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爺有三隻手

  此變故讓眾人都是措手不及,待反應過來時,雲攬月已經摔了個狗吃屎,極為狼狽。然而她此刻已經顧不得什麼形象,連滾帶爬地想要爬起來,可她越是緊張,越是腳底打滑,怎麼也爬不起來。只能驚懼地瞪著瘋狂的馬兒越來越近。

  「快,還不拉住那匹馬。」皇后後知後覺地喝了一聲,幾個驚呆了的侍衛這才撲過去,幾雙手齊齊拉住僵繩,將馬兒生生地給拉住了。

  馬蹄差點兒踏上自己的臉,儘管此刻已經被制住,雲攬月卻仍然大瞪著眼,整個身子如癱了一般。

  雲七夕翹著唇角緩步悠閒地走過去,朝她伸出手,笑問,「姐姐,沒嚇著吧?」

  雲攬月驚魂未定地看了她一眼,興許是雲七夕此刻臉上的笑容打擊了她,她總算是清醒了幾分,惡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此刻她的臉上,身上,到處都粘滿了灰,用灰頭土臉來形容,一點兒也不過分。

  她不理她,雲七夕自然不會生氣,笑容不減地摸著馬背,找到一個穴位,扎了一針,狂燥的馬兒就安靜了下來。

  她摸著馬兒油滑的鬃毛,淡淡笑道,「姐姐,其實醫人和醫畜生有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

  說完,她一步一步走近,湊到她的耳邊,用只有她可以聽得見的音量低聲道,「你看,上一次我用了醫人的配方,不是照樣把你的臉給治好了?」

  雲攬月一臉懵逼地看著她,明顯沒緩過神兒來。望了不遠處正看向這邊的單子隱一眼,哼道,「你少往自己身上攬功,我的臉是子隱哥哥送來的藥治好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聽著雲攬月的話,雲七夕笑得更深,似乎若不是強忍著,她都能大笑三聲。

  見她笑得詭異,雲攬月滿心狐疑地盯著她,好一會兒,她的臉色變了,變得只有那麼難看了。

  見她遲鈍的腦子終於會意過來了,雲七夕咧開嘴笑了,笑得直有那麼開心了。

  就雲攬月這點兒智商,想在她這裡討口頭上的便宜,多補幾年的腦黃金吧。

  在雲攬月憤怒的瞪視下,雲七夕愉快地轉身走向馬車。

  她感到有無數道目光在目送她,詫異的,別有深意的,而她迎面走向的那輛馬車掀起的車簾內投出來的,卻是一道興趣中帶著一抹欣賞的目光。

  馬的事情解決了,大部隊重新上路。

  半個時辰後,獵場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廣闊的大草原,遠處,是大片大片的叢林。

  大家下了馬車後,侍衛們開始扎帳篷。女眷們大多時光都生活在京城巴掌大的天空下,難得見到這番令人心曠神怡的風景,都忍不住在草地上徒步行走。

  聞著撲鼻而來香甜的青草香,雲七夕興奮了。深深地嗅了一口,覺得這一趟來得太值了。

  「三哥,對不起,雪兒傷了你。」單景炎滿心歉意說道。

  單連城淡淡道,「還好關鍵時刻我沒有傷了雪兒,不然,你還會認我這個三哥嗎?」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種寬容。

  「三哥永遠都是三哥,無論怎樣,都不會變。」單景炎特別鄭重其事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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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連城點點頭,道,「你很早就想來獵場了,這回如你所願了。去吧,去體驗一下捕獵的過程。」

  「獵到獵物不算本事,要活捉才有本事。」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插入了進來,回頭一看,只見單子隱正甩著馬鞭緩步走上前來。

  「子隱哥哥好棒,子隱哥哥是最棒的。」跟隨在他身旁的雲攬月拍手附合著。

  面對她的吹捧,單子隱十分淡定,視線掠過單連城包紮著的手臂,浮起一個似是而非的笑。

  「看來晉王是不可以了。」

  單連城的眸子淺淺一眯,隨手抽過身旁馬背上的一支羽箭,抬手一送,那支箭就飛了出去,遠處正在奔跑的一隻野鹿中了箭,抽搐了兩下,便倒在了草地上。

  這個動作看似簡單,但實際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雲七夕斜斜瞟了眼單子隱瞬間僵硬的臉,隨後故意讓自己的臉上帶上滿滿的崇拜。

  「爺,箭法不錯啊,簡直百分百精準無誤差啊。」

  啪,啪,啪!

  單子隱一下一下地拍掌,眼底的笑意透著一股子涼意。

  「好箭法!」

  「晉王殿下箭法倒是好,不過子隱哥哥說得對,要活捉才是真本事。子隱哥哥,我要免子,你幫我抓只兔子吧?」

  能給單子隱幫腔的,除了萬年腦殘雲攬月,還能有誰?

  「好。」單子隱好像突然來了興致,從身旁侍衛的手裡牽過馬來,上了馬,伸手將雲攬月也帶上去坐在了他的身前。同時,略帶挑釁的目光朝單連城看了過來。

  「連城,比一場吧。」

  第一時間想到單連城的手臂,雲七夕的心裡竟然莫名其妙升起一種保護欲,這種保護欲讓她生怕單連城會一口答應了,搶著開口了。

  「太子殿下的本事自是誰也不能相比,我們在這兒欣賞您的獵場英姿就好。」

  「是啊,三哥,狩獵的機會多的是,你的手比較重要。」單景炎擔憂地說。

  雲攬月坐在單子隱的身前,真是好不得意。

  感動突然一隻手握了過來,雲七夕回頭,只見單連城盯著她的深遂眼睛裡似有微光閃爍。

  「你要什麼?」他問。

  雲七夕一時有些懵,「什麼?」

  「你要什麼?爺給你抓活的。」單連城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什麼也不要。」她果斷地道。

  開玩笑,就他一傷員的身體,跟人家較什麼勁兒?

  單連城的眸子黯了下來,頭低下來幾分,低聲問,「莫非你也覺得爺沒那本事?」

  「那倒不是,我只是……」

  「不是就好。」單連城已經截過了她的話,將手放在唇邊吹一聲口哨,一匹馬兒就奔到了他的面前。

  當他輕鬆上了馬,雲七夕才明白,他手上的傷根本不影響他的身手。他朝雲七夕伸出手來,雲七夕臭著臉,沒有回應他。

  他倔,她也倔,誰沒有點兒倔脾氣?

  單連城的手沒有收回,只是盯著她的目光越來越黯。

  雲七夕終究拗不過他,畢竟有他的對頭在看著,她不能讓他失了面子,於是她只好上了他的馬。

  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他的眉頭頓時舒展了。

  兩匹馬四個人朝著草原深處緩緩行去。

  單子隱的馬走在前頭,單連城落在後面幾分。

  「你不覺得你很無聊嗎?跟人家較什麼勁兒?你一隻手人家兩隻手。」雲七夕一路怨聲載道。

  「爺有三隻手。」身後的聲音淡定從容。

  「你是怪物不成?」雲七夕沒好氣地回應他。

  突然,他的手越過她的腰跡握住了她放在身前的一雙手。

  「多你這兩隻。」

  此時,兩個人的距離更近,她的背幾乎貼著他的胸膛,她感受得到他胸膛上傳來的暖意。

  雲七夕耳根一燙,心跳驟然快了。被他溫熱的掌心握著,沒有矯情地掙開,她笑著哼了哼。

  「你有三隻手,人家可有四隻手。」

  「他們頂多只能算兩隻手,另外一雙,是一雙無用的手。」

  聽他這樣損雲攬月,雖然雲攬月聽不見,雲七夕的心裡還是暗暗地爽了一下。

  就這樣,單連城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像是十分地理所當然。雲七夕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竟然一點也不排斥這隻手的溫暖。

  馬兒踏進了一片叢林後,便可以時常看見一些小動物了。

  「好多兔子,兔子啊。」雲攬月興奮的叫聲傳來。

  雲七夕鬱悶扶額,這是八輩子沒見過兔子麼?

  他們在靠近山邊的一個開闊處停下,下了馬,兩個男人騎著馬尋找獵物去了,留下了兩個女人。

  「我勸你,不要再打子隱哥哥的主意,你以為你那點兒心思我能不知道?」雲攬月一副讀懂她的表情。

  雲七夕都愣了,這也太會自我延伸劇情了,那渣男送給她她都不會要的好嗎?可是,她偏不解釋,只是話裡有話地笑道,「姐姐還真是十分了解妹妹我。」

  雲攬月表情大變,「我早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你最好搞清楚,要嫁給子隱哥哥的是我,你嫁的人是晉王,就不要再做白日夢了。」

  「做白日夢犯法?」雲七夕笑得欠揍。

  雲攬月怒眼一瞪,氣得一張臉通紅。她越氣,雲七夕便越是開心。

  不一會兒,馬蹄聲回來了,是單子隱,他的手裡果真捧著一隻白兔。

  他立於馬上,卻並沒有看雲攬月,而是目光深遂的望著雲七夕。

  雲攬月似乎察覺了什麼,忙奔上去,「子隱哥哥,你真的抓到了兔子,太好了,你對我真好。」說完,她將白兔從單子隱的手裡接了過來。

  「我看三弟的手受傷了,要抓到活物,恐怕困難。」單子隱淡淡道。

  雲攬月一聽,一邊撫摸著白兔,一邊得意地瞅著雲七夕。

  雲七夕看了看得意的雲攬月,又看了看立於馬上高高在上的單子隱,不以為然地一笑。

  「抓得到又怎麼樣?抓不到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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