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除了白先生之外的另一個人。」
林興懷倒真是沒猜出來是這個答案:「切隨便說一個人,這又有什麼難的呢!」
「那你說說你的理由,」
李悅竹問。
林興懷本來還想嘲笑一二,快看看卻看見付春秋那仔細的樣子閉上了嘴。
「其實也沒有什麼理由,只是相對而言而已。要說錯誤,他們兩者皆有錯,這也不單單是一方面的原因。」
「何解?」
「白先生固然已經知道了杜府來山上開宴會的原因,但他竟然與另一個人有舊,那麼才開始就壓根就不該提及。」
「第二,既然這位白先生知道他的同伴是這樣的人,那為什麼不提早劃清界限,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作為讀書人的我們應該會知道的很清楚啊,而這個人竟然也不愛惜自己的羽毛,」
「而他在事後竟然還翻出舊帳,指責別人沒有給他好處,這是第三。」
「而身為文人,卻注重那些身外之物,即便是以後他入了客卿也不會有太大作為的。」
「所以,一個既管不住嘴又認不清周圍環境,做事還不決絕,貪圖身外之物的人,即便他念的書再好,我也不敢錄用他。」
因為是半路歇腳,付春秋挑了另一個姿勢坐在長椅之上。
「那你選另一個人是什麼理由呢?」
「那這個理由就更簡單了,因為時間有限,我了解的也很片面,如果另一個人說的是實話,雖然這個人經常拿過往說事,但是他並沒有那些陋習,反而做事果斷,並不拖泥帶水。」
「這兩個人都是下下之選,若是非要在這二人之中選其一,那我肯定會選這個缺點少的。」
李悅竹滿意的點點頭。
「林興懷,以後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先學學看人吧。」
李悅竹太大了一下身上的積雪,原本天已經停了,就在他們休息的空當天上又飄下了雪。
「這下倒真的好了,還真是出來賞雪的了。」
幾個人慢悠悠的走著,不巧卻被後面的人趕了個超。
「原來是張夫人呀,還真是幸會。」
李悅竹真的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看見陳玲瓏,想想也是,陳玲瓏現在地位高著呢,像這種聚會當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了。
「哼,沒想到現在竟然也能遇到李公子。」
陳玲瓏這句李公子說的極重,大有一副咬牙切齒之態。
「張夫人這句話什麼意思?」
李悅竹雖然和陳玲瓏不對眼,但她自我覺得,還沒有到這種無法挽留的地步。
「什麼什麼意思?你不是挺能耐的嗎?不知道不會猜嗎?」
陳玲瓏顯然是受了氣出來的,出來之後又因為沒處撒野,偏偏在路上看見了李悅竹,當然會奚落一陣。
李悅竹根本就不會理會她,她就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人,而且人家現在已經加入了豪門,跟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是沒得比的。
李悅竹深知裡面的道理,也不想與她硬碰硬,便加快了腳步,想要把這個鬥敗的公雞甩掉。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陳玲瓏心中窩著火,本來她以為能嫁入豪門那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有上百個僕從,雖說不能呼風喚雨,但也能威震一方了,可是現實萬萬沒想到竟然會這麼的不堪一擊。
「你給我回來,從我身後走。」
李悅竹真是覺得旁邊有狗在吠,帶著林興懷付春秋也並不回頭,大步流星地往山上走。
越往上面走越能看到杜府請來的賓客,山上不光有賓客,更有很多書生。
「現在到哪裡了?我們還要爬多久?」
李悅竹問。
付春秋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路,才回答:「現在咱們才到半山腰,照咱們現在的腳力,要想爬到八仙亭估計還得兩炷香的時間。」
李悅竹點點頭,又跑了一陣,李悅竹才讓他們休息。
「你們都吃一點東西壓壓餓,實在是因為咱們現在就是得將就將就。」
幾個人正在休息,吃的是李悅竹拿出來的牛肉乾,喝的是身後的水。
林興懷現在也不拿著他那個大戶人家少爺的架子了,現在也變得隨和很多。
幾個人正吃著高興,旁邊卻出了事。
沒想到陳玲瓏爬的還真快,李悅竹前腳剛穿好鞋,後腳他就來了。
「你這個小賤人,我話還沒說完,你竟然敢跑!」
「這位夫人,請您注意您的言行。」
付春秋還是真看不慣這種夫人。
或者說他早就看不慣張德了,文人,尤其是京城貴圈的文人,都是自己有自己的圈子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為人之間的朋友脾氣秉性也和自己一樣。
付春秋當然會看不上繡花枕頭一包草的張德。
「你算哪根蔥趕緊給我滾開。」
李悅竹還真不知道陳玲瓏想幹什麼,反而從付春秋身後走了出來。
林興懷卻攔住了她:「那個瘋女人你大可不必去管,讓她叫囂去,她還能翻出大浪不成。」
李悅竹在心裡補了一句,女人才能翻起大浪呢。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李悅竹繫著一個披風,紅色的披風給李悅竹增添了一絲俏皮的意味。
「我警告你與張德離得遠一些,不然你這一身家當還是儘早扔了的好。」
陳玲瓏剛剛受到的委屈似乎被剛剛那一陣距離的爬山消耗了不少,她現在倒是說話很平靜。
「若是讓我抓到你與張德有什麼苟且,那你這個掛著羊頭賣狗肉的傢伙我也不打算幫你隱瞞了。」
「幫我隱瞞?」
「哈哈哈哈……」
「真是太可笑了。」
李悅竹笑了一陣子,兩個人即使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說話也有人時不時的過來打量。
「你覺得你這是替我隱瞞嗎?不不不,你這是在替你自己隱瞞呀!」
「你少在這裡給我下迷魂湯,我不吃你這一套。」
「你說我要是把你和張德這些經歷的事告訴別人,張德會不會身敗名裂呀?」
「你敢!」
陳玲瓏現在唯一靠得住的恐怕也就是這層身份了,若是這身份沒有了,她陳玲瓏恐怕要毀了。
「所以只要別人知道我是女人,我就會把你的事都漏出去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