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_第641章 吐血

  「哥哥?依靠?抱歉,我不缺哥哥,也不缺依靠。」

  李悅竹將手慢慢移開,那失落的神情,雲峰就算隔著十幾米遠也能感受的到。

  李悅竹做了幾次深呼吸:「我要離開西涼,應該就在這幾日,你的腿我會儘快想方法,等我找到了辦法,會再回來的。」

  李悅竹說完這句話,踉踉蹌蹌站起身就離開了。

  因為是在世子府舉辦的晚宴,李悅竹熟門熟路的摸到了後花園。

  世子府前面燈火通明,後面就有些孤寂悲涼了。

  昂著頭看著天空的月光,李悅竹看著手中順出來的這壺酒,嗤笑了一聲。

  「這下還真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了。」

  一邊喝酒一邊流眼淚,原來覺得酒是辛辣的,今日喝的酒卻有些苦澀。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憶對中秋丹桂叢,花也在杯中,月也在杯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

  背的詩全都是與明月有關,李悅竹承認自己想家了。

  今日這酒量倒是大,這喝了一杯又一杯,就是不知道醉。

  自從李悅竹出去之後,達日勒,雲峰和金陵平三個人也都相繼而去,徒留蕭謹言一人。

  這三人,先不說達日勒,就單說金陵平和雲峰兩個人就從來不對盤,像這麼平心靜氣的待在一個空間中還是頭一次。

  瞧著那已經醉醺醺的臭丫頭,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這丫頭也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那個病秧子。

  三人都躲在暗處,聽著那丫頭一首一首的詩,看來這次是真的傷透心了。

  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暈暈乎乎的李悅竹本來想著再回去她在世子府的臥室,可轉念一想,蕭謹言都要娶嫻雅了,她再去不好吧。

  「你這丫頭到底與他說沒說清楚呀?」

  雲峰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剛剛要不是金陵平將他拉住,他早就來問問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雲峰,李悅竹鼻子一酸,撲了上去。

  眼淚不住的從眼角流下,她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窩在這裡哭已經夠丟人的了,她可不想再讓其他人知道。

  「你這丫頭想哭就哭出來嘛,別憋在心裡,那蕭謹言不要你是他沒有那福分,你若是心裡難受,我湊活湊活娶了你也是未嘗不可的。」

  雲峰剛說完這句話就被金陵平拉走了。

  「她是我妹子,可是正兒八經叫過哥哥的,你少占他的便宜,你若真想娶我這妹子也不是不可以,把你手中所有的產業交給我,我倒還可以考慮考慮。」

  雲峰被金陵平這麼一扯本就不高興,又聽到他這麼說,就更加惱火了。

  「你是哪門子的哥哥?撐死了只是合作夥伴,你還好意思自稱哥哥?也不瞅瞅你那點出息。」

  而達日勒走到李悅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作甚喜歡那病秧子?我們東嶽身強力壯的武士有的是,隨便你挑,別從那麼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達日勒憋了半天也只憋出這一句話。

  李悅竹已經很感激了,剛想在說什麼,就看玄月急匆匆的從前院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我們家殿下又發病了。」

  玄月只是說了這麼一聲,速度極快的跑向了蕭謹言的臥室,他是去拿救心丹去了。

  「什麼發病了?」

  李悅竹因為喝的腦子暈,一時之間竟然也沒反應過來。

  達日勒聽了這個消息眼睛一眯,從來都聽說蕭謹言已經命不久矣,本來以為是謠傳,看來這次是真的了。

  而雲峰則就更加直白了,他大刀闊斧地帶著李悅竹趕緊跑了回去。

  「你做什麼抓我?我不要回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哎呦,你這個傻妞,你不是喜歡那個人嗎?蕭謹言現在命在旦夕,說不定這一次就是見的最後一面了,你給我醒醒酒吧姑奶奶。」

  李悅竹只來得及聽見蕭謹言命在旦夕,她的酒就已經減了七分,被雲峰拉著回到了宴會,現在整個宴會都亂了,大家本來觥籌交錯,喝的盡興,忽然蕭謹言吐了一口鮮血竟然暈在了當場,下面瞬間就亂了。

  學業已經叫人將人疏導出去,現在整個宴會上就還剩下了一片狼藉。

  「蕭謹言,蕭謹言!謹言哥哥!」

  李悅竹跑進來的時候就只是看見已經昏迷過去的蕭謹言,還有他身上吐出來的那口鮮血。

  「謹言哥哥,你怎麼樣了?你可千萬別嚇我呀!」

  世子府養了好幾名大夫,把過脈之後紛紛搖頭,下了病危通知,怕是熬不過今夜了。

  李悅竹這才知道什麼叫世界末日。

  「聖女殿下,你到底與我們家世子說了什麼?他這兩天的病情一直很穩定,為何他情緒起伏如此大,最後落得個吐血的下場。」玄月含著眼淚站在李悅竹對面,言語間的生疏讓李悅竹心臟更痛了。

  「怎麼會這樣?我不知道,你們怎麼從來不給我說他的病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

  「給你說有用嗎?」

  現在整個大殿上也就只有大夫與他們幾個人,就連嫻雅也都讓玄月趕走了。

  玄月知道,他們家世子不喜歡嫻雅,對她是逢場作戲而已,也就是這個傻子才傻傻的弄不清楚。

  「我本來以為你與我們家世子會說幾句體己話,沒想到你是要他命來的。」

  「我沒有,我不是。」

  面對玄月的指責,李悅竹竟然發現她竟一點反駁的能力都沒有。

  「走開,讓開,讓我瞧瞧。」

  李悅竹撲了上去,伸手想要把脈,卻看見蕭謹言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掌,那手掌之上還有已經破碎的陶瓷片,很顯然是捏碎了杯子才陷進肉里的。

  李悅竹仔細的回憶,她剛剛都做了什麼,都說了什麼,竟然連他的手破了都不知道。

  將手搭在脈搏上,李悅竹努力的深呼吸了兩下,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