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對我有一些誤解,我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心地善良,也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大公無私,我是一個正常人,也有七情六慾,也有喜惡,也有不自在的時候,今天晚上你把我擄了過來,完全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從未得到過的那個心。」
李悅竹從座椅上站起來,站到張德的面前。
「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到底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因為從未得到而來的占有欲。」
張德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其實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似乎從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就理所應當的如此想。
李悅竹看著沉思者的張德:「你慢慢想我先走一步。」
開門,跨步,離開。
張得看著空蕩蕩的座椅,不,不對,不是什麼從未得到過的占有欲,而是愛而不得的占有欲。
豁然從座椅上站起來,對於他的前妻,張德承認,對於那個已經死去五六年的女人他曾經是有些占有欲的,畢竟,任憑哪個正常的男人被戴綠帽子誰能不生氣呢?
但是現在,他不管李悅竹之前愛過誰,之前做過什麼,他只要她將來。
「來人,準備馬車。」
張德走出去,將李悅竹拽上馬車。
「你想就這麼走著回去嗎?」
「我想走著,和你有什麼關係?」
李悅竹掙扎著就要跳下馬車。
「別下去,走出這個街道外面就有很多人注視著這輛馬車,來,坐在我身邊。」
李悅竹戴上兜帽,雖然這個張德有些討厭,不過不得不說他心思縝密,下了一盤好棋。
「你在東嶽過得怎麼樣?」
李悅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不是都知道嘛?」
張德愣了一下。
「我知道的只是客觀表象,對於你這五年還是很陌生,你離開的時候,北碩還不是王,那個時候到處有人追殺他,你那時是怎麼過來的?」
李悅竹嘆了一口氣,雖然都說張德很壞,而且又冷血無情,但至少從始至終,張德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那個時候確實難熬,我被北碩帶離碧蜀國,那個時候,前有豺狼後有虎豹,北碩他們也只有三四個人,再加上我這個是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那一路上,至少殺了上千人吧。」
李悅竹說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懷念。
「你是不知道,當時我第一次殺人,是因為那個人想殺我,我心中是多麼的不願,可是沒有辦法,適者生存,物競天擇,就像獵鷹必須要捕獵才能生存,我只有殺死他才能活下去一樣。」
兩個人坐在馬車裡,李悅竹儘量的挑了一個遠離張德的位置。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世界上哪有什麼歲月安好,只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前方的士兵,作戰的將軍,甚至是賣菜的大爺,每個人都在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外面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中原就是這一點好,空氣濕潤,鳥語花香。
「我會守護好你的。」
「我不需要你守護。」
李悅竹立馬懟了回去:「你要守護的人是你的夫人,看好你那夫人,她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張德不置可否,馬車很快就停下了。
「大人已經到了,不能再前進。」
「嗯!」
張德撩開窗簾往外看,馬車已經來到了一個小巷子,這個小巷子很陰暗,看起來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你直著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我估計現在佐伊已經回來了,你趕緊回去吧。」
張德把他的衣服披到李悅竹的身上,將她送下馬車。
李悅竹把身上的衣服拿下來,塞到張德懷裡,轉身就跑遠了。
「希望以後不要這樣見面了,這樣的方式我不喜歡。」
總覺得張德很囂張,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很詭異,他有變態的占有欲,更有變態的心理,總是讓人心中不踏實。
「聖女聖女!聖女回來了。」
大夢大老遠就看見聖女淋著雨就回來了。
佐伊將軍剛回來,回來之後才得知李悅竹被人抓走了,還沒有出去去找就看見他們聖女冒雨回來了。
好在今天的雨下的不大,衣服也都沒有濕。
「聖女,到底是誰?是誰把您帶走的?」
阿春和大夢兩個人畢竟是第一次來這裡,雖然道聽途說的事情很多,但終歸對中原的勢力不太了解。
「是張德,不要說了,趕緊進屋。」
李悅竹真是想對天豎中指,她才來了第二天,就已經鬧出這麼多事了,也不知道張德究竟謀劃什麼,總覺得他一直在憋大招。
幾個人進屋之後,佐伊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張德把我帶出去,吃了一頓大餐,你們就別緊張了。」
李悅竹安慰大夢和阿春,她們兩個本來覺得自己的功夫已經很了不得了,雖然確實很厲害,但畢竟寡不敵眾,還是把聖女給弄丟了。
「都是我們的錯,請將軍責罰。」
大夢和阿春雙雙跪在地上,聖女不會責罰他們,但是佐伊將軍一定會給他們治罪。
好在今天聖女殿下沒有什麼事,否則即便她們以死謝罪也是沒辦法挽回的了呀!
「這件事是我的不對。」
佐伊一直站在李悅竹的身邊,李悅竹還是頭一次聽到佐伊對誰道歉呢。
「是我不計較後果,今天亂發脾氣,沒有保護好聖女,我是主要責任。」
李悅竹鬆了一口氣,拉著佐伊坐下。
「你們也別自責了,今天晚上我沒有事,張德不會對我做什麼,只是吃了一頓飯,吃的比較多,肚子都突出來了。」
大夢和阿春這一次卻沒有被逗樂,反而沮喪的低下頭。
「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是都說了沒事了,以後多注意就行了,這一次也不是你們的錯,張德鐵了心將我帶出去,即便佐伊你今天真的在這裡,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佐伊聽完之後更加沉默了。
他承認,碧蜀國是張德的天下,很難想像只是一個文官他手中的權力竟然能伸到邊關將士那裡。
估計這也是老皇帝沒有想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