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陳九瑛,李悅竹也從這個死妮子口中套出了一些話。
原來覺得單純的這個小妮子,沒想到自打頭一次見到哥哥就已經對他情根深重了呀!
李悅竹走出門去,一邊想一邊笑,眼睛都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你這丫頭遇到了什麼事?怎麼這麼高興?」
李悅嵐走到妹妹的身邊,看著又長高了的妹妹,心中格外的欣慰。
「女孩兒家的事哪裡好跟哥哥說。」
李悅嵐聽到這番說辭也就不再問了。
「哥哥去見過母親了?」
「對呀,見過了,在屋裡,可是被母親擺弄了半天。」
李悅竹看著哥哥那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這下倒是有些好奇。
「那母親到底是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讓哥哥這般委屈。」
「瞧你這丫頭,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不會用詞也就別亂用,什麼喪盡天良,這哪裡是能用到母親身上的?」
李悅竹聽著哥哥的訓斥,抱住了哥哥的手臂,來回搖晃著說。
「哥哥分明知道我是在開玩笑,又何必如此認真。」
「既是開玩笑也不能這樣說,若是讓外人聽到了,那可真是不好了,可是非要說我們家的女兒家教不嚴了。」
「什麼家教不嚴,外人也只知道咱們家有三個小子,又哪裡有個姑娘呢?」
經過了這大半年的時間,李悅竹男裝的身份已經讓很多人認可了,再加上她之前的有意隱瞞,和謹言哥哥的刻意壓制,外面倒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現在是個女孩兒。
「哎,哥哥愁的就是你,一轉眼妹妹就成了小大人,你天天這副打扮也不是那麼回事呀!」
李悅竹看著哥哥愁眉不展的模樣,反倒是安慰他。
「哥哥何不想想我現在以男裝身份出去更為安全呢,若是讓人家知道了我是個女孩兒,那才應該更愁的慌呢。」
李悅嵐對於這個妹妹也很無奈,輕輕地攏了攏妹妹的衣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妹妹越發精緻的小臉,心中更是有些悵然若失。
「哥哥還沒告訴妹妹去母親院子裡到底幹了什麼事呢?」
「還能有什麼事?母親做了很多衣裳,非要我給她試穿,我一個大男人,本就不需要太多衣服,母親何必如此操勞呢?」
「哥哥這些話就說錯了。」
李悅竹玩弄著哥哥腰間佩戴著的玉佩,上面紅色的瓔珞倒是格外的好看。
「母親不善交際,因為之前一直生活在村里,為人也不夠圓滑,在這城裡很少有交心的朋友,前陣子她可是認識了一個繡娘,那個繡娘心眼也好,母親的繡功雖說也不錯,但比那繡娘還是差的遠了些,這些日子她們二人走動很頻繁,給我們幾人都做了衣裳,這也算是好事,哥哥應該替母親高興才對。」
李悅嵐聽了之後也並無喜悅之情。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離開母親和你們,母親畢竟是個婦道人家,你們兩個也還是孩子,雖然你現在有了個鋪子,人看上去也精明了很多,但我身為長子,不能侍奉母親左右,也是我的一大過錯。」
「哥哥這是讀書讀傻了,學習成了個書呆子了。」
李悅竹放下手中的玉佩,反倒伸出食指敲了敲哥哥的腦袋。
「讀書人最應當學會變通,哥哥不應該鑽牛角尖的。」
李悅嵐顯然很自責,面上也露出了愧疚之情。
「哥哥從小就沒有照顧你們,反倒是你這個做妹妹的需要時常照顧著哥哥,哥哥實在是愧疚。」
「哥哥這又說混話了,我們既然是兄妹,自然最需要團結,誰有能力誰就多幫襯著點,哥哥難道忘了今年夏天我與你說的話了嗎?」
李悅嵐聽了妹妹的話之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怎麼可能忘記那個雨天妹妹所說的話呢?
「權力!」
「對!」李悅竹又恢復了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但是有權力也不是絕對的,咱們只需要做到不受別人的欺負就好,哥哥也不需要那般執著。」
妹妹想說什麼話,這個做哥哥的當然一清二楚,況且李悅嵐又是何其聰明,自然知道妹妹想表達的什麼意思。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兄妹二人便一同進了屋子。
因為接近年關,外面也開始陸陸續續有放爆竹的了。
聽著外面噼里啪啦的聲音,小安從外面跑進來,李悅竹給了他很多糖果。
「拿著出去和小朋友們分著吃吧,可千萬別吃太多,到時候牙里長蟲子可沒人替你逮。」
李悅竹一邊引誘一邊威脅的給弟弟說。
李悅嵐卻擔負起寫對聯這個重任。
因為家裡李悅竹寫字還沒有她那個弟弟寫的好看,而小安年齡又小,所以寫對聯這種事情也只能交給穩重的哥哥進行了。
「你這個丫頭怎麼不出去看看?現在外面應該很熱鬧,再過兩天估計花燈就要出來了。」
「人擠人的有什麼好看的,等到有花燈了再去看也不遲。」
李悅竹坐在哥哥的身前給他磨墨,看著哥哥寫了一手好字,眼中有抑制不住的羨慕。
「你這個丫頭就是太懶惰了,要是勤快一些,以你的悟性,這肯定很快就練好了。」
「練字哪裡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哥哥也不是練了將近十多年嗎?」
李悅嵐野心之這個妹妹腦子裡淨小主意,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願與妹妹爭辯,便無可奈何地說:「就你這個丫頭歪理多。」
「再說了,我寫字已經有進步了,還是我最近練字的功勞。」
「那你為什麼只練女戒呢?」
李悅嵐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他已經回家兩天了,本來人就心思如發,對於妹妹的那些事也能猜出一二分,也就只有這一件,李悅嵐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端端的練女戒做什麼?《三字經》,《千字文》,再不成還有《大學》和《中庸》,你隨便挑一件就比只寫女戒來的好吧!」
李悅竹聽了之後便垂頭不言了,因為這個時候,她又想起了謹言哥哥。
聽葉松說,這幾天有人會給蕭謹言送信,問她有什麼東西可帶明日早晨給他送去。
李悅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送什麼東西好,而這《女誡》她早就已經寫了100遍,倒不如把這個直接送了去。
也不知道這已經快到年關了,怎麼又遣人去送東西呢,李悅竹心裡怪罪,若是在早上幾日,她就能準備新年禮物給謹言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