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5章 援軍
社會自由，也就是法條之下的自由，這是會變化的。而道德自由則會保持長久，因為樸素的道德就是保護別人利益的實踐。
什麼是德，什麼是有德之人？德就是保護別人的利益。什麼是道？道就是實踐方法。道德就是保護別人利益的實踐。
道德自由，就是保護別人。但這需要自覺，大部分人沒有。
所以需要法律，但法家的局限性註定了社會自由不可能長久，需要經常變化，這也是堅持道德自由的人無法信任社會自由的原因。
因為社會自由並不完美，當然反過來說道德自由也不完美，畢竟每個人的道德水平都不一樣。
社會自由和道德自由的矛盾就是卡普和羅傑的主要矛盾，雖然他們都想幫助別人，都願意為了他人付出生命，但他們的標準不一樣，無法長期合作。
然而現在卡普卻在對抗社會自由，因為他要保護兩位孫子，所以不得不面對晚節不保的結局。一輩子都兢兢業業，但現在卻不得不違抗海軍。
「爺爺，我們快撤退吧。」路飛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戰鬥的，他覺得可以撤退了。
「你帶艾斯先走，他消耗了太多體力，我拖住他們。」卡普很清楚艾斯的情況很糟糕，獨自一人面對車輪戰，肯定已經撐不住了。
「可是……」
「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我已經老了。」卡普很清楚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用自己的老命去保護年輕的生命。
「你果然是新海軍的精神圖騰。」王路飛說道：「也罷，那我就放水一些，假裝和你們戰鬥，等到你們的援軍來了，你們就走吧。」
「什麼？」大家聽不懂了，不知道王路飛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說得很明白了吧，我假裝和你們打，你們可以保存體力。」
「我們沒有援軍。」路飛說道。
「怎麼會沒有援軍？我可知道龍也已經移動了，而且是很隱秘的移動，我的線報都沒有一點消息。他肯定是隱藏行蹤，來救人。只是現在他還沒有出現罷了，畢竟他是海軍英雄的兒子。」
卡普不懷疑龍會出現：「為了我鬧出這麼多的動靜，我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有沒有讓你想起年輕的時候？」王路飛笑道。
路飛心想自己的父親也會來？也是，爺爺都要被處死了，作為兒子要是不出現確實太過分了。不過現在就算有援軍，也不太容易衝進來，他們已經被海軍包圍了。
「確實有點。」卡普確實想到了以前：「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規模的會戰了，真的是很有感覺，但我並不喜歡戰爭，戰爭就會有犧牲。」
「同時戰爭就會有勝利者。」王路飛說道：「就算只是在戰爭中牽馬執鞭，一樣可以成為貴族，所以大家渴望戰爭。」
「但戰爭之後，社會會倒退。」
「倒退又如何？只要成為人上人，就算重回原始時代也大把人願意。這是公司的發展和人在公司的占比之間的矛盾，無法彌合。到底是要公司發展，還是要個人占比？公司發展了，個人占比小了，說話不管用了，很多人是不願意的。公司衰落了，但個人占比變大了，自己是人上人，一言九鼎，也有大把人願意。」
「那要是公司倒閉了呢？」
「那就是另外一場戰爭，軍事貴族天天訓練戰鬥的技巧，不就是為了戰爭麼？戰爭不可怕，輸了戰爭才可怕，贏了就又是一個新的開始。」王路飛表示貴族和貴族共治天下的時候，就是一直打仗，軍事貴族就是為戰爭而生。
「你果然不如我孫子。」卡普是真不喜歡王路飛。
「事實總是不那麼美麗，所以大家總是會尋找美好的寄託，哪怕寄託是假的。但現實就是現實，不會因為不去看就不存在，強博弈就是殺來殺去，這就是遊戲的規則。畢竟大家都想做貴族，都想做贏家，哪怕只是做幾十年的贏家也是可以的。」
強博弈就是如此，就是要不斷地打仗，才有了胡虜不過百年的說法。
路飛完全聽不懂，不過聽王路飛的意思就是有很多人渴望戰爭，他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喜歡戰爭？你完全是在吹牛。」
王路飛只是笑道：「天龍人寧有種乎？打贏了就是天龍人，打輸了就是普通人，成王敗寇，大家自然是要戰鬥。就好像海賊，明知道出海會死人，還不是有人前赴後繼地進入大海？他們為什麼不好好地珍惜自己的生命？當然是因為如果不出海，不冒險，就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你不理解也無所謂，因為這就是遊戲的規則，你討厭也好喜歡也罷，戰爭都是被需要的。」
「沒人會喜歡戰爭的。」路飛不喜歡，就說別人也不喜歡。
「好了，不要閒聊了，假裝打幾下，我就讓你們離開。」王路飛說道。
「我不需要假打，要真打。」路飛學了霸氣，正好用上，他也舉起了黑色的拳頭。
「哎呀。」王路飛慘叫一聲，仰天倒下。
「我還沒有出拳，你怎麼就倒下了？」
「這不顯得你的霸氣厲害麼？真不錯，這麼短的時間就學會了霸氣，我很欣慰。」王路飛說道：「好了，你們去找艾斯去吧，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
卡普深深地看了王路飛一眼，最終還是看不穿這個年輕人，雖然和孫子長得一樣，但認知完全不同。
「路飛，跟我走。」卡普也知道沒時間了，艾斯那邊很危急。
艾斯被車輪戰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就算他是年輕人也撐不住了。海軍源源不斷衝上來，要取他性命。
艾斯的船員也在努力抵擋，要救下船長，雙方圍繞艾斯展開血腥的激戰。
周圍的土地都被染紅了，艾斯看著船員的犧牲，很是心痛，可是現在他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實在是沒有力氣了，需要緩緩。
這段時間就是雙方的廝殺。
「不要再打了！」是克比，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種戰鬥根本沒有意義。贏了也不會讓世界更好，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
「因為我們是海軍！」赤犬雖然雙腿受傷，但還是支撐自己站起來，走向了艾斯：「羅傑之子，罪該萬死。」
「呵呵，你們是海軍，由你們定罪，天龍人買賣人口、橫徵暴斂無罪，而我們這些人想要活下去就是罪。海軍大將，你覺得這公平麼？」艾斯也頑強地戰了起來，看向赤犬。
「這就是秩序，秩序追求的不是公平，而是穩定。」赤犬說道：「所有不穩定的對象都是敵人。」
「那麼就不要怪我們這些人成為罪人，因為這就是你們的秩序所造成的結果。」艾斯說道：「最終罪人會越來越多，你們的秩序也將分崩離析。」
「我不會讓罪人得逞。」赤犬不會辜負自己背負的正義。
艾斯同樣不會放棄。
這個時候，卡普走了過來。
「卡普，你現在如果能拿下他們，依舊不失為海軍英雄的稱號。還是說你要背叛海軍？」赤犬看到卡普，立刻問道。
卡普心情複雜，畢竟他的立場確實很尷尬，他內心是相信海軍正義的，可是事實卻讓他失望。而他的兒子、孫子顯然都已經選擇了不同的路線。
到底是保護心中正義，還是保護子孫後代？這是卡普面對的兩難選擇，魚和熊掌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