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言整個人看上去都很疲憊,雖然他依舊白衣勝雪,但也能看得出風塵僕僕。
李悅竹有些緊張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蕭瑾言的身邊。
「謹言哥哥,對不起!」
李悅竹原本還想著被綁著的玄月的,可不知怎麼的,卻玩到了這麼晚,看著外面已經黑透了的天,再加上天上已經掛起的月亮,李悅竹就相當懊惱,怪不得都說玩物喪志,果然不假。
「玩夠了?」
蕭謹言整個人身上冷颼颼的,李悅竹走進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小心翼翼的點點頭,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走吧!」
蕭謹言也並沒多說什麼,轉身踏步就離開了。
玄月跟在蕭謹言的身後亦步亦趨,看他那標準的站姿和謹慎的步伐,李悅竹即使再笨也能察覺出不一樣來。
「那個,我先走了。」
趙文武已經喝的爛醉,李悅竹也根本就不指望他。
「你把他們幾個送回去吧,這個天色也不早了,而且天氣又冷,早些回去休息。」
在這群人當中,頭腦最清醒的大概也只有魏如蘭了,今日才提到世子大人,魏如蘭實在沒想到晚上就能見到他。
「你和世子大人……」
魏如蘭的話沒有說透,但他們兩個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哦,我現在就住在世子大人家而已,估計再過幾天我就要走了,可能無法與你們告別了,你替我與趙文武說一聲,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沒有是吧?」
趙文武又豈能看不出世子大人的異常之處。
「因為我太調皮了,今日是偷偷跑出來的,估摸著謹言哥哥是擔心了,就這樣吧,我就先走了。」
魏如蘭點點頭,目送著李悅竹離開,想來他們兩個應該也是很熟悉的,聽著李悅竹的稱呼,兩人大概早就認識了吧!
李悅竹快步的走到那個藍色的馬車面前,玄月早就已經把梯子放好了,恭敬的站在一旁,也沒有什麼動作。
李悅竹努力的給玄月使眼色,卻得不到一點回應,只得雙手雙腳的爬上去。
玄月和胭脂二人就坐在外面,李悅竹剛爬進去沒多久,馬車就走了。
車廂內漆黑一片,因為蕭謹言身上穿著的白月牙衣袍和李悅竹之前濕掉的是一個布料的,所以即便車廂里漆黑一片李悅竹也能看到他的具體方位的。
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這個車廂里的溫度和外面沒有什麼差別,根本就沒有什麼暖爐。
「謹言哥哥。」
李悅竹小心翼翼的喊。
蕭謹言卻不曾答話,氣氛一時之間凝固起來。
李悅竹也不敢說什麼,現在很顯然是她做錯了,也不知謹言哥哥是怎麼找到這麼偏僻的鋪子的,又想到昨日對謹言哥哥的誤會,李悅竹心裡就更加難受了。
李悅竹因為剛從屋裡吃完飯,身上倒也暖烘烘的,她小心翼翼的挪動屁股,朝著蕭謹言的方向一點一點的靠近,整個身體卻保持原來的姿勢不變。
當李悅竹的膝蓋碰到蕭謹言的時候,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看著蕭謹言仍舊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李悅竹又大著膽子靠近了一分。
當貼到蕭謹言的身體的時候,李悅竹才感覺到他渾身的冰冷,不完全因為氣勢,而是他本身體溫就相當低。
李悅竹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蕭謹言,小手伸出來,輕輕碰了碰端坐在一邊閉目養神的謹言哥哥。
見他沒有動作,李悅竹才附住了蕭謹言的手。
蕭謹言的手就像冰棍一般,根本就沒有溫度,這讓李悅竹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小心翼翼了,麻溜的抓住了兩隻手捧在手心。
「你的手怎麼這麼冷?為什麼不點暖爐?」
李悅竹有些抱怨,不住的使勁搓著,然後又蓬起來哈氣。
蕭謹言仍舊是那面無表情的模樣。
李悅竹委屈的撅著嘴,根本就不敢看謹言哥哥的臉,只是不住的重複著手中的動作。
在漆黑密閉的環境中,李悅竹能清晰地感受到蕭謹言的生氣。
李悅竹也不再多說什麼,說的多錯的多。
搓了半天,蕭謹言的手終於熱乎了,李悅竹又拿出了幾個暖寶寶扯開裹在外面的棉衣,雖說是棉衣,卻一點也不暖和,裡面摸上去冰涼一片,根本就沒有熱乎氣。
蕭謹言也任她擺布,將幾個暖寶寶貼在蕭謹言的身上,又整理好了他的衣服,李悅竹才摸黑找到了油燈。
馬車裡是自備油燈的,摸出火摺子,將油燈點燃,又找到手爐,默默地點上,因為從來沒有做過,李悅竹把東西弄得七零八落的,好歹最後點上了手爐,塞在了蕭謹言的手中。
忙活著倒也不覺得什麼,這一靜下來,李悅竹就覺得尷尬了,她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蕭謹言,看他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心裡又是一陣懊惱。
本來以為,蕭謹言會責備她,即便不責備,也會好好地教育一番,可萬萬沒想到,蕭謹言竟然會對她使用冷暴力。
外面馬車咕嚕咕嚕的聲音在耳邊響著,李悅竹低著腦袋坐在蕭謹言的手邊主動承認錯誤。
「對不起!」
「……」
「那個,我錯了!」
「……」
「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處了,你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犯了。」
「……」
「我是說真的!以後我出門一定會經過你的允許,再也不把玄月綁在家裡了。」
「……」
「都是我的錯,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
「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不該私自跑出來!」
「……」
李悅竹都感覺自己要哭了,她都已經認錯了,怎麼還不原諒她?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
「你懲罰我也行,你倒是說句話呀!」
李悅竹這會兒也不坐著了,反倒蹲在蕭謹言的腿邊,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你別生我的氣了,我知道昨天是錯怪你,無端對你發脾氣,今天又私自跑出來,這都是我的不對,你有什麼不滿儘管說出來呀!」
蕭謹言看著滿臉委屈的小丫頭,明明是她犯了錯,怎麼還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