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也會寫字,幹嘛收購別人的,小安來給姐姐寫不就完了。」
李悅竹看著弟弟那張呆萌的小臉,摸著他的頭笑了笑。
「童言無忌,大叔可別見怪呀。」
馬遠這才定下心來,看著這個女孩兒如此氣定神閒的作態,也不免高看了一眼,也不知這個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真的是好生厲害呀。
「小姐,喚我馬遠即可。」馬遠站起來向李悅竹行了一禮。
「馬遠不才,姑娘給的這兩個選項,自然是選第二個,不知姑娘何時可以開工?」
李悅竹微微一笑,她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這馬遠也不是個傻的,自然知道這兩個選項哪個更適合他了。
「等到這房子裝修完畢之後就可以開工了,我會在這三樓開闢一個空間,你就先暫時在這裡工作好了。」
李悅竹想了想又說,「這段時間你可以在家裡寫完了之後送到這兒來。」
在馬遠走之前,李悅竹又給了他二兩銀子的定金,李悅竹站在高處看著馬遠千恩萬謝的走了。
馮丙和從後面走過來:「你這丫頭又做了一樁什麼了不得的生意呀。」
「老爺子說的哪兒的話,悅竹年紀輕輕的,去哪兒做了不得的生意呀!」
馮丙和聽著李悅竹矢口否認也不繼續追究,而是與他討論起這鋪子的格局來。
當李悅竹領著小安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母親和哥哥早就已經吃完飯了。
李悅竹看著屋裡放著的幾個籃子,那應該是李悅竹早晨帶出去的,幾個籃子吧,裡面放滿了蓮蓬,荷花,荷葉,一看就是小九叫人送來的。
「你這屋裡的東西全都是陳府的僕從送來的,說是給你的戰利品。」
周氏也不知什麼叫戰利品,就是原模原樣的告訴了李悅竹。
李悅竹看著這一大捧的荷花荷葉眼睛發亮:「母親,我出去一趟,回來再吃晚飯。」
周氏看著女兒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扯著嗓子在後面喊:「你這小丫頭要去哪兒呀,這大晚上的又不安全,趕緊回來。」
「我去咱們鄰居家,母親不必擔憂。」
李悅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跑到了門外。周氏搖了搖頭,女兒大了,管不住了,也不聽她的了。
「砰砰砰」
李悅竹左手抱著那一捧氣味幽香的荷花荷葉,右手提了一小籃子的蓮蓬,哐哐哐的就敲門。
「玄月,快點開門,是我!」
這邊屋裡的玄月,即使不知道外面是誰,聽著這個敲門聲也能猜出指定是那個小丫頭來了。
「來了來了,你這個小姑奶奶呦,別著急呀。」
吱嘎一聲,門從裡面拉開,玄月探出腦袋,看著烏漆嘛黑的街道,只有這麼一個小丫頭,不免感嘆,這丫頭的膽實在是太大了。
「你這丫頭作甚?這大晚上的,我家公子都準備睡覺了。」玄月雖然嘴上這麼說,還是笑意盈盈的把李悅竹請了進來。
「謹言哥哥要睡覺了?他平常也是睡得這麼早嗎?」
「哪能呀!公子因為咳嗽,常常到子時都無法入睡,可是急死我了。」
玄月接過李悅竹提著的那個籃子,一看裡面竟然放了數十個蓮蓬,瞬間嘴角就咧到了耳朵根。
「這蓮蓬可是個稀罕物,今年還沒吃過呢。」
李悅竹一聽更是高興了:「真的嗎?那你們可就沾了我的光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就走到了客廳大門口。
謹言正躺在軟榻上拿著書翻看,就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那個小丫頭來了,原本因為喝了藥苦澀的嘴角現在也微微泛了一絲甜意。
「謹言哥哥,謹言哥哥,竹兒是來看你了。」
李悅竹蹦蹦跳跳地走進屋裡,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香味,而謹言哥哥正慵懶的躺在軟墊上。
他的嘴角有些泛白,臉色蠟黃,看的李悅竹心疼不已。
「謹言哥哥,您咳嗽還沒好嗎?」
李悅竹小心翼翼的坐在軟榻的另一邊,謹言從軟榻上坐起,仔細的看著坐在他身邊的這個美好的女孩兒。
「不礙的,哥哥這是老毛病了,早就已經習慣了。小竹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來哥哥這兒串門?」
李悅竹的眼睛瞬間發亮,神秘兮兮的從背後拿出來那一大盆荷花荷葉。
她也不想想,這麼一大捧東西,哪能是她這個小小的身子能遮住的,謹言從她一進門就看到了她身後的那一大簇花。
「這是小竹兒從哪弄來的?」
李悅竹神秘兮兮一笑:「今日我和小九一起去洪湖泛舟了,那裡的景色也真是太美了,一直玩到傍晚才回來,這才急匆匆的摘了這麼多荷花荷葉,這不,小九全都給我送過來了。」
謹言聽著這小丫頭碎碎念,感到幸福極了,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在他耳邊這般嘮叨了。
李悅竹拿起那些蓮蓬,剝開外面的皮,一粒一粒的地道謹言哥哥手裡:「這蓮子可是個好東西,謹言哥哥要多吃一些。」
「他不光有補脾止瀉,清心養神的功效,還能治療心悸失眠。這中間的蓮子心雖然說很苦,但是哥哥也一定要吃了,他可是有養心補脾的功效呢。」
謹言看著認真為他剝蓮子的小丫頭會心一笑,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說:「小竹兒現在可是一個小大夫了,竟然什麼都懂。」
李悅竹昂著一張臉,驕傲地說:「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
站在旁邊的玄月看到如此溫馨的一幕,差點哭了出來,今日是夫人的忌日,就在剛剛公子還黯然傷神,每年的今日,都是公子最痛苦的一天。
謹言其實並不愛吃這些蓮子,它有些硬,而且不助消化,所以謹言以前吃的很少,今天看到這個熱心的小丫頭,一粒一粒包出又一顆一顆放到他的手上,即便再難吃的東西,謹言他也會甘之如飴。
將籃子裡的蓮蓬全都遞給了謹言哥哥之後,李悅竹拿起旁邊的一個還插著牡丹的瓶子,將手中的那些荷花荷葉全都插進去,又從外面取來了一些水,把水倒進這個瓶子裡,拍拍手才算大功告成。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真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啊。」
李悅竹拍了拍手,將這個花瓶擺放在一個不易夠到的地方:「那就放在這裡吧。」
而坐在軟榻上的謹言早就已經眼神放光了,那句話雖然是描述的這荷花,又何嘗不是隱喻人的清雅高潔,堅貞的品格。
「這荷花真的如小竹兒說的如此好?小竹兒為何如此喜愛這荷花?」謹言眼神閃動,有意引導。
「當然了!竹兒就是喜歡這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