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趙敏,別想跑,你若射不出去,就給我抄十遍《鹽鐵論》。」
趙敏嚇得一哆嗦,他雖從小跟著舅舅混,在這群混小子中也算是厲害的角兒,但他最討厭鍛鍊,這把弓,他是絕對射不出去的。
「那我來試試吧。」
趙敏比其他人的表現都好,但也只有十多米,到靶前,箭羽就落了下來。
「就你這水平,要是到了戰場上,就等著讓敵人射殺吧!《鹽鐵論》抄十遍。」
趙敏領著罪垂頭喪氣地就離開了。
下一個人是李悅安的死對頭張正文。
現在張正文已經不見了他小胖子的樣子,變得英俊了很多,因為在長身體,更是一天一個樣,現在已經漲了足足六尺高,讓人羨慕極了。
也不知道張正文和李月安到底有什麼恩怨?兩個人自從來到皇家學院就開始一掙高下。
不過,聽說張正文早就已經婚配,在外面也算是個老實的,怎麼就與另一個五好學生有這麼大的恩怨?
拉弓,射箭,一氣呵成。
鐺的一聲正中靶心。
「好好好,不錯,下一個。」趙初陽很欣慰,對於這個張正文也算是頗有青睞。
「快看,快看到了到了,到李悅安出場了。」
大家都屏氣凝神。
「我說趙敏,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呀?」
「都說了瞧我的,那把弓算是舅舅最喜愛的了,等會兒看見了你們就知道了。」
只見李悅安一身紅色小襖,這襖子顯然有些短小了,雖然這襖子看上去極新,但這衣袖小了一截,也不知李悅安到底是怎麼想的,家裡又不缺那兩個錢,天天穿的這麼寒酸,讓不認識的人看到,還以為他穿別人剩下的衣服呢!
握著那把沉甸甸的弓,李悅安一臉嚴肅,瞧著眼前的靶子,穩了穩心神。
拉弓,瞄準,射箭。
「啪——」
忽然,弓弦崩斷,極細的弦抽在李悅安臉上,鮮血立刻滲透而出,一下子流了下來。
「呀!李悅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故意損毀教頭的愛寶,你可知罪?」
趙敏頭一個跳出來:「教頭,李悅安他射的箭還沒有一米遠,是不是也該抄抄《鹽鐵論》了?」
「是呀,是呀!教頭您可要一視同仁,不要認為李悅安是您的愛徒就厚此薄彼了。」
「是我的錯,我也不知為何,還未使勁,弦就崩斷了。」
趙初陽抱著心中的弓,這是陪著他征戰沙場最常用的弓弩,他也是經常保養,好端端的怎麼會斷呢?
「看來還是這裡熱鬧,趙將軍可是有一群好徒弟呀!」
突然,外面傳進來一陣慵懶的聲音。
幾個人扭頭一看,竟然是當朝首輔,張德張大人。
「見過張大人。」
即便趙初陽是將軍,也要對張德禮讓三分。
「不必多禮,我們在朝為官,還是趙將軍的日子混得自在,你在這學院裡多干幾年,那可就要桃李滿天下了。」
趙初陽並不喜歡張德,這個人在人前一派和氣,但私底下可是做了不少齷齪事,為人也是陰狠毒辣,他審訊罪人的手段可比死牢中的牢頭要厲害的多。
而且,張德是一個愛記仇的人,因為之前他有一些不堪的經歷,到後來,所有笑話過他的人都不得善終,要麼明面上,要麼暗地裡,朝中有一大半的官員都被他弄死了。
「張大人來這小校場有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來看望一個人而已。」
在這空空蕩蕩的校場中,除了教頭趙初陽,就剩下這批孩子了。
可是這群只有十多歲的小孩子雖然大多數都是家裡有權有勢,但也犯不上讓堂堂首輔大人親自來看。
「不知張大人要看望誰?」
現在趙初陽已經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張德不會無緣無故多此一舉,他總是有所圖謀的。
「其實人就在我眼前,哦!我可憐的孩子,你這臉是怎麼了?」
張德的關切不似作假,他直接走到李悅安面前,捧起那張小臉,這孩子長得也很秀氣,果然與她相關的人和事都是這麼可愛。
將臉從磨爪中解救出,李悅安立馬退了三步遠。
「我與張大人並不熟,請您與我保持距離。」
我的個乖乖,現在就連李悅安的哥哥李悅嵐都不敢對張德這麼說話,這小子可真有骨氣呀!
眾所周知,張德最討厭別人對他露出這種厭惡的表情,讓他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就連趙初陽都為李悅安捏了一把汗,立馬站在李悅安面前。
「小孩子不懂事,做事也沒有分寸,大人還是不要和孩子一般計較了。」
張德倒是沒說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不悅的情緒,這倒是讓趙初陽鬆了一口氣。
「他這孩子有骨氣,我很是喜歡,不知騎馬射箭都學的怎麼樣了?治國論學的如何?琴棋書畫又怎樣?」
「這……」
趙初陽是真的沒想到張德問這些問題。
「那孩子從小就聰慧,四書五經學的極好,就連這騎馬射箭也都是拔尖。」
張德聽了趙初陽泛泛的說辭,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繞過他,走向李悅安。
周圍的學子們都竊竊私語,他們大多都知道張德,畢竟也是風靡一時的大人物,雖然以前的張德很混蛋,但當人們得知張德故意藏拙,現在對他可是無比的推崇。
從袖子中掏出絲帕,輕輕地給李悅安擦拭臉上的傷口,動作雖然輕柔,但一看就是長輩對小輩的喜愛。
「那臭小子什麼時候和張大人混在一起了?」
「就是說呀,張大人可是從來對官僚子弟不假辭色,今天太陽打哪兒出來的?怎麼這麼溫和?」
「不知道呀!也不知道李悅安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這一個兩個對他都是青眼有加。」
下面羨慕嫉妒的聲音越來越大,李悅安卻甩開了張德的手。
「我說了你別碰我,我不喜歡和你這種陌生人接觸說話,若大人是來找我的,那就請回吧,我現在沒有時間。」
張德看著被甩開的手,將帕子又放回袖口中。
趙初陽已經隨時做好準備,以張德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惹他的人。
「性子這麼倔,以後在這社會上該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