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官雪

  國公府老夫人進屋就看到靠在床頭瘦的不成人形的女兒,瞬間紅了眼眶,上官雪的兩位大嫂也趕緊走了過去,「小妹啊,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啦。」

  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我沒事,讓大嫂、二嫂看笑話了,快過來做,錢嬤嬤你去讓趙嬤嬤把大小姐抱過來。」自從上官雪病情嚴重後就再沒心力去照顧女兒,所以宋雨薇現在是趙嬤嬤在照顧。

  趙嬤嬤和錢嬤嬤都是上官雪從國公府帶來的陪嫁嬤嬤,對上官雪和國公府都很忠心,所以上官雪才放心把宋雨薇交給趙嬤嬤照顧,沒一會兒趙嬤嬤就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了進來,宋雨薇看到屋裡的外祖母和大舅媽、二舅媽,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還咿咿呀呀的朝國公老夫人的方向伸手。

  「呦,小雨薇還認識外祖母啊,來,外祖母抱。」趙嬤嬤趕緊把宋雨薇放到老夫人懷裡,老夫人笑看著在自己懷裡,安安靜靜坐著的宋雨薇,上官雪的兩位大嫂也眼饞的看著宋雨薇,她們倆個生的都是兒子,想要有個女兒想了好久,可是她倆現在歲數大了,不可能像婆母一樣臨老了還能生個女兒,她們家也沒有小妾通房,所以連個庶女都沒有。

  她倆看到小妹家的雨薇喜歡的不行,「雨薇,還記得大舅母嗎?」上官雪大嫂不好跟自家婆母搶人,所以就從宋雨薇這裡入手,老夫人白了眼大兒媳和二兒媳,「你倆不用這樣,雨薇要大舅母和二舅母抱嗎?」

  國公夫人剛一說完,宋雨薇就朝大夫人的方向伸出了手,大夫人連忙從婆母手中接過宋雨薇,老夫人看上官雪好像有話跟她說,就對倆兒媳說,「你倆把雨薇帶出去玩會兒,我跟雪兒有話要說。」上官雪大嫂知道,小妹有事跟婆母說,她們不方便在這裡,就帶著二夫人和宋雨薇退下了。

  國公府大夫人和二夫人就抱著宋雨薇走了出去,出去時把房裡的丫鬟也都帶了出去,就留下來錢嬤嬤和趙嬤嬤兩人,錢嬤嬤見人都走了,出去把門關上,自己則站門口讓裡面的人能安心說話。

  上官雪看到錢嬤嬤出去把門關上,她知道錢嬤嬤會守在門口,不會讓人來打擾她們說話,「娘,我可能看不到雨薇長大了。」上官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說的不是她自己一樣,國公府老夫人心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知道她的女兒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娘,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我知道對於您和爹還有雨薇來說,我這樣很自私,可是我也沒辦法,活著太累了。」上官雪終於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想過雨薇沒有,你不在了,她在這個吃人的尚書府該怎麼活下去。」老夫人痛心的質問上官雪,「娘,大嫂二嫂都很喜歡雨薇,如果我不在了,您就把她接回國公府吧!」「接回國公府,你想得太簡單了,宋清宇不會讓雨薇跟我們走的,如果你不在了,雨薇就會代替你,成為尚書府和國公府之間的紐帶,宋清宇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老夫人失望的看著上官雪,後又自責道:「都是我和你爹的錯,把你養成了這種性子。」「娘你幫幫我,幫幫雨薇吧!女兒求你了,就讓女兒再任性這最後一回吧!」上官雪哭求著老夫人。

  老夫人看著這樣的女兒艱難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她點頭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親自斷了自己女兒唯一的生路,可是不同意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折磨自己。

  上官雪見自家娘點頭同意了,就讓一旁的趙嬤嬤去她梳妝檯上,拿過一個匣子,上官雪拿著趙嬤嬤遞過來的匣子,對老夫人道:「娘,這是我讓人給雨薇準備的嫁妝,等雨薇出嫁的時候,麻煩娘您替我轉交給她,雨薇現在還小,如果現在把嫁妝給她,我怕她會守不住。」

  老夫人接過上官雪遞過來的匣子,「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就不留下用膳了。」老夫人說完,拿著匣子就走了出去,上官雪看著母親像是一下子佝僂了的身影,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娘,對不起。」

  大夫人和二夫人抱著宋雨薇回來時,見老夫人沒在內室,本想問問上官雪老夫人去哪兒了,但見上官雪眼睛紅紅的,也就沒再多問,心想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等回府在打聽。

  上官雪見自家大嫂、二嫂沒多問,也就鬆了口氣,自己用命來威脅娘,娘應該很生氣吧!不過這樣也好,哪天我不在了,娘應該能少傷心一點吧!

  國公府一行人在尚書府用完午膳就都回府了,國公爺回到國公府來到自己的房間,就看到老妻坐在床邊抹眼淚,急忙走上前去握住老妻的手,「你怎麼了,我聽大兒媳說你沒用午膳就走了,發生什麼事啦?」

  因為男女席位是分開的,國公府是在回家時沒見老妻,問了大兒媳才知道老妻沒用午膳就回府了,老夫人就把女兒跟她說的話跟國公爺說了,「唉,兒女都是債啊!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就隨她吧!」

  尚書府這邊,宋清宇把岳丈一家送走後,就來到了正房,一進內室就質問上官雪,「你今天跟岳母說什麼了,她怎麼沒用午膳就走了?」上官雪一臉淡然的看著質問她的宋清宇開口道:「你可以去國公府問問。」

  宋清宇看著上官雪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不可理喻。」為了不氣死自己,宋清宇憤怒的轉身拂袖而去。

  「夫人,老爺好容易來一次,你怎麼還把他氣走了。」錢嬤嬤看著上官雪臉上的不以為意嘆了口氣,「唉,夫人你這又是何必呢。」上官雪看著窗外的落葉,沒有回答錢嬤嬤。秋天到了,她現在就像那窗外的樹葉一樣搖搖欲墜,她感覺她快要堅持不住了,不過她會努力堅持久一點,讓她的女兒再長大一點,「雨薇啊!你要快點長大呀!娘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你長大。」

  錢嬤嬤聽到上官雪的呢喃,不可置信的看著上官雪,夫人的身體已經這樣了嗎?「夫人,您要放寬心啊!小姐現在還小,還需要您的照顧啊!」上官雪只是笑笑,什麼都沒說的揮揮手,錢嬤嬤嘆了口氣,行禮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