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李悅竹又抹了一遍藥,才蹦蹦跳跳的走出門。
「母親,飯已經做好了呀!」
「是呀,今日你哥哥走的早,就早坐了一會兒,小安還沒起,你先去吃吧。」
「唉,好!」
吃完早飯之後,騰出鍋來,李悅竹掏出從購物系統中買的枇杷果和黑梨,今日還是要熬製兩鍋,這東西就要堅持喝才有效果。
忙活了一上午,才熬製出了兩個小罈子的湯,她想了想,又從購物系統中買了一些止咳的含片,也沒買太多,把這些含片從那藥板中拿出來放到一個小盒子裡,才一跑一跳的出門。
才這麼短短的幾天,弟弟已經開始學習《千字文》了。
遠遠地就能聽見小安朗讀的聲音,李悅竹多少還是有些羞愧的,一直說練字,卻到現在也沒練成,真是該打呀。
「嘭嘭嘭」
「唉,來了來了。」
玄月一聽就知道是隔壁那家的小丫頭來了,他自然是滿臉喜意,有這小姑娘在,至少公子也能解解悶。
「哎呦,我說小丫頭,今日又帶來了什麼呀?」
玄月主動接過李悅竹挎著的那個籃子,雖然這個籃子比昨天的小了很多,卻也是不輕呀。
「能是什麼,還不就是昨天的那一套嗎,謹言哥哥在裡面嗎?」
「在的,在的,我家公子一般不出門的,專門在家等著姑娘呢!」
玄月笑嘻嘻的將李悅竹迎進門。
李悅竹進門之後就看見謹言哥哥竟然伏在案桌上畫畫。
「這荷花畫的可真漂亮,就像活的一般。」李悅竹看著那畫活靈活現的,遠處的那片留白卻是意味深遠,可比那馬遠臨摹的假畫要好看多了。
「小竹兒喜歡嗎?」
「喜歡呀!這麼漂亮,肯定喜歡了。」
「那小竹兒就給這幅畫題個詞吧。」
李悅竹直接就尷尬了,剛剛他還在想著要去練字,這會兒就要出醜了。
「還,還是算了吧,我想以謹言哥哥的才華定然會比竹兒題的詞要好很多的。」
謹言看著那小丫頭有些窘迫的神情,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沒關係,即便是小竹兒題的不好,哥哥也不會笑話你的。」
謹言說著就把手中的那支毛筆放到了李悅竹的手心。
李悅竹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那隻上好的毛筆,更感到汗顏了。她現在也只會握筆而已,那字寫的可是像狗刨,別說美觀了,就連看都不忍直視。
趕鴨子上架的李悅竹只得站在那幅畫面前,看著那映入眼帘的荷花與荷葉,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想起了那麼一首詩。
提著那隻毛筆,李悅竹的手有些顫抖,她儘量不破壞這幅畫的美感,寫的字卻有大有小,歪歪扭扭,就連站在一邊的玄月都忍不住了沒想到,這小丫頭寫了一手臭字。
李悅竹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幾個人,他也很不好意思好吧!她李悅竹在此立誓,以後一定要練好字,否則像這種時候,不光糟蹋了這麼一幅好畫也糟蹋了李商隱的那首好詩。
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
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
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
嘟著嘴把這首名詩寫下來,整體看上去,這首詩寫的亂糟糟的,與那精緻的荷花荷葉一點都不相符。
李悅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得,不光糟蹋了這幅畫,還糟蹋了那首詩。
謹言聽見這小丫頭深深的嘆息聲,也不免一笑:「你也別沮喪,你現在還小,一切也都來得及,以後有時間就練練寫字吧。」
李悅竹只好垂頭喪氣地點點頭,他還能說什麼呢,只得應承下來吧。
「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謹言慢慢的念著:「好詩!好詞!好才華!」
李悅竹立馬被謹言說了個大臉紅:「這詩不是我寫的,是我用的別人的……」
李悅竹說到最後,變小聲的囁嚅起來。她是一個既沒有才華,又不會寫字的女孩兒,想想可真丟人呀。
謹言確實沒聽說過這般好詩,若是有哪位才子寫出了這樣的一幅佳作,肯定會傳的人盡皆知,謹言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行了,你也別懊惱了,有時間你就上哥哥這兒來練習寫字吧,讓我看看今天小竹兒給哥哥帶了什麼好吃的?」
謹言為了安撫這個小丫頭,立馬轉移了話題,還真別說,昨日經過這小丫頭的一番治療,雖然不知是什麼原理,但昨天晚上他睡得確實比以往踏實了很多。
李悅竹一聽,謹言哥哥這麼問,立馬就活絡了起來。
「今天我帶來的還是昨日的那兩樣,這東西您可要堅持喝,還有那川貝枇杷膏,哥哥就當水喝就是了,今日我還給哥哥帶來了一份特別的禮物呢。」
李悅竹說著便從衣袖中拿出那個小盒子,打開一看,竟是一粒粒棕色透明的糖果。
「哥哥可以嘗嘗這個東西,看看有沒有效果,若是無效的話,那悅竹在給您準備其他的。」
謹言不明所以的拿起一粒糖果,放在鼻尖聞了聞,就能聞出那糖果上的清香。
「這又是何物?」
「這個東西呀……」李悅竹還賣了一個關子:「哥哥嘗嘗就知道了。」
因為那含片是有薄荷的,所以吃起來嘴裡一陣清涼。
謹言放在嘴中之後,立馬就感覺出不同了,他原本咳的有些沙啞的嗓子,現在感覺冰冰涼涼的,極為舒服,就算這小丫頭不說,謹言也大概猜出這個東西有什麼用了。
「小竹兒……」謹言垂著雙眼,坐在李悅竹的身邊:「你為何要對我如此好?」
李悅竹在一邊拿出那筐子裡的幾個罈子,又從裡面掏出剛買來的枇杷果,沒有聽清謹言的說話聲。
「什麼?哥哥剛剛給竹兒說了什麼?」
「沒……沒有……」
謹言眼眸垂得更低了,這樣就很好了,旁邊有個人關心照顧,何必要問那麼多為什麼呢!
而在一邊的玄月卻聽了個清楚,他從小就跟著公子了,公子所受的那些委屈,所受的那些罪,還有那些經歷,玄月都是一清二楚的,他看得出公子不敢,不敢再問一遍,他害怕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謹言哥哥早晨吃了什麼?」
「我家少爺早晨就喝了一碗粥,別的什麼都沒吃。」
李悅竹看了看日頭,現在雖說只是上午,還沒到吃午飯的時候,但他還是拿出了那個罈子,倒出了一些冰糖雪梨出來,放到謹言面前。
「既然今天早晨謹言哥哥吃的這麼少,那今日中午就早吃一些吧。」
謹言看著端在他面前的那一碗橙黃色的湯水,會心一笑,摸了摸這小丫頭的腦袋,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