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不避不躲,任由著眼前這個男孩兒打罵,那小小的鞭子揮在他的身上並不痛,雖然看上去兇殘,卻沒有他受過傷的萬一。
他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悅竹抽了幾十鞭子實在是不想再與他共處一室下去了。
「我警告你。」
李悅竹左手拿著小皮鞭,指著張德的鼻子。
「以後看見我躲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砰!」
小皮鞭讓她扔在地上,用袖子使勁的擦了擦嘴唇,最後瞪了一眼張德,轉身就要離開。
「你還想幹什麼!」
李悅竹還沒走出一步,就感覺手臂被人牢牢的鉗制住。
還是她大意了!像張德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她不應該這麼草率的,她心中後悔不迭,但是手臂卻被人抓住了,她也只能虛張聲勢了。
「我的話你還沒聽明白嗎?滾出我的視線!別讓我再看見你一次!不然你的那點秘密,我會昭告天下的。」
李悅竹使勁的抽了一下手臂,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你給我放手。」
李悅竹被折磨的也有些瘋狂,他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發脾氣了,又有多久沒有這樣無可奈何過了,這個張德,還真是個人物,竟然能逼她至此。
「我已經沒秘密了,你儘管昭告天下。」
張德往李悅竹手中塞了一個東西,沒等她掙扎便鬆開了手。
李悅竹連看都沒看他手裡塞來的是什麼,隨手就扔了。
「我呸,誰稀罕你的東西!」
李悅竹轉身就要走,這次可不能再被他挾制住了,這次是丟了吻,下次可別晚節不保!
張德沒有回話,只是呆呆地望著一個纖細瘦小的背影毅然決然的往外走。
青山可是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畢竟是跟了張德二十多年的小廝,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家公子這麼傷神過。
「你給我讓開。」
李悅竹雙目通紅,眼神發狠,齜牙咧嘴的威脅堵在門口的那個僕人。
「那個馬球是我們家公子逛了一天給您買的禮物……」
青山也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張德就已經把那個馬球撿起來了。
因為李悅竹之前的掙扎,所以他現在衣衫凌亂,而且,身上用馬鞭子抽開的破洞隨處可見,原本臉上不太明顯的手掌印子,現在看上去格外明顯。
「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你不想我大庭廣眾之下再給你選個禮物送去吧?」
張德抬起攥著那馬球的手,將那團火紅的馬球又遞到了李悅竹的面前。
李悅竹看看馬球,又看看張德,像他的這種性格,就算大庭廣眾之下讓他與人行魚水之歡他都會面不改色的,李悅竹根本不敢想像他瘋狂起來是什麼樣子。
「今天是我冒昧了,以後你拿著這馬球來找我,你提的任何要求我都會滿足。」
張德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夸下海,口了。
「難道你想讓我當眾再送你其他東西嗎?」
李悅竹聽了他的話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將那馬球接了過來,她冷笑了一下。
「你說任何要求?」
「對,任何要求。」
張德現在雖然很狼狽,卻仍舊脊背很直,完全看不出他窘迫的樣子。
「那好。」
李悅竹將手伸到張德的面前,手攤開,白嫩修長的小手長得很漂亮,火紅的馬球放在她的手中。
「我現在要求你,立刻從我面前滾開!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李悅竹勾唇一笑:「既沒有讓你殺人也沒有讓你放火,這個要求簡單吧?」
李悅竹根本就沒有等他回話,將馬球推到他面前,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張德面無表情的看著又推到他面前的馬球,那火紅的顏色很扎眼,也很絢爛。
可他仍舊是一個沒有送出去的禮物……
青山站在原地完全不敢說話,今日的公子很反常,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見過公子這樣過。
青山可以說是從小就跟了小郡王的,小郡王很聰明,甚至可以說是絕頂聰明,他有一項技能,那就是過目不忘,任何書放到他眼前,只要他看過,就能將那本書從頭到尾的默出來。
直到小郡王小時候落水,在那之前,小郡王都是絕頂聰明的,雖然之後的日子混帳了些,但青山知道,小郡王只是沉寂下來了而已。
小郡王向來都是一個隨意的人,或者說是任性妄為,他之前做的那些混蛋事雖然可惡,大青山從來沒有見過小郡王,如此傷神過。
「公子,要不我把他追回來。」
張德並沒有回話,只是呆呆地望著手中捧著的馬球。
「他算什麼蔥啊!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這一根,小郡爺,這還是你之前說給青山聽的呢!」
張德仍舊沒有答話,但也沒有同意讓青山再去尋他。
李悅竹逃了出來之後找了一處水井,打了整整一桶水,洗漱了很多遍才離開。
最近可真是倒霉,喝口涼水就能塞牙縫,本來去怡紅院,李悅竹也只是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七哥。
她與七皇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最近她忙,七皇子更忙,朝廷上似乎也發生了不少事,雖然現在糧價已經下來了,但其他的物價卻是瘋漲,這種勢頭很不對勁。
本來還想在那怡紅院裡和七哥聚一聚,說說貼心話,再讓他給陳貴妃說一聲,她要去宮裡玩了。
沒想到剛坐穩還沒有聽完一首曲,那個煞星就來了,一來就說了那麼多混帳話,該死的他竟然還做這麼下流的事。
李悅竹在心裡暗暗的罵著,活該成了太監!
「什麼熊玩意兒!你以為得到了皇帝的青睞就那麼了不起了?你以為你升官發財所有人都得順著你?我呸!以後別再讓我看見,再讓我看見我非扒了你的皮。」
李悅竹現在可真是越想越生氣。
因為她是傍晚去的怡紅院,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天色也黑了下來。
路上沒有多少行人,李悅竹乾脆加快了腳步,遲則生變,她也不想在這路上耽誤太多功夫。
可是沒想到,想什麼來什麼。
前面走過來一對軍隊,一看就知道是巡邏的,可是那個領頭的好死不死是李悅竹認識的。
李悅竹心裡都已經流血了,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早知道多拉一個人出來也算是好的呀!
這遇上了巡邏的趙初陽可怎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