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1章 真正的考驗
大家之前就覺得大媽很奇怪，滿嘴順口溜，知識暴增，現在終於確定這是食物中毒的症狀，她吃了杜蘭的靈魂，極有可能是被杜蘭給奪舍了。
但這種症狀，四皇第一次見，不會治療。不要說四皇了，就算是華佗來了也是束手無策，畢竟醫生只能治療身體，無法治療靈魂。
「我沒事。」杜蘭通過大媽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聯姻。紅髮，你的養女最近不是要直播開演唱會麼？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把她找回來，嫁給艾斯。這樣四皇一統，就可以改變世界了。」
香克斯說道：「我不會強迫她。」
「真是沒有大局觀，難道不強迫的話，世界就會更好麼？難道不強迫的話，她毀滅世界也無所謂麼？」杜蘭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小女子也應該為了美好的世界獻上自己。」
「你不是喜歡天然自由的麼，杜蘭？什麼時候開始憂國憂民了？」香克斯直接喊杜蘭的名字。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杜蘭當然不能承認是自己在控制大媽：「你不去，我去。」
香克斯立刻擋在大媽面前，對路飛說道：「路飛，得請你幫一個忙了，去找我的女兒，保護她。」
「沒問題。」路飛認識香克斯的女兒，小時候香格斯帶著養女去過風車村。路飛和她經常比誰才是合格的海賊，比膽子，比胃口。
不過現在養女並不在，需要路飛去保護。
「香格斯，你真的要這麼做麼，向同為四皇的海賊出手？你要是動手的話，下場可不會比其他海賊更好，你的團隊也會被消滅。」杜蘭滿臉笑容。
「如果是你的女兒，你會願意聯姻麼？」香克斯問了一個廢話。
「當然願意，我不會在意他們的想法，我的兒子和女兒，由我來決定未來。」大媽的團隊就是這樣的，大媽說了算，說聯姻就聯姻。
當然也不是沒有反抗的，也有不喜歡大媽作風的子女，不過大部分孩子還是聽話的。
「路飛快走！」香克斯讓路飛去保護女兒，他攔住大媽。
凱多說道：「我覺得很有必要聯姻，這是為了新的格局。」他也支持大媽。
白鬍子心情複雜，一方面他不喜歡強迫別人，但一方面他也覺得聯姻是個好辦法，是能將四皇聯合在一起的好辦法。所以他只能遺憾地說道：「香格斯，你將手臂賭在了未來，而我也將自己賭在為了未來，原諒我吧。」
香格斯獨自一人面對三個四皇，大家都是為了未來，但他的未來是不會強迫別人的。他的道德自由不會向社會自由屈服，堅定地說道：「建立在強迫之上的和平不可能長久。」
「錯，所有的制度和文化都在強迫每一個人，強迫大家盡義務是必然的，只是看有沒有對應的權利。」杜蘭說道：「沒人喜歡義務，想讓大家自覺地執行義務是不可能的。不要因為自己是天才，就認為全世界都是天才，用天才的水平去要求每一個人，這是大錯特錯，這也是你和羅傑最大的不同。想想吧，羅傑是怎麼激勵大家出海的，不是說為了世界和平而出海打敗海軍，而是為了財寶。」
羅傑被處刑之前，說的是：想要我的寶藏麼？我全部放在大海之上，去尋找吧。大家才趨之若鶩地出海，尋找羅傑的大秘寶。
大家是為了寶藏出海，不是為了道德出海。
香克斯是個道德模範，身邊的同伴也一個個都是道德高於生命的人，但世界上還有大把人不把道德當一回事。羅傑是能傾聽萬物聲音的，所以他也能聽到大家的聲音，知道大部分人愛寶藏勝過道德，所以他知道如何激勵大家。
香格斯做不到，當聽到自己道德太高所以超越不了羅傑的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所以很坦率地說道：「羅傑船長是羅傑船長，我是我，我沒有必要強行成為他，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好一個為道德自由殉葬的人，有趣。」杜蘭呵呵地笑道。
「香克斯，我來幫你。」鷹眼已經休息好了，果斷出現幫忙，說道：「我竟然一點也不奇怪，你總是會捲入麻煩之中。」道德太高的人，總會這看不慣那看不慣，結果就得罪人了。
現在是二對三。
經過杜蘭的教導，鷹眼也已經不輸四皇。
艾斯看不下去了，大喊道：「你們不要動手，既然是我的婚禮，聽聽我的意見。我也不願意娶非自願的妻子。我知道你們是為大海，但也應該考慮一下當事人的想法。」
「艾斯，平原、海濱、山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需求，作為王者就要達成平衡，哪怕是委屈自己也要為了大家好，這樣大家才會承認王的地位。」杜蘭說道王是一個為了大家好的存在，否則王的下場免不了在打獵的時候被雷神帶走。
說是打獵的時候被神帶走，其實就是被人弄死了。
「艾斯啊，你有成為王的覺悟麼？你有父親那樣肩負天下的擔當麼？連命都可以不要，更不要說婚姻了。」杜蘭說道。
艾斯可以不要命，但感覺這種被強迫的婚姻真的很不好。
但就算頂級的王也不能為所欲為，都是忍耐地接受了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東西。比如臥薪嘗膽，真正考驗人的不是柴薪的刺痛和苦膽的苦澀，而是什麼時候才有反擊的機會？一年、三年、十年，還是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了？
以後來人的眼光看，知道臥薪嘗膽最後成功了，但當事人又怎麼知道自己需要忍耐多久？可能等自己垂垂老去，牙齒都掉光了，一輩子都只能臥心藏膽，而沒有反戈一擊的機會。
最大的考驗不是臥薪嘗膽有多麼痛苦，而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回報。所以很多人都撐不下去，半途而廢了。
就好像電影《迷霧》里的主角，他們好不容易逃出了超市，但面對走不出去的迷霧，面對未知的未來，絕望之下選擇了自殺。但很快迷霧就消失了，援軍也趕來了，明明只需要再堅持一會兒就能勝利，結果卻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這就是真正考驗人的東西。
當一個人想要實現理想的時候，需要目標、需要清晰的路線、需要落實路線的能力，同時也需要正反饋。需要在路上獲得收益才能繼續走下去，要是沒有收益，漫漫理想路，誰能走到底？
還有秦始皇，一開始只是趙國的人質，他也不知道自己未來會有什麼成就。漢武帝一開始不是太子，登基後又被寇太后壓制，一直等到了寇太后去世……
還有周公，也不知道周禮可以延續八百年，他也是忍耐了殷商的遺民、忍耐了宗室的不滿，做了很多不討喜的事情。
在後人的上帝視角中，他們都成功了。但他們不會知道自己會成功，他們要做的就是忍耐，然後抓住機會。如果機會一直不來，那麼他們也就只能如此虛度一生了。
而忍耐，就是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甚至要去做自己最討厭的事情，所以很少有人能在沒有正反饋的情況下將忍耐進行到底。
艾斯也是年輕人，年輕氣盛，不氣盛不年輕，無法忍耐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的目標是和平，和平的路線是聯姻，他也有實現的能力，只是聯姻沒有艾斯想要的正反饋。
理想的目標性、路線的清晰性，能力的匹配性、實踐的反饋性，這是一個人在行動中必須面對的階段。特別是後面兩者，有沒有能力，有沒有正反饋決定了大家能不能堅持。
杜蘭看著艾斯繼續說道：「艾斯，就算聯姻不是你的願望，也要堅持下去，這是我們對你的期望，不要讓我們失望，成為超越羅傑的王者吧！」
香克斯說道：「你的人生是屬於你自己的，你可以自己選擇出路。」
兩種意見都有道理，到底應該怎麼選？艾斯感覺非常困難，這個時候多麼希望老爸還活著，這樣他就可以問問老爸的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