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逐一問了很多細節,趙初陽才確定,這個年紀不大,卻大膽包天的丫頭竟然真的光天化日之下去逛窯子。
「你說當日是語蝶作陪?」
「回大人的話,您就是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欺瞞於您呀!」
怡紅院的老鴇本來就是個膽小怕事又愛財的,像這種時候,她可不敢說謊。
「不過後來張德張公子進去了很長時間,直到天亮才出來。」
老鴇忽然想到,昨天張德公子態度確實有些奇怪,他已經有半年多沒有來她們院兒了,這時隔半年之後,張公子什麼姑娘都沒點,直接進了一個房子。
當時她還納悶,這個張德也太奇怪了,怎麼忽然進了別人的屋子,要是以前,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為了這件事,老鴇媽媽還特地問了開房的人是誰。
「張德去找你說了什麼?」
李悅竹心中更是氣惱不已,這個張德就會給她惹事,又想到昨天晚上不美好的畫面,李悅竹使勁兒打了個哆嗦,趕緊把腦子中的不雅畫面拋諸腦後。
「我與張德認識,想必趙大人應該很清楚才對。」
李悅竹站在堂下,因為她受了傷,脖子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包的就像一個活粽子,再加上她臉色慘白,嘴唇也毫無血色,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憐了。
雖然早晨的時候那個丫鬟給她一碗人參湯,她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大膽!誰讓你這樣跟我們大人說話的!」
趙初陽身邊站了一個人,那人膀大腰圓,一看就是個武將,而且是趙初陽瘋狂的崇拜者。
李悅竹確實被嚇了一跳,而那個老鴇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什麼時候和張德約好的?你們兩個有什麼密謀?」
趙初陽確實知道張德與李思遠認識,他已經觀察李思遠很長時間了,這個人行蹤都是簡單明了,很少做那種偷偷摸摸的事。
在趙初陽看來,她與張德即便是認識也只是點頭之交而已,何況張德那性格……
既然是張德主動去招惹李悅竹,那就說明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密謀?趙大人就把我李思遠想的那麼齷齪嗎?我老老實實的在屋子裡聽小曲,那張德張大公子非要進門,難道我要把他推出去不成?」
李悅竹真是鬱悶了,真是沒事也惹得一身騷。
「你們兩個在屋裡都說了什麼?有什麼人可以作證?」
李悅竹實在不願意提及這個,他們兩個昨天晚上根本就沒說什麼好話。
「說的都是一些沒有涵養的話。」
「沒有涵養的是什麼話?」
趙初陽既然已經懷疑了,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她?
李悅竹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她心裡懊惱,卻也不想說明白。
「難道還另有隱情?」
若是李思遠痛痛快快說了,趙初陽也不會這麼問了,竟然有難言之隱,趙初陽就不一定能抓到這個李思遠的破綻。
「能有什麼隱情?他一個開國郡公的公子,世代英烈,即便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我一介商賈,能聊什麼國家機密嗎?」
趙初陽顯然更加感興趣了。
兩個人的身份不對等,接觸的次數也有限,就連年齡也相差這麼大,他還真是好奇,張德找這個李思遠究竟所謂何事,難道真的是碰見了熟人,進去坐了坐?
不,不可能是這個樣子。
趙初陽即便不了解李思遠,對於張德也了解一二的,張德這件事做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李悅竹看著趙初陽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更是泄氣。
「他問我為什麼不收他禮物。」
李悅竹說的乾脆,心裡可是鬱悶的很,都怪這個張德。
「他送你禮物了?」
李悅竹看著這樣的趙初陽,總覺得他亮閃閃的眸子裡面全都是八卦的眼神,他這樣的表情,還真是刺痛了她。
「只是朋友的點頭之交,他送我一兩個禮物也不稀奇吧。」
趙初陽卻笑了。
「我與張德少說認識了也得有快二十年了,他可是一個禮物都沒有送給我呢。」
趙初陽抬了抬眉毛,現在可是實錘了,這兩個人即便沒有什麼勾連,也應該有什麼隱私的。
「他不送你禮物是他的事與我何干?」李悅竹不耐煩了:「你難道還真的要扣下我?」
「我可不信,張大公子在你房間裡這麼長時間,就只是問你為什麼沒收他送的禮物!」
「信不信由你,不然你就把張德叫過來審問一下!」
李悅竹還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她現在有多麼不想見到張德,人被扣在這裡卻無可奈何。
趙初陽看著無所畏懼的李思遠,抬頭:「去把張大公子叫過來。」
「是!」
那個人走得很快,李悅竹也實在支撐不住,找了一個凳子坐下,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那個送信的人回來了,卻面露沮喪。
「回稟大人,張公子不肯來,那開門的直接把小的轟回來了,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大人責罰。」
趙初陽似笑非笑的看向坐在一旁的李思遠。
李悅竹被看到臉色發紅,雖然沒開堂,去也是正規審問的,李悅竹得到特權可以坐下,但她現在早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看到了嗎?」
「什麼?」
李悅竹不明白趙初陽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才是張德的做事風格,張家財大業大,他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雖然最近風評不好,但他也有他的驕傲,對於我都能無視的這麼徹底,你這麼一個小小的人物,是怎麼讓他送你禮物的?」
李悅竹被問的呆住了,她也想知道好嗎?
「你去再通報一遍,把李思遠被扣押在我這兒的消息親自告訴張德,如果他真不想來,李思遠你的話不足以力證為據,只能暫時把你扣押了。」
趙初陽笑得很燦爛,這個小姑娘,他可非要把她的小尾巴揪出來不可。
李悅竹聽了之後心裡一抖。
「你怎麼能把我的生死權交到另一個人的手裡,他不來是你沒本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李悅竹連忙辯駁,趙初陽早就知道這個丫頭牙尖嘴利,聽到她這麼說也並不意外。
「慢慢等著吧。」
趙初陽喝了一口茶,李悅竹早就覺得餓了,這個該死的張德,她在心裡早就已經把他罵了萬遍了。
即便是飢腸轆轆,在場的所有人也不敢離開。
送信的這一次回來的似乎很快,他身後還跟著衣衫有些凌亂的張德。
「你為什麼要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