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錯房了,我的春桃呢?」二鬼連連道歉的聲音傳了出來。
雲七夕朝春桃使了個眼神,春桃會意,立刻走過去,在門口喚道,「鬼哥,我在這裡。」
「哦,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你好久了,你可真會躲。」二鬼又偏偏倒倒地走了出來。
門重新關了起來。
雲七夕招手讓二鬼回來,二鬼立刻鬆開春桃,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
她朝他豎起大拇指,誇了一句,「幹得不錯。」
二鬼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撓著頭嘿嘿地笑著。
雲七夕示意讓他們回了房,自己在外面繼續呆一會兒。
不一會兒,他看到送茶水的小廝路過,一路朝最角落的那個房間走去。
雲七夕想了想,快步跟上去。
「等一下。」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小廝回過頭來,雲七夕走到他的旁邊,看了一眼他端著的茶壺,問道,「這是什麼茶?」
「公子,是鐵觀音。」小廝回道。
「有太平猴魁嗎?」雲七夕再問。
「該是有的。」
「那呆會兒送一壺上來吧,那個房間。」雲七夕指了一下二鬼他們呆著的那個房間。
小廝點點頭,「好勒,公子稍等,一會兒就來。」
看著小廝端著茶壺走到最後一個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又拿著空的托盤走了出來,雲七夕翹起了唇角,心情愉悅地回到了房間裡。
衛詠蘭直盯著她進去,看得出來,她早有些坐不住了。而雲七夕卻假裝看不懂,自顧自地坐下來。
小廝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不一會兒就將一壺太平猴魁送了上來,雲七夕還打賞了一點銀子。
等小廝走後,衛詠蘭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有什麼好點子?現在還有心思品茶?」
雲七夕倒出一杯茶來,喝了一口,才看向她,「你看你,又坐不住了吧,辦大事沒點耐心怎麼行?等!」
又是這個字,等!衛詠蘭覺得自己再等下去就要瘋了,但她多的時間都等了,又不想把事情給搞砸了,看雲七夕那麼信心十足的樣子,她又按捺住自己的性子,想知道她最終會耍什麼花樣出來。
在雲七夕慢悠悠喝下兩杯茶後,她終於說道,「時候差不多了,走吧。」
剛說完,衛詠蘭就迫不及待地起了身,二鬼也跟著站起來,雲七夕對他道,「你就別來了,留在這裡好好玩。」
她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二鬼好不難為情,然而她發了話,他便只能目送她們。
來到最後一間房間的門口,衛詠蘭心裡砰砰直跳,在還坐在房間時,她就想像了好多種可能見到的場景,這會兒真的就站在門口,她竟然緊張得手心都濕了。
雲七夕觀賞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人注意到,便飛快地推門而入。
以為會看到多麼香艷的場景,衛詠蘭都已經
提前臉紅了,想不到卻只見到單子隱安靜地趴在桌子上,於是她迫不及待地撲到了單子隱身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麼了?」
這顯然在雲七夕的意料之中,這是單子隱喝了她加了料的茶的結果。可是,他們不是兩個人嗎?無夜呢?
房間裡,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同於妓院裡的脂粉香氣,可她一時又說不上來是什麼香,只覺得是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晉王妃,你對太子殿下做了什麼?」衛詠蘭質問道。
雲七夕聳聳肩,「我能做什麼?我不過是讓他睡著了好方便你行事而已,我可都是在幫你。對了,你要千萬不要把今日我幫你的事情說出來,這樣的話以後我們可就沒法兒再合作了。」
想到起先與她達成的協議,衛詠蘭終是不再說什麼,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安安靜靜地睡著,之前的什麼氣兒也沒了。
「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把他扶上床?」雲七夕問。
「你說什麼呢?」
雲七夕見她頓時紅了臉,笑了,「怎麼著?還害羞了?要達成目的,不好意思可不行。機會就在眼前,錯過了可就沒有下次了。」
衛詠蘭咬著唇,多麼糾結。要讓她一個名門閨秀做出這種事情,她怎麼做得到?
「還有,我從一個大夫的角度來提醒你,太子現在這個睡姿是很危險的,四肢血脈不暢,時間久了,甚至會有殘廢的可能,我可不是嚇唬你。所以,無論你怎麼打算的,你若真的在意他,都應該先把他扶到床上去。」雲七夕不慌不忙地分析道。
「你說的是真的?」
「我像是在開玩笑?」雲七夕淡淡一笑。
最終,衛詠蘭便默認了雲七夕幫忙一起把單子隱扶到裡屋去。
把沉沉入睡的單子隱放倒在床上,衛詠蘭蹲身去替他脫鞋。
看著她細心的動作,雲七夕猜想,或許衛詠蘭是真心喜歡單子隱這個人,而不單單只是為了地位。若只是為了地位,她完全沒有必要在單子隱不知道的情況下偽裝討好。
她將他的一雙腳放上去,正拉過被子來給他蓋好,突地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顆珠子,打在衛詠蘭的腦後的天星穴上,她啊了一聲,就暈了過去,倒在了單子隱的身上。
緊接著,雲七夕只覺身後一股幽香撲來,一隻手臂將她一撈,她連連退後幾步,最後被一個高大的白影抵在了牆壁上時,她首先看到了他腰間懸掛的那隻玉笛。
「果然是你?」雲七夕抬眼鎮定地望著無夜。
無夜白皙而俊美的臉近在咫尺,他一隻手撐在牆上,將她圈在一個小小的範圍內。就那麼靜靜地俯視著她,沒有震驚,也沒有惱怒,只淡淡道,「你在跟蹤我?」
雲七夕冷笑了兩聲,「笑話!這翠柳居難道是給你一個人開的?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無夜像是被她的邏輯逗笑了,牽開唇角,依然平靜地道,「最起碼不是給女人開的。」
「看來你早就跟他勾搭在一起了,所以你刻意接近我和我的七夕樓,我可以認為是目的不純嗎?」雲七夕似笑非笑地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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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無夜淡淡地,答得很堅決。
雲七夕哼了哼,「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不久前,我在太子府看到的那個人也是你,我沒說錯吧?」
「是我,不過我只是在跟太子做生意。」無夜依然平靜。
「呵呵!」雲七夕笑了,「這理由真好,無夜公子很會做生意嘛,能跟當今太子爺做上生意真不簡單啊,想必一定是大生意吧?還非得到這種場合來談生意。無夜公子的趣味還真是特別呢。」
聽著她的嘲諷,無夜好像很無奈,只道,「無論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只是在跟太子做生意。」
「好啊,那我就看看你們做的是什麼生意。」說完,她趁無夜不備,就彎身溜出了他的包圍圈。
她記得進來時,看到桌上有一個大盒子。他既然堅持說他是在做生意,那麼想必那個盒子可以給她答案。
她快步走過去拿那個盒子,卻不想無夜比她快一步將盒子拿走了。
「怎麼了?心虛了?盒子裡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雲七夕再諷。
無夜也無力再解釋了,抱緊手裡的盒子,只道,「東西暫時不能給你看,不過你以後會知道的。」
雲七夕也沒再執著於那個盒子了,看了眼躺在珠簾背後的床上單子隱,突地老神在在地抄著手,笑道,「你說太子醒來會不會認為是你暗算了他?」
「不會。」無夜答得很堅決,「我與太子生意往來已久,他相信我的人品。」
「人品?」雲七夕像聽了一個笑話,「人品是個什麼東西,好吃嗎?多少錢一斤?給我來十斤。」
無夜看著她,像是對她的這種狀態很是無奈,聲音突地放得很溫和,「你在生氣啊?」
雲七夕看向別處,「笑話,我為什麼要生氣?」
「沒生氣就好,」無夜突然認真地盯住她,溫和地道,「在我心裡,我一直認為我們是朋友的。」
雲七夕沒有答話,在她的心裡,她曾經也真的把他當朋友的。
見她沉默了,無夜笑了,狹長的丹鳳眼輕眯,唇角牽開一個半分妖嬈的笑,「你今日可能對我有些誤會,不過,我想,終有一日,我們會合作的。」
說完,他已抱著盒子走出了房間。
雲七夕站在原地怔愣了一會兒,走進珠簾背後,將已經暈過去的衛詠蘭放在床上去,才出了房間,關好門。
「二鬼,你慢慢玩,我先走了。」雲七夕路過時說了一句。
二鬼一聽,當即站了起來,也不管春桃什麼反應,就跑了出來,「不好吧,你走我也走了。」
於是二人一起出了翠柳居。
雲七夕回七夕樓換了裝,對翠翠說了一聲改日來品嘗新酒,便離開準備回大營。
秋末冬初,一到傍晚,天就涼下來了。
雲七夕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對昨晚那件披風甚是想念。
當她意識到身後有人跟蹤的時候,她沒有回頭,只是鎮定地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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