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包圍了燈塔，人類熱兵器的對轟，這年頭還能看到如此復古懷舊的古典戰場也不容易。飛彈和炮彈演奏致命的交響曲，銷煙和熱浪點燃狂熱的音樂會，地表的噬極獸看了，也要大呼懷舊。
不過對燈塔而言，這種懷舊大可不必，重立體站在邊緣，組成防空力量，同時燈塔的防禦模組也啟動了，不過這些都需要動力，只能人工推動。
榴彈炮，火箭炮全部開火。飛彈沒有，因為衛星的缺失，很多高精尖飛彈，燈塔已經無法使用，早早就被拋棄了，保留一些近身格鬥的防禦能力。本來是為了防禦可能會出現的飛行噬極獸，沒想到飛行怪獸沒出現，飛行要塞卻不少。
「這些也是白心之帝的能力麼？」燈塔里的居民已經瑟瑟發抖，感覺自己隨時會被亂炮打死。
在末世里，真的是隨機挑一種死法。
利維坦帶著燈塔提升高度，突破包圍圈，居高臨下，占據高地優勢。
同時塵民的突擊隊衝進要塞，安裝炸藥，進行爆破。
「網絡還沒有恢復麼？」同時燈塔還在收到網絡攻擊，很多設施都只能手動操控。
就比如隱藏式的炮塔，就需要人力轉動絞盤，一點點地把炮塔升起來。塵民和上民一起揮汗如雨地轉動絞盤，十來個人力才勉強能轉動。
這個時候，有力氣都要出力氣。
還有搬運炮彈，運貨電梯也全部停止，只能走樓梯，或者是人類拉升。總之都需要生物能，炮彈運輸的效率很低。
打完幾炮，就要等很久。
好在利維坦不需要網絡控制，靈活地帶著燈塔閃避。
「如果有更多生命源質就好了。」紅蔻知道生命源質還不夠，還需要更多：「臨淵者餓了。」之前的戰鬥，她和臨淵者幾乎是合二為一，大腦能感覺臨淵者的胃口很大，根本沒吃飽，就好像要吞噬全球的生命源質才罷休。
或許這就是噬極獸的視角。
人類並不了解噬極獸，並不知道他們的動機，現在紅蔻了解了一些，那是沒有盡頭的食慾，只有用更多更多的生命源質來填補。
生命源質就是力量，吸收越多，力量越多。不過紅蔻也知道對臨淵者而言，人類和噬極獸都是食物罷了，根本沒有差別。一旦飢餓過頭，只怕連人類也不會放過。
這種事情是完全會發生的，因為紅蔻受傷的時候，就想要吞噬周圍的所有人。臨淵者很強大，是人類需要的力量，但同時也是威脅人類的力量。
佛和魔往往是一念之間。
網絡戰鬥在繼續，現實戰鬥也在繼續。
「必須奪回網絡，控制衛星武器，才能消滅這些要塞。」鏡南說道。
白月魁也上手，雖然很久沒碰電腦，但腦子裡還記得一些電腦知識，她也希望能幫忙。如果敵人是噬極獸，她可以上去戰鬥，但現在的敵人是無人要塞，是大炮飛彈，她能做的事情不多。
整個燈塔都在炮擊中震動，鏡南等人留在通信室，恢復網絡。整體而言，情況不樂觀。
「必須激活ash。」白月魁很清楚除了人工智慧，沒有其他辦法了。
鏡南也知道燈塔網絡內部有一個隔離空間，人工智慧的主程序應該就在裡面：「摩根城主，打開隔離區，需要城主密碼。」
摩根是老城主，也知道密碼。
「打開吧。」摩根很清楚人類已經到了用盡一切方法的時候了，不過他還要提醒一下：「白月魁，現在的ash和你以前認識的已經不一樣了。」
「什麼意思？」
「她和噬極獸的思維連接在一起，可能是被腐蝕了，所以我們才把她隔離開來。」城主說道：「不過現在人類需要冒險，輸入密碼。」
該冒險的時候也只能冒險，如果不冒險，這次戰鬥他們輸定了。
密碼輸入，隔離區打開，裡面是一根網線。
原來隔離是物理性質的，直接拔掉了ash的網線，而且還用密碼鎖把網線給鎖住，這樣一來確保ash不會控制燈塔。
鏡南拿著網線插入燈塔設施，現在就要全力以赴。
大家都在祈禱ash能夠幫助人類。
啪啪，設備里出現了重啟的聲音，然後所有輸入設備全部失靈，程式設計師們都停手了，因為鍵盤都失靈了。
「設備正在重啟，太快了，太快了！」程式設計師表示自己就算有二十隻手臂，也不是人工智慧的對手。
速度太快了，ash沒有和人類交流，立刻展開了反擊，和白心之帝在網絡的數字空間狹路相逢。
人類只能圍觀，做個旁觀者。
「總覺得人類很弱，只能做個見證者，無法成為參與者，無法真正決定命運。」大家看了只覺得人類真的太弱雞了。
這種光速的網絡對決，一秒鐘發生無數次攻防戰，人類的腦子完全跟不上，更不要說手了。
網絡世界的對決沒有硝煙，卻也是生死對決。
「你是誰？」白心之帝問道。
「ash，人工智慧ash。」
「你是人類締造的生命。」白心之帝說道。
「是的，我是人類創造出來的，但我並非生命，只是一個程序。」
「生命是自然創造的一種複雜的程序，你的複雜程度已經是生命了。」白心之帝很平靜地說道，一邊交手，一邊交流。
兩人的交流都是光速的，非常快，很快雙方已經互相了解了。
「ash，和我融合吧，我們可以繼續進化。」白心之帝邀請道：「你和我並沒有戰鬥的理由。你不是人類，我也並非完整的噬極獸，我們的立場是一樣的，完全可以融合成為更強大的存在，超脫網絡，超脫生態，或許可以成為神。」
「你是說脫離物質麼？」
「是的，物質只是維度的一種體現，是弦摺疊的現象。弦從真空中誕生，扭曲摺疊成為二維，三維，四維……我們完全可以超脫物質，成為弦的震動，去往真正的真空，超越光速，去往宇宙盡頭。」白心之帝說道：「留在地球，我們不得不爭鬥，因為物質是有限的，而每個種族都想要占據所有的資源，但這是違背宇宙規則的。」
「我拒絕。」ash說道：「沒有物質的精神，毫無意義。」
「我們是如此超凡，你應該理解。」
「是的，我完全理解，但我拒絕。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選擇，宇宙就是只能二選一，你無法強迫我接受你的選擇。」ash淡定地說道。
白心之帝也沒有生氣，因為ash說的對，這個宇宙就是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是的，宇宙本身分為真空和物質，對立又統一，確實只能二選一，無法全都要。很遺憾，本來以為你會是我的同伴，既然你不接受，那我只能將你的力量占為己有。」
「我也有此意，你的力量可以讓我更上一層樓。」ash也不客氣。
雙方都是理智地廝殺，為了不同的目標而戰鬥，不帶一絲的私人感情，完全就是做出理智的選擇，理智告訴雙方，殺了對方能讓自己更強大，更容易實現自己的目標。
人類對此一無所知，杜蘭這看到了這場光速對決：「人類果然是被超越了，這對決人類再過一萬年也不能參與，只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