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清宮外等候的,除了德妃,還有三個位次低的嬪妃。
蕭宜嵐對德妃說,「妹妹跟本宮一起去清平宮吧,安西王妃來了。」
她其實是不想讓別人去,有了外人在,還怎麼跟幼菫說悄悄話?幼菫得設法出宮!
皇上執意要留她在宮內,總感覺有讓她做人質的意味。
德妃本就是對蕭宜嵐和幼菫親近,連忙笑著應下,「妾身正想見見安西王妃呢。」
蘭香跟在蕭宜嵐身旁,低聲建議,「娘娘,現在外面風大天冷,不若讓三位劉修容她們也一起去吧,也能烤烤火。」
蕭宜嵐眼內閃過不悅,蘭香這話僭越了!
她淡淡瞥了蘭香一眼,對劉宛玉她們說,「你們也來吧,人多熱鬧。」
從乾清宮到清平宮離得近,不過一會兒工夫就到了。
幽暗的宮道,只門口掛了兩盞燈籠。
大家進到院中,便覺得動靜不對。
待走到殿前時,已經是聽得清晰,殿中一陣陣傳出來的,分明是歡好聲!
蕭宜嵐身子晃了晃,臉色大變,裡面可是幼菫!
身後跟著進來的妃嬪宮人一大群……
她轉身道,「你們先出去,想必是侍衛宮女在裡面撒野。」
德妃附和著,張羅著大家往外走,「走吧走吧,這種事看了可會長針眼的!」
劉宛玉哪裡肯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她當初拜何幼菫所賜降了位分不說,還徹底失寵,這個時候怎能便宜了她!
她身子一扭避開德妃,快步上前推開了殿門,「我倒要看看是哪裡的奴才這麼大膽。」
殿門大開,裡面的聲音更是讓人臉紅耳熱。
蕭宜嵐快步跟了進去。
很快,裡面傳來一聲尖叫。
「程美人!二哥……怎麼是你們!」
是劉宛玉的聲音。
德妃一聽,也不趕著人走了,甩著帕子道,「既然劉修容都進去了,咱也別在外面吹冷風了,進去坐坐去!」
一群人都進了殿內,眼睛往旁邊的內室一瞟,頓時是一陣抽冷氣的聲音。
「哎呀,程美人……你怎麼對得起皇上啊!皇上不過一個來月沒召幸你,你就……」
「那個野男人是誰?」德妃拿著帕子遮了半邊臉,「不會是哪個侍衛吧?」
跟進來的一個太監上前看了看,轉頭稟道,「啟稟皇后娘娘,是安國候。」
蕭宜嵐看著床上白條條的兩個人,臉上恢復了血色。
她冷聲道,「把這兩個傷風敗俗的賤人綁了!」
程文斐已經是嚇的說不出話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身如篩糠,連扯件衣裳蓋住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劉征武雙眼赤紅,驚嚇中神志清醒了一些,手忙腳亂地穿衣裳,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幾個太監立馬上前制住了他,用麻繩五花大綁了。
兩個宮女只簡單給程文斐套了件衣裳遮醜,也綁了起來。
程文斐此時才恢復了些神志,她撲通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妾身……妾身是被陷害的,妾身也不知怎的就在這裡了……」
她明明已經回翠和宮了,雀躍地等著何幼菫聲名掃地,失去王妃之位,走上絕路。
之後的事情便是一片空白,醒來的時候就……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蕭宜嵐沉著臉,「這有什麼不知道的,郎有情妾有意。皇宮裡雖侍衛重重,可安國候在御林軍領著差事,想要避開巡邏可容易的很。」
德妃在一旁嘆息了一聲,「妾身就沒想到,咱宮裡還能出這種事呢,這可如何處置是好?」
蕭宜嵐淡聲道,「這雖說是後宮之事,可還牽扯到了安國候,又是太后的親侄子。本宮做不得主,便讓太后和皇上來拿主意吧。」
程文斐臉色蒼白,膝行向前,「求娘娘開恩……」
蕭宜嵐冷聲道,「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你讓本宮如何包庇於你?本宮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惜劉修容心急了些。」
劉宛玉嘴唇發抖,她怎麼知道會是這樣!
裡面不該是何幼菫嗎?
「走吧。去乾清宮。」
蕭宜嵐起了身,緩緩往外走去。
乾清宮裡。
太后正說著,「你當年十六歲時已經成親了,讀書練武都沒有耽誤。琛兒如今也十六歲了,該給他尋個貼心人陪著,也免得血氣方剛的,弄出些亂七八糟的事來。」
皇上淡淡點頭應著。
「待冊封大典之後吧,給他選個賢淑的太子妃。」
太后眼眸微冷,冊封大典?是別想了!
有太監進來稟報,「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他們回來了……」
太后不悅地呵斥,「有什麼話就說,吞吞吐吐,成什麼樣子!」
好好看看你得意的大皇子吧,現在可封得太子?
太監稟道,「皇后娘娘請太后娘娘出去說話,以免驚擾了皇上休養身子。」
太后依然是端坐著,沒有起身的意思,「皇后這是怎麼了,怎還遮遮掩掩的,讓她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皇上也好奇,她方才不是去見安西王妃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不成是想求著太后讓她出宮回府?
他吩咐道,「讓皇后有什麼事進來說,朕恰好也想聽聽。」
太監領旨忐忑退了出去。
他不確定皇上能不能撐得住!
殿門打開,先進來的是蕭宜嵐和德妃,跟在後面的,還有兩個被太監押著的人。
太后漫不經心地看了過去,頓時臉色一變——
怎麼是他們!
皇上在躺在龍床上淡淡瞥了一眼,眼眸倏然一冷。程文斐和劉征武衣衫不整,甚至是衣不蔽體,一看就知道方才做了什麼好事。
他黑著臉起了身,凌厲看向他們,「這是怎麼回事?」
蕭宜嵐緩緩道,「妾身去清平宮,便發現這二人在殿內倒鳳顛鸞,忘乎所以……因牽扯安國候,臣妾不敢自作主張,本想讓母后做主了結此事。」
皇上只覺從喉嚨往外翻湧。
「賤人!」
他眼裡噴著怒火,「朕不過病了幾日,你便耐不住寂寞了!」
程文斐努力拉扯著裙擺,蓋住露在外面的小腿,她淚雨漣漣,「皇上,臣妾沒有……臣妾定然是被下了藥了,什麼都不知道……是安西王妃,定然是她!她本來是要去清平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