實現。
雲七夕高興地提著鳥籠子在甲板上跑來跑去,跑了好幾圈。
她是一個愛熱鬧的人,自穿越以來,熱鬧參加過不少,今天卻是她覺得最開心的一天。
石小六和猴子還有二鬼幾個在甲板上打起了雪仗,雪花四濺,笑罵聲不斷。
其他人都帶著半分酒意,靠在船邊上,被這焰火絢爛的美麗感染,被他們的笑聲感染。
一隻雪球飛過來,雲七夕為了護住手中的鸚鵡,自己卻被結結實實地砸中了身上。
雲七夕半眯起眼威脅地盯著那幾個瘋得忘了形的大男孩,一步步走近,「是誰?老實交代?」
幾個人都崩著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閉口不承認。
「不承認是吧?」說話間,雲七夕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前,一絲狡黠從她的眼底划過。
「那就集體受罰。」說完,便突地撒了一把雪出去。幾個人完全沒有防備地變成了白頭翁。
「哈哈哈哈!」雲七夕指著他們,笑得好不開心。
於是,一場雪仗又開始了,即便是那些沒有參與的人,也沒能倖免地被染了一身雪。
可是大家都很開心,打心眼兒里的開心。
大家的心中都有一種期許,希望這開心繼續下去,從今年到明年。
可是,今年跟明年終究不一樣,即便是今天跟明天,都有太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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