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9章 包圍
沒有理想的反叛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而反叛的理想要麼是個人的野心，比如傳統的統治世界之類的。還有一些理想型的，想要讓世界更加美好，希望建立天堂，當然這需要讓全世界的人都聽話，肯定需要上一些特殊手段，比如洗腦、幻覺之類的。當然還有一類，就是在簡單的黑化之後報復世界，認為人類就是害蟲，應該全部消滅。
黑化的理由也很多，有人是想要保護環境，也有人是為了解決人類的劣根性，當然也有人是信仰坍塌。
傳統的想要統治世界的反叛，在早期作品裡很常見，這些反派很單純，基本就是通過武力來控制世界，通常也會被正派的武力打敗。
後來的反派會聰明一些，會利用現有的體制，不折手段地往上爬，然後化生暴君拉攏一部分人，打壓一部分人。最後被打壓的人團結起來推翻暴君。
然後想要統治世界的反叛不那麼吸引人了，就會出現一些有苦衷的反叛，他們和人類為敵不是因為他們壞，而是他們看清了人類的劣根性。他們是為了解決掉人類的劣根性，所以才要統治人類或者消滅人類。
這些反派的終極手段也不是暴力，而是諸如『無限月讀』之類的洗腦技術。還可能是利用罪犯的大腦預測犯罪率之類的技術，用骯髒的不被所有人接受的手段去改善世界。簡單來說就是『必要之惡』。
雖然是壞事，但反派認為對大家都好。
用一種大惡去限制人類的小惡，形成秩序，也是一種反派的經典思路。
當然也是行不通的，就算必要之惡真的帶來了利益，但最後分配利益還是的用大家接受的普世價值，分配的時候還是得想辦法洗白。
比如在新大陸上清洗原住民，當殖民者成功之後，還是得拿起文明棍，當個老紳士，而不是一直拿自己做過的壞事吹牛。
必要之惡可以用於擴張，但無法長期維持一種秩序。原因很簡單，因為必要之惡內部也有新舊衝突，也有強弱矛盾，也有此消彼長。
必要之惡不可能只對外人惡，不對內部惡。這是不可能的，惡肯定是同時對內對外的。那麼有擴張的時候，必要之惡還能對外。要是沒辦法對外擴張，就只能對內。這是必要之惡必須解決的問題，所以他們必須提出一套不惡的思路。
比如成吉思汗，前半生大殺四方，後來突然就轉性了，就突然聽丘處機的話不殺生了。事實就是成吉思汗老了，如果繼續大殺四方必然得通過自己的兒子，如此一來兒子的勢力就會壯大，自己就會越發衰弱。所以他必須想個辦法解決兒子對自己的威脅，必須逆轉必要之惡的思路。
必要之惡最後必然會對向自己，迴旋鏢到自己身上。
希望通過必要之惡去壓制人類的小惡，是不行的。所以還是聽韓非子的，沒有惡和善，大家只能營造一個相對的環境，大家都是希望讓環境對自己有利，那麼就必須努力地維持環境，不維護環境的最後被維護環境的人打敗。
當然也可以所有人都不維護，最後就是最低成本的運行，也就是混沌。
杜蘭就是希望大家都不維護社會自由和道德自由，大家都只要天然自由。這樣成本很低，當然不支付分工和產業的成本，結果就是被大自然按在地上摩擦。
所有事情都是支付成本才能做成的，對抗大自然也是如此。支付了社會成本和道德成本，大家才能合作對抗大自然。不支付成本，就不能對抗大自然。但不支付成本，確實很輕鬆，早死早超生的那種輕鬆。
杜蘭說出了維持社會的成本會居高不下，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就會有分歧，最後不管是海軍還是海賊都要面對分歧的問題，一家人有分歧，一個國家有分歧。每個人的口味不同，住在不同區域的群體也有不同的述求。
平原、山地、海濱三個地方就有三個訴求。怎麼安排？天龍人是誰跪舔自己，誰就優先。誰承認天龍人的特權，誰就可以優先。這就是一個交易，雖然缺點很大，但確實解決了先後的問題。
推翻了天龍人之後，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香克斯雖說相信年輕人，可是現在也沒有年輕人真的提出解決的思路。沒有思路，那就只能按照原來的規則做。哪怕是路飛上位了，到時候也不過是個天龍人。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思路，多弗朗明哥就提出了一個接受金融自由的島嶼優先的思路，也就是同意收割的優先。不過這個思路的問題就是收割的成本，比天龍人抓奴隸高太多了。
杜蘭的問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以說相信什麼海賊後背都是廢話，根本解決不了，所以還是聽我的，混沌才是人類最好的狀態。」杜蘭再次闡述了自己的理想，那就是最低成本的人類世界，人類就和動物一樣吃吃喝喝，然後死掉。
反駁不了，香格斯完全無法反駁，這就很難受了。
白鬍子直接說道：「就算現在大家找不到出路，人類也不應該往後退，而是應該繼續向前。就好像是一趟旅程，我們走到半路，不能因為路途的艱辛和困苦就停步不前，甚至還要倒退回原點。這是不對，就算路途再艱難，我們也要走到最後。」
「那如果旅途最後是死路呢？」杜蘭問道。
「那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在路途中間經歷的一切都是寶貴的經驗，都是無價的財富。」白鬍子說道：「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如果你想要阻擋我的旅程，那我就會擊碎你。」
杜蘭心想如果路飛最後到達了偉大航路終點，結果終點的寶物是『路途的過程』，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感覺。
羅傑在終點，發現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無法得到最後的財寶，他是大笑地回去了。不得不說心態還是很好的，要是換了一個人，說不定就把寶物給砸了。區區一個寶物，竟然還設定了最佳開啟時間，甚至還設定了最佳開啟的人，這不是開玩笑麼？
但白鬍子表示寶物是什麼不重要，過程才是最重要的，在尋寶的過程中已經收穫了同伴和友誼、經驗和名聲，這些比寶物更加珍貴。
白鬍子已經握緊薙刀準備動手，不管杜蘭有多強，只要阻擋他的道路就必須死。
杜蘭說道：「還真是頑固呢。」
「年紀大了，頑固一點很正常。」白鬍子說道。
香格斯也受到了鼓舞，確實現在還沒有答案，沒辦法解決海濱、山地、平原的先後問題，但繼續前進的話，肯定能有辦法，他們確實應該繼續前進。他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手握在了刀柄上。
杜蘭儼然成為了眾矢之的，他的天然自由受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移動的天災，有意思，能讓我們四皇同時出手，只怕你是唯一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凱多和大媽也出現在戰場，將杜蘭包圍起來，顯然他們也認為杜蘭是敵人。
四皇對移動天災，大家都瞠目結舌，這是何等的陣容？這個移動的天災真的是犯眾怒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