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凡爾賽宮,法國王室在之前和西班牙的戰事中戰敗之後,逃到了這裡。此時,王座上坐著太后奧地利的安娜,以及法國國王路易十四,在聽著帝國宰相馬薩林稟告有關明國軍隊的事情。
「從奧斯曼帝國那邊獲悉的消息,原來明國軍隊是這樣,他們才一路勢如破竹,連續滅掉了洞吾、莫臥兒和波斯這些國家的!」馬薩林表情非常嚴峻地說道,「我也是奇怪,就區區十多萬軍隊,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在短短几年內,竟然能攻占那麼多的領土!」
「怎麼做到的?」奧地利的安娜聽了,也是好奇地問道,「洞吾強不強大,我不知道,但是,莫臥兒帝國和波斯帝國的名聲,我是聽說過的。他們的疆域好像也非常大,怎麼會那麼不經打呢?」
馬薩林聽了,嚴肅地回答道:「確實,一般而言,光是占領地方,兵力上的損耗,就能把這支軍隊給拖住好多年的。但是,他們攻打其他國家的做法,卻是殺掉當地的貴族,把貴族的土地和財物分給那些賤民,以此獲得了賤民的支持,因此,他們才打得非常順利!」
「什麼?」奧地利的安娜一聽,大吃一驚道,「那明國軍隊打下這麼多國家,他們圖什麼?」
在她看來,打下那些國家,首先就是要掠奪這些國家的財富,怎麼就便宜了那些當地的賤民呢?這種做法,和歐洲國家去其他地方殖民,根本不一樣啊!
「不知道!」馬薩林聽了,皺眉猜測道,「不過我猜想,明國人這麼做,就是為了迅速穩定剛占領的地方,並得到人力上的補充。或許等他們將來占了想占的地方,穩定下來之後,才會把財富從那些賤民手中要回去吧?」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之後,不得不感慨地說道:「這一招,確實厲害啊!聽說有了那些賤民的幫助,明國軍隊不但免去了對他國的不熟悉,而且人力物資都得到了補充。別的不說,就了解最多的波斯來說,當明國軍隊打過去的時候,波斯皇帝手下的賤民紛紛逃往明國軍隊控制的地方,並且明國軍隊中還有好多波斯人,變得非常地勇敢,經常沖在最前面。」
說完之後,他想起什麼,便又補充說道:「對了,巴格達之戰中,就有一萬多波斯人。」
奧地利的安娜聽了之後,便很是憂慮地說道:「聽說明國正在開挖蘇伊士運河,一旦能通航,明國海軍艦隊就能直接入地中海,那他們要是來攻打我們法蘭西的話,用上這一招,我們能擋麼?」
邊上的路易十四一直在聽著,聽到這話之後,他忍不住插嘴道:「沒事,我們地中海那邊的領土都被西班牙占去了。頭疼的是西班牙,最好讓他們狗咬狗!」
聽到這話,奧地利的安娜和馬薩林不由得都轉頭看向他。他們沒想到,小國王竟然會發表這樣的看法。
回過神來,奧地利的安娜便訓斥道:「你知道什麼?我們和西班牙打仗,那是我們的家事,但是,明國軍隊不一樣,他們是外來者,是魔鬼懂不懂?」
她還真有說這話的資格,因為她是西班牙國王費利佩四世的親妹妹,可不是一家人麼!
路易十四聽了,扭頭一邊,不接話。
馬薩林見了,連忙圓場道:「如今和西班牙不是已經停戰了麼?被西班牙占領的土地,說不定能要回來。近期我會派人去聯繫大孔代,只要和他達成協議,就不會有問題。」
奧地利的安娜聽了,也是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那些明國人長得和我們不一樣,也不信上帝,是徹徹底底的外族人。」
「是啊!」馬薩林跟著附和道,「而且明國軍隊的手段,是要把當地的貴族都殺了,把貴族的土地和財富分給那些賤民。一旦明國軍隊打過來的話,我們是沒有退路可言。可是,和西班牙的戰事,就算戰敗了,頂多是給他們一些土地,承認他們的霸主地位,太后和殿下,都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裡,他和奧地利的安娜都不由得沉默了。
從中可以看出,明國人就是歐洲各國的洪水猛獸。他們的那種做法,會嚴重威脅他們這些歐洲統治者。這是動搖他們的根本利益,是他們萬萬不能接受的。
沉默了一會之後,奧地利的安娜便擔憂地問馬薩林道:「你是帝國宰相,你要想想辦法,如果明國軍隊真得打過來的話,我們怎麼辦才好?」
馬薩林聽了,皺著眉頭說道:「聽奧斯曼帝國那邊的消息說,他們如今的邊境那邊,那些賤民都有偷偷往明軍控制的地方跑了。因為他們跑過去之後,能過更好的日子!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出現。」
說到這裡,他的思路也明確了起來,當即說道:「我們一定要宣傳,明國人是惡魔,來自地獄的惡魔。他們吃人不吐骨頭,殺人越貨,強幹婦女,無惡不作。總之,怎麼壞就怎麼說。如此一來,那些賤民就不敢希望明國軍隊能來了。至少我們地方上,就都能穩住。」
「你們這是騙人!」路易十四聽了,小小年紀有點接受不了這種手段,便開口噴道。
「……」馬薩林聽得一愣,無語地轉頭看向國王,感覺自己的形象,在小國王面前,有點壞了。
不過回過神來,他連忙解釋道:「殿下,這是政治,就沒有好壞,而且這麼做,是為了法國好,為了殿下好!」
奧地利的安娜聽了,立刻訓斥自己的兒子道:「你小小年紀懂什麼?難不成,你真想被明國軍隊抓到殺掉麼?」
路易十四聽了,就不說話了,他當然不想死!
奧地利的安娜見了,便轉回頭,看著馬薩林說道:「然後呢?」
馬薩林聽了,便連忙回答道:「梵蒂岡那邊,我可以肯定,他們也是非常牴觸明國軍隊的到來,因此,我覺得可以派人聯繫梵蒂岡。並且,其他歐洲國家的王室、貴族,同樣對於明國軍隊會很恐懼,也可以聯繫。我就不信了,如果我們歐洲各國聯合起來的話,明國軍隊還怎麼贏?」
「他們的火槍厲害!」路易十四似乎是有點叛逆了,雖然知道他娘和教父說得,其實都是為他好,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插嘴說道。
馬薩林聽了,卻是點點頭說道:「確實,聽奧斯曼人說,明國軍隊的火器,射程比起我們手中的線膛槍炮的射程都要遠一些。特別是火炮,因為對射程估計出錯,以至於奧斯曼軍隊在開戰之初損失了全部火炮。要不然,巴格達之戰,奧斯曼帝國未必會輸!」
「那可怎麼辦?」奧地利的安娜一聽,便立刻發愁了。
之前的時候,法國打西班牙,其實勝率是比較高的。但是,西班牙突然用上了射程更遠的槍炮之後,法國軍隊大敗,她都不得不放棄了巴黎,跑到這凡爾賽宮來了。
後來,法國也從葡萄牙那邊購買了大量新式火炮,才算是擋住了西班牙人的進攻。
從這讓她知道,火器厲害與否,對戰事真得很關鍵。
馬薩林聽到他這話,也是皺眉道:「這火器確實是個問題。不過奧斯曼那邊說,好像射程是遠了不少,但是,也沒到不能抵抗的地步。」
「我們可以再買啊,葡萄牙人肯定有!」這時,路易十四忽然又開口插嘴道。
奧地利的安娜一聽,眼睛頓時一亮道:「對啊,葡萄牙人那邊肯定會有新式槍炮了吧?我們可以搶先下手,先裝備了,不但可以不怕明國軍隊,就是和西班牙再開戰,也能有勝算!」
馬薩林聽了,依舊皺著眉頭搖頭說道:「這一次,很可能會和明國軍隊開戰,明國那邊又不是傻子,未必會再給葡萄牙……」
他剛說道這裡,忽然,就見到有人從殿外匆匆而入,向他們稟告道:「從葡萄牙里斯本傳來了最新的消息!」
說著,就把一份文件呈送了上去。
馬薩林一聽,立刻去接過,感覺看了起來。
葡萄牙那邊,一直是有密探安排在那裡的。
這個不止是法國這麼做,包括歐洲其他國家,其實都有這麼做。
實在是如今的葡萄牙,已經是非常重要了。不說其他,要是和葡萄牙搞好關係,能大批量地買到新式槍炮,而對手那邊得不到的話,戰事結果都可能會不一樣。
哪怕如今的歐洲各國已經裝備了不少新式槍炮,本國也都在日夜趕工的仿造新式槍炮。可誰也沒法忽視葡萄牙,必須得有密探安排在那,掌握里斯本的情況,才能安心一些。
「啊……」
就見馬薩林只是一看那份文件,他就大驚,以至於在御前失聲。
奧地利的安娜一聽,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問道:「怎麼了?里斯本那邊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了?」
就連路易十四都有點好奇,睜著眼睛看著他的教父。因為根據他的印象,教父是個很穩重的人,怎麼會看個消息就這麼失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