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竹是被熱醒的,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看著有些陌生的環境,再加上身上蓋著的被子,李悅竹稍微一動腦筋就知道謹言哥哥領她到了他的住所。
身上本身就貼著幾個暖寶寶,再加上這一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即便外邊有些寒冷,李悅竹也熱的渾身冒汗。
從床上起來,聽著外面也沒了雨聲,但終究已經到了深秋了,外面的寒氣還是很重的。
看著擺放在床頭的一身棉服,也不知是誰準備的,仍舊是一身男裝。
李悅竹立馬就想起了瑾言哥哥,轉念又想到了馬車上那奇怪的氛圍,當時為什麼會說那麼似是而非的話,她的腦子是被豬拱了嗎?
李悅竹現在心裡的懊惱無以復加,本來情況就很尷尬了,沒想到最後她還睡在了謹言哥哥的懷裡。
「誒呀!李悅竹你神經是有多大條,那種情況下都能睡著。」
李悅竹懊惱的用小拳頭砸了一下腦袋。
許是李悅竹在裡面發生了動靜,守在外面的胭脂開門走了進來。
「小主子醒了呀!」
胭脂昨天也就眯了一會兒,今天早晨來到這陌生的環境下也沒有休息。對她而言,這些其實都是小意思,在皇宮中多麼惡劣的環境沒有見過呀!
胭脂走過來抖開放在床頭的那身男裝,邊伺候李悅竹穿衣邊說。
「沒想到世子大人會那麼細心,連著小夾襖都已經準備好了,我本來還想先回客棧把衣服物品都拿來的。」
胭脂臉上帶著笑意,主子她見得多了,可是沒見過那麼體貼入微的主子呀!
「什麼?這小夾襖是謹言哥哥準備的?」
李悅竹看著穿在身上相當合身的小衣服,雖說是男裝,卻做的相當精緻。
「當然是世子準備的了,咱們的東西現在還在客棧,世子大人已經差人去取了,想必日落之前就能拿到了。」
胭脂給李悅竹整理了一下衣襟,笑得相當燦爛。
「在我印象中,世子大人應該為人冷漠,不近人情的,沒想到那般溫文爾雅,還如此的隨和。」
胭脂幹活都不忘了夸蕭瑾言。
「你為什麼覺得他不近人情呀?」
在李悅竹的印象中,似乎所有的人都那麼覺得,而她認識的謹言哥哥分明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
「難怪小主子不知道,你還記得陳夫子生辰世子大人出席宴會嗎?」
李悅竹當然記得,這才過去幾個月,當時的事情可算是歷歷在目了。
「那個時候,二皇子和三皇子分別去找了世子大人,結果均被拒之門外了,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的,可謂是一點顏面也沒給。」
「他們有這麼悽慘嗎?」
「當然是真的,這件事可算是眾所周知了,而且兩位皇子代表的又是皇家,世子大人已經十多年沒有進京了,這一次出現,肯定會引來多方關注的。」
胭脂給李悅竹穿戴好之後,又給她挽了一個髻,遠遠的看上去,活脫脫一個世家小公子。
「不光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送去了拜帖,京城裡的大半官員也都送了,或是登門或是相邀,卻沒一個能見到世子大人的面。」
「全都被拒之門外了?」
「對,全都被拒之門外了!」
胭脂又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手爐,這手爐極為的小巧,上面還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我在手裡很是溫暖。
「而出現這種情況,也在大家的接受範圍之內,或者說,大家已經覺得理所當然了。」
胭脂仍然在李悅竹的耳旁絮絮叨叨。
「為什麼理所當然呢?」
李悅竹有一些不解,明明是那般溫文爾雅的人,為何給人這種冷漠的錯覺?
胭脂剛要再說什麼,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說小姑奶奶,太陽都已經照屁股了,外面的雨都停了,您老是不是該起起吃點東西了?」
玄月仍舊是那般沒大沒小,當然了,在李悅竹面前,玄月也算不得小輩,畢竟他還有官職在身的。
「起來了,起來了,就你能咋呼,馬上就出來。」
李悅竹去洗了一把臉,冰涼的水拍打在臉上讓人精神多了,李悅竹又坐在小鏡子前往臉上抹了一些水乳,秋日更該保護皮膚了。
玄月仍在外面靜靜站立,他和他家公子已經來京城好幾個月了,院子裡從來都是冷冷清清,這丫頭來了,玄月可算是開心了,最起碼院子裡能鬧騰鬧騰。
正在玄月剛想再敲門的時候,裡面傳出來女孩子歡快的聲音。
「這一套水乳霜就給胭脂姐姐用吧,把他們按照順序我在臉上,你的臉肯定能變得像雞蛋一樣光滑。」
「小主子在取笑奴婢呢,奴婢已經30多歲的人了,若抓緊點,孩子都該比小主子年歲大了,哪裡需要這東西?」
「胭脂姐姐此言差異,愛美是女人的權利,也是女人的天性,不管你年歲多大,就算是年過半百的老婦,也需要精心打理自己的。」
玄月站在門外聽著裡面的動靜,心裡很是羨慕嫉妒恨,這小丫頭,怎麼天天都能拿出這些新奇的東西,關鍵是還沒他的份。
「行了,走吧。」
李悅竹從裡面走出來,可是把玄月晃了個神。
「喲喲喲!瞧瞧這明媚皓齒的小公子是誰呀,瞧穿這一身精神的。」
李悅竹聽了之後立馬瞪大眼睛,張牙舞爪的就向著玄月撲過來。
「你這是在誇我好看,還是在夸這件衣服好看?」
玄月自然不可能站在原地等人抓,趕緊閃身跑到一旁。
「你好看,你好看,你穿啥都好看!」
不能逞一時之爽,這小丫頭可不是紙糊的,這牙尖嘴利的,身後可還有他家公子撐腰,玄月可不敢動她一分毫毛。
「這還差不多,看你覺悟的快,小姑奶奶我就饒了你一命。」
李悅竹也知道玄月和林興懷喜歡叫她小姑奶奶,她對此也沒什麼意見看法,就隨他們叫了。
玄月到這裡終於鬆了一口氣,趕緊拖著這個小祖宗去前院吃飯。
「前邊院子裡的飯早就做好了,公子還等著你呢,瞧你這墨跡的勁兒,我要是公子,早就不耐煩了。」
玄月一邊在前面嘟嘟囔囔一邊拉著李悅竹往前走。
胭脂雖然心裡覺得這個奴才有些逾越了,但小主子都沒說什麼,她一個做奴才的自然沒什麼看法,只得跟在他們二人身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