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感受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還有之前那刻骨銘心的鑽肉之痛。
雖然知道李悅竹是為他治病,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厲害,傷口已經不再流膿了,而是流出新鮮的血液。
佐伊看著胳膊上的鮮血,其實心中是讚嘆的。
「既然你都已經醒了,那你能給門外的那個什麼叫沃爾曼的說說我的情況吧!今天早晨北碩都已經把我給放了,你們就別再拘著我了,我明天還要回中原呢。」
佐伊雖然面色平靜,卻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
北碩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北碩能放個人質回去?打死他他也不肯相信。
「既然他都已經把你放了,那你怎麼又回來了?」
佐伊眼中充滿了戲謔,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同在一輛馬車裡面的巴特爾。
「還能是因為什麼?我去城鎮的時候剛好看見了黑面羅剎,他帶著那麼一堆人出城,我不放心,騎著小黑就跑了出來,到了亂石崗,沒想到他們真的在這裡,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了。」
佐伊聽完了之後點點頭,似乎並沒有什麼邏輯上的錯誤。
「你幹嘛這副表情,我說的是真的!」
佐伊一看就知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在這麼長的相處下,李悅竹也早就看清了他的本質。
「不過小黑是誰?」
佐伊靠在馬車裡面坐下,看上去心情不錯。
「還能是誰,當然是那匹馬。」
「北碩讓你把那匹馬也騎走了?」
「對呀,不然我怎麼可能這麼快趕回來!」
李悅竹被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我想告訴你一聲,那匹馬不叫小黑,它叫閃電,是北碩最喜愛的一匹馬,平常可是誰都不讓碰的。」
佐伊眼睛中充滿了戲謔,他在猜測北碩究竟是何目的?
李悅竹倒也沒有聽出話中話,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看來已經到了目的地,李悅竹掀開布簾,往外一看,竟然是一個客棧,她眼中放光,這半個多月她都快成了野孩子了,連個澡也沒有洗,渾身臭烘烘的,即使不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現在的臉色應該很難看。
「太好了,終於有床可以睡了。」
李悅竹喜形於色,整個人看上去都激動了不少。
佐伊搖了搖頭,被巴特爾攙扶下車,行走之間有些踉蹌,畢竟渾身是傷。
有人把北碩和阿滿兩個人抬了上去,整家客棧似乎都被包了下來,李悅竹感嘆今天終於可以洗一個熱乎澡了。
任何地方的官兵都是不好惹的,那個店老闆畏畏縮縮,兢兢業業的伺候著這群看上去不好惹的人物。
「老闆,燒一桶熱水。」
李悅竹朗聲說道,卻沒想到引起了圍觀,李悅竹頓時有些尷尬,她似乎忘記了,這不是她的國家,他們聽不懂她說話。
「給她燒一壺熱水。」
好在佐伊醒了,好在佐伊會漢語,好在……
李悅竹著急的連飯都沒吃,趕緊跑上了二樓,找到自己的房間,將水兌好,插好了門,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
為了把身上的灰全部搓下來,李悅竹還從購物系統中買了很多沐浴露,洗完之後渾身滑溜溜香噴噴的,終於舒服了。
當穿了一身女裝出去,驚掉了一屋子人的下巴。
就連佐伊眼睛也閃了閃。
一直都知道這小崽子是個女人,也知道中原人大多溫婉嬌小,沒想到這小崽子打扮成女人這麼有味道。
「都看什麼看,不想吃飯了嗎?」
佐伊雖然說話的聲音很溫和,卻讓在場的官兵們虎軀震了震。
怪不得王想要征服中原,有這麼漂亮的女人,還有數不清的田地,吃不完的糧食,讓他們立刻燃起了熊熊鬥志。
「你這個臭小子,又打扮成女人禍害我的兄弟們了。」
佐伊這句話是用的東嶽語說的,在場眾人都能聽得懂,怪不得,原來是男扮女裝呀!王子身邊怎麼可能有女人,王子可是名不見經傳的鑽石王老五呀!
李悅竹有些納悶,剛開始這群漢子們的驚艷她是看在眼裡的,沒想到轉眼就看到了鄙夷和懷疑。
「快把你的男裝換回來,你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佐伊的話說的平淡,李悅竹確實有些不高興了,她已經好久沒有穿女裝了,沒想到剛穿出門就被要求換回來。
「我為什麼要換?我的那身衣服那麼髒,我不換。」
李悅竹乾脆從樓梯上跑下來,一屁股坐在包的就像木乃伊似的佐伊身邊。
「沃爾曼,去找醫生適合他的男裝。」
李悅竹聽著佐伊嘰里咕嚕的說了一串,雖然沒有聽懂,但不耽誤她理解他的意思。
「為什麼讓我換下來,我不換!」
「在我們東嶽,女人是個稀罕物,有的時候一家幾個男人只能娶到一個女人,你這副樣子出門,估計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別人搶走做壓寨夫人了。」
李悅竹聽了之後心裡一抖,這時沃爾曼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裡拿的是巴特爾的衣服,李悅竹只有一米六,而巴特爾已經一米七多了。
他交給了李悅竹,她也只能無奈的接過來,畢竟她還不想當壓寨夫人。
回到屋裡換上衣裳,畢竟當了那麼長時間的男人,即便臉蛋子乾淨了點兒,也不會有人懷疑她。
等她下來之後,別的桌都已經吃完飯準備放哨了,李悅竹才慢慢吞吞磨磨蹭蹭的吃著桌子上的食物。
現在已經脫離了那種窘迫的環境,李悅竹也變得挑剔起來,這些肉做的太柴了,有些塞牙,餅子也很硬,關鍵是沒有米飯,喝的羊奶酒味道也不好,總之,沒有適合的飯菜。
「大人,請的大夫已經來了。」
外面有一個人回報,佐伊也只是點點頭,讓那個大夫給士兵們先治傷。
「大人,王子身上還有重傷,若是不及時醫治……」
「不是已經醫治了嗎?」
佐伊還是很相信那個小崽子的醫術的,看著身上包的像個粽子,但傷口已經發癢,看起來已經開始癒合了,而請來的大夫無非就是用那幾味藥而已,佐伊已經用了20年的藥,根本就沒有小崽子的效果好。
「吃完飯了嗎?」
佐伊看著皺著眉頭食不下咽的小崽子。
「既然不好吃,那就別吃了。」
李悅竹剛想歡呼,出去吃頓好的,又聽見佐伊繼續說。
「吃完飯再給我們三個上一遍藥。」
「什麼?剛剛不是來了一個大夫嗎?你不會找他上藥嗎?」
「少廢話!」
佐伊面無表情的站起來,他現在行走有些不便,不是因為沒有力氣,而是因為害怕掙裂腿上的傷口。
「還不快點跟上來。」
「我又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