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在你心裡,這玉扳指是不是比我更重要?

  她突然聯想到單連城在得知這件事後很生氣的樣子,難道這背後真的有什麼原因?

  回到大營,小路子拿了一套新衣服和一些首飾來,說是那位爺讓送來的。

  雲七夕未用手去摸,只是用肉眼打量了一下,便看出這衣服用料華貴,做功考究。

  「這是幹嘛,不是允許我在這裡跟大家穿得一樣嗎?」

  「回王妃,爺說三天後是皇后的四十歲生辰大宴,這些是為您參加大宴準備的。」

  又要參加那讓人蛋疼的宮宴了嗎?這皇宮裡的人一天到晚怎麼那麼閒得慌呢?

  所以,韋正卿特意從漠北回來,應該就是來參加皇后四十歲生辰宴的吧?

  她本來想去跟單連城說一下她見到了韋正卿的事,不過他和幾個人一直在營帳里議事,一直都沒有出來,她也就不好去打擾他。

  晚飯的時候,小路子特意來傳達了單連城的話,說是讓她自己先吃,他還有很多事情,會晚一些。

  雲七夕一邊吃著飯一邊在想,這幾天他好像一直都挺忙的,昨晚的事情想必也是讓他徹夜未眠,可她好心想幫他他還偏不答應。明明這麼一個人才放在他的眼前,他既不睡她的人,也不用她的才,簡直是屈才。

  吃過了飯,她走到主帳外,透過門口布簾的縫隙望進去,看見有好幾個人圍著沙盤,其中有雲沖,戈風,還有其他幾個參將。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所以雲七夕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是看見單連城不時用手在沙盤裡比劃,面色很嚴肅。營帳里充斥著一種緊張的氣氛,很像是戰前全軍領袖在商量戰爭策略。

  可是如今天下太平,並沒有要打仗的苗頭啊。

  「小路子,去給他們送點點心去吧,這麼晚了,也該餓了。」雲七夕扭頭對小路子道。

  小路子搖搖頭,「王妃,爺在議事的時候是不允許有人打擾的。」

  她猛然發現,她竟然在擔心他?他那麼大的塊頭,三天不吃也餓不著,她在空操心啥呢?

  不如趁著他忙,沒空理她,去把她想做的事情做了?

  這個主意不錯,想到此,她就不自覺地翹起了唇角。

  可轉身還沒走幾步,小路子就跟了上來。

  「王妃,您就去哪兒啊?」

  雲七夕敷衍地回道,「沒什麼啊,我就是吃了飯想到處走走,有助於消化。」

  「那奴才陪著你。」小路子說完,便畢恭畢敬地跟在她的身後。

  「咳,不用吧。」雲七夕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要的,爺已經跟奴才吩咐過了,你對大營環境不熟,讓奴才時刻跟著您,您若有事就拿奴才是問。」小路子年齡不大,一本正經的樣子特別萌。

  這招夠狠,雲七夕的唇角狠狠地抽了兩下,無聲一嘆,扭頭往回走。

  「王妃,你不是要出去走走嗎?」小路子一臉天真。

  雲七夕耷拉著腦袋,頭也不回地道,「我現在又不想去了,困了,想睡

  覺。」

  「哦。」小路子摸著腦袋瓜子,一副搞不懂的樣子。

  回到營帳里,她往床上一躺,滿臉鬱悶地盯著帳頂,幽幽念道,「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想我好好一匹千里良駒,竟然全無用武之地,可悲啊!可嘆啊!」

  在憤憤不平的心情中,她終於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什麼時辰,感覺有人鑽進了她的被窩,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自己的腰。

  她的睡眠向來淺,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拳頭往後一揮就想招呼過去,卻被一隻大掌握在了手中。

  「別動,爺只是想在你這兒睡一會兒。」

  黑暗裡,單連城的沙啞的聲音有著難掩的疲憊。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後頸處,她只覺熱熱的,痒痒的。

  她縮了縮脖子,他的手臂就收得更緊了些,他寬大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背,暖暖的。

  「喂!」雲七夕喚了一聲,身後卻沒有動靜,再仔細一聽,他的呼吸已經均勻了。

  這麼快就睡著了?

  他倒是很快睡了,可驚醒了她的睡眠,她卻睡不著了。

  安靜的夜,只有外面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在響起,時遠時近。

  周遭飄浮著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是一股很神奇,讓她聞著覺得很安寧的味道。

  雲七夕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他們,倒是挺像一對夫妻的狀態。雖然他們什麼也沒有做,但有一種彼此依偎取暖的溫馨感。

  但大多時候他們還是不像夫妻,成婚已經好些日子了,卻連床單也沒有滾過。此刻她突然想起,她似乎是帶著目的而嫁的。也許是這些日子太過精彩紛呈,她竟然半點也沒有想起來。

  她不是想要得到那枚可能可以帶著她穿回現代的玉扳指嗎?按他只傳子孫的說法,她必須要給他傳宗接代才行,可照他們如今這相處模式,這條路似乎十分漫長而遙遠。

  可為什麼此刻她想到那枚玉扳指,內心已經不如最初那般激動了?好像也沒有了務必要拿到玉扳指的那種決心和激情了。

  過了好久,估摸著他大概已經睡得很沉了,她輕輕轉過身來。

  營帳里沒有掌燈,她只能透過窗外投進來的依稀月光打量他的臉,好看如雋刻的五官,疲憊的睡顏。

  他此時沒有了往日的高冷,疲倦地閉著眼,一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腰,就像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讓她的心微微有些心疼。

  他可能真是太累了,該有好些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吧?

  若真有一天,他將玉扳指給了她,她真的會毫無留戀地瀟灑離開嗎?能嗎?她發現她竟然給不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了。

  記得那天他還問她家在何處?明明是對她還存有疑問的,可他此刻在她的身邊卻睡得這麼沉,萬一她是一個別有用心的人怎麼辦?

  手伸進被窩裡,尋到他的手,摸索著他手指上的玉扳指。很光滑,還帶著他的體溫。

  她掀開被子,輕輕將他的手從她的腰間拿開,然後身子一點點地滑下去,想要近距離仔細打量一下那枚玉扳指。

  可光線太暗,完

  全看不見,她在床頭摸索著,將今日從府裡帶出來的小手電拿了出來。

  為免光線驚醒他,她將整個頭縮進被子裡,才將小手電打開,照著他手上的玉扳指。

  記得是單連城暈迷不醒的時候,她發現了這枚玉扳指,當時她確定這就是帶她穿越的那一枚。如今她好像又有那麼點不確定了,會不會只是相似的一枚呢?

  每一塊玉都有不同的紋理,所以這世上的任何一件玉器都是獨一無二的,可當時她盜墓時,確實只記住了它的模樣輪廓,對紋理沒有一點印象,然後就隨手往手指上那麼一套,結果就穿越了。

  她想把他的手翻過來,看一下另一側,可她剛輕輕碰到他的手,就突然被反手握住。

  「呀!」她低呼了一聲。

  在被子裡搞小動作被逮了個正著,這就尷尬了,她要怎樣解釋才能讓他不往污里想呢?

  她一點一滴地往上爬,頭也緩緩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其實她起先在被子裡已經缺氧了,一張臉早已悶得通紅了,此刻一接觸到新鮮空氣,就忍不住大口大口地換氣。

  而暗淡的視線里,單連城正睜著眼睛十分清醒地望著她。

  「你醒啦?」雲七夕傻笑著問道。

  儘管她已經有賣萌嫌疑了,可人家卻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半點表情變化也沒有,只是握著她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七夕!」他叫了她的名字。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這麼一本正經地叫她的名字,雲七夕心裡莫名有些忐忑起來。

  下一刻,他拉近她,環緊了她的腰,翻身平躺,於是他們的姿勢就成了雲七夕趴在他的身上。

  很近的距離,不明的光線讓他的暗瞳看起來越發深遂,卻仿佛暗藏洶湧。

  「七夕,你為何那般執著於這玉扳指?」他問得很平靜。

  雲七夕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總不可能告訴他真相吧?

  「我……」

  他突然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戴著玉扳指的那隻手拿到她的眼前來。

  「在你的心裡,這玉扳指是不是比我更重要?或者,你嫁給我,只是為了它?假如我真的將它給你,你是不是會立刻離開我?」

  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清晰,很平靜,雲七夕卻反而不習慣這種平靜,不帶一點高傲的平靜。他都沒有自稱爺,而是我。她覺得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平靜的眼神里有一絲淡淡的受傷。他此刻就像是一個被家人忽略的孩子努力地想要證明自己是重要的。

  這樣的他,讓她的心狠狠地酸了一下。

  「不……是。」

  他深望著她,她不會知道,她剛剛在被窩裡悶了個滿臉通紅,此刻紅著臉緊張而又有些不安的樣子,有多麼地迷人。

  他的喉結輕滾了一下,頭突然低下來,在她以為他會吻她的時候,他卻只是將唇湊到她的耳邊,輕柔地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爺想要你!」他用極其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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