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4章 殘酷一課
卑鄙，太卑鄙了，面對五老星的卑鄙手段，所有人心裡都只有一個想法：卑鄙穿地星了。
正因為卑鄙，路飛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是拯救親友對付科學家，還是堅持自己的道德自由，坐看父老鄉親被屠魔令消滅？
太難了，不管怎麼選都代表了無辜者的犧牲。
路飛一言不發，坐在地上。
其他人看到他的動作，有人不理解，有人立刻跟隨。索隆也坐了下來。
「你們在想辦法麼？還是放棄了？」娜美著急地問道。
烏索普說道：「現在應該戰鬥，只要抓住五老星做人質，肯定能阻止屠魔令。」他的想法是既然五老星有人質，那他們也要抓人質。
五老星聽了，讚許道：「很不錯的想法，不過想抓我們可沒有這麼容易，不要說你們能不能在三小時中抓住我們，就算你們抓住了我們，屠魔令也會發生。哪怕殺了我們，你們也只是報仇，那些無辜村民也不可能復活。來試試吧。」
烏索普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就是你們海軍的正義麼？對無辜百姓出手。」
「這句話應該問你們自己，你們做海賊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會連累別人麼？你們一路打敗了很多的對手，從沒有打死過任何敵人，就沒想過他們打不過你們，就去報復你們的家人和朋友麼？比如沙鱷魚，比如莫利亞，比如海軍……」
他們還真沒想過，畢竟做海賊也是要面子的，輸了就禍及家人，就太丟臉了。但不能排除就是有這樣的人。
就算沒有禍及家人，沙鱷魚這些海賊繼續作惡，也是有可能的。但路飛他們只是海賊，並不需要管那麼多。可惜現在他是尼卡，要給世界帶來笑容，熊對路飛的要求很高，以前的路飛無法滿足熊的高要求。
以前路飛只是一個冒險者，就算留下一堆爛攤子也無所謂。但現在不行了，他得給世界帶來笑容，要是做不到，就是失敗。
路飛一言不發，就坐在那裡，這個時候就算是尼卡果實也無能為力了。
就好像青年漫畫裡的主角，明明有強大的力量，卻保護不了自己的親友。因為主角的力量再強，也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戰場。當主角拼命保護世界的時候，就會被人偷家，家人和愛人就會被殺死。
少年漫畫裡，偷家比較少，哪怕《火影》被偷家了，結果佩恩一個大復活術，又都復活了。就算是用親友做威脅，通常也是為了隊友祭天法力無邊。
青年漫畫裡則是為了描繪主角的無力感，就算主角能力再強，面對偷家也無能為力，這個社會依舊充滿了黑暗，甚至他保護的百姓本身就是黑暗。
自己捨命保護百姓，結果百姓偷家，殺了主角親友，可謂是黑得一塌糊塗。
眼下的局面還不是最黑暗的，杜蘭還沒有煽動百姓去抓路飛等人的親人。比如告訴百姓，只要抓了路飛的親人，就可以將功抵過，就能安全，或者可以獲得賞金，總會有人去做的。
到時候就讓路飛知道什麼叫黑暗，就算他給世界帶來了笑容，依舊會有一部分人會通過削弱尼卡而獲利。
「路飛？」大家見路飛如老僧入定，閉上眼睛，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實，接受了屠魔令的結果，很是著急。
「路飛？！」大家現在需要船長的決定。
可是路飛能怎麼做呢？他們又不可能瞬間回到東海。
「路飛，你說句話啊。」娜美著急壞了。
路飛這才睜開眼睛看著五老星，眼神很冷，就好像是在看死人，毫無波瀾地說道：「如果屠魔令發動，我必將讓海軍永無安寧，會讓你們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威脅？想要互相傷害？那太好了，我家就在池東島上，你們去吧，殺個痛快吧。」五老星直接自報家門，說出自己家鄉的位置，歡迎敵人去大開殺戒。
「你以為我們會在乎麼？為了實現海軍的正義，一切都不過是可以犧牲的籌碼而已。」
「難道你們沒有良心麼？」娜美怒吼道：「那些是你們的親友。」
「血脈有枯竭的那一天，但海軍正義將一直有人繼承，舍血統而保正義，此乃捨生而取義。」五老星呵呵地笑道：「如果不理解這點的話，你們的水平也到此為止了。」
大家做不到這麼無情，這個時候他們突然感覺感情真的礙手礙腳，親友只會影響自己拔劍的速度。
但一想到他們之前很多次戰鬥，都是為了保護夥伴和家人，似乎感情又很有用。
就好像《華英雄》里的反派，一開始輸給主角的師父，師父說他之所以會敗是因為有情。然後直接消滅自己全家，結果又敗給了主角，主角說他之所以會敗是因為無情。
反正有情會敗，無情還是會敗。
歸根結底，有情是有利有弊，無情也是有利有弊。
現在五老星發揮無情的利，路飛他們遇到了有情的弊，所以五老星占據了優勢。
對五老星的威脅毫無作用，路飛握緊拳頭說道：「我不會對科學家動手，絕對不要。」
「哪怕讓親友陪葬？」
路飛一言不發，顯然他要堅持自己的道德自由。
索隆也說道：「有所為，有所不為，船長，我支持你。」他也絕對不會為了親友而破壞自己的道德自由。
娜美急壞了，這兩個人真的瘋了？如果是她，肯定要動手的。
這個時候羅賓說道：「我幫你們殺了科學家，不用髒你們的手。等我殺了他，就離開黃金梅利號。」她願意做船長的白手套，反正本來就是惡魔之子。
「嘖嘖，雖然還沒有成為海賊王，倒是有王者風範了，自己乾乾淨淨，壞事就讓手下去做。很不錯，不愧是想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面對五老星的嘲笑，路飛一言不發，其實這就是最好的選擇，壞事讓白手套做，自己保持乾淨，在實現目標的同時保持形象。
但喬巴卻說道：「羅賓，還不能動手，就算殺了科學家，我們怎麼確定五老星能遵守約定？」
大家回過神來，對啊，怎麼能相信敵人？
就算殺了科學家，或許親友也不會得救，這就是一個必死之局。
「沒錯，不能動手。」山治也說道：「如果不動手，最多就是我們的家人死去，如果動手，可能全得死。」
一時間大家意識到自己好像只能事後報仇，沒有其他的選擇。
杜蘭很欣慰，至少他們學會了不相信敵人，願意多考慮一步了。
其他船員也坐下來了，這個時候他們都選擇了跟隨船長，選擇事後報仇。事實就是如此，就算是尼卡果實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他不能一日千里，不能分身。
等到報仇的時候，他們定然要讓海軍再也無法發動屠魔令，路飛在心裡發誓，要讓屠魔令變成歷史。
杜蘭心想認命了？這也是成長的一部分，年少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長大才認識到自己的極限。
自己真是天生的人生導師，三兩下就讓主角團長大了，少年漫畫變成青年漫畫。杜蘭換了直播視頻，接下來的屠魔令畫面就是特效，不是真的動手。就算是特效也足以刺激他們，然後杜蘭再封鎖路飛他們和東海的聯繫，就能讓他們相信屠魔令已經發生，他們必然會認識到鬥爭的殘酷，真正地成長起來，學會負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