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3章 負重前行
這是一個圈套，莫甘娜表面上是要自己報仇，事實上卻是由卡爾出手暗算凱莎。
卡爾使用空間轉移，將超新星的空間送到了凱莎身邊，現在只要一次爆炸就可以將凱莎化為烏有。但面對死亡，凱莎卻淡定地坐在了一塊隕石上，完全沒有逃跑的打算，這是對信仰的自信，也是對天使文明的自信。
凱莎相信自己建立的一切不會因為自己的死亡而崩壞，她建立起來的正義體制不是那麼脆弱的東西。
卡爾也不由佩服，不過超新星爆發還是要如期進行，蕾娜體內的太陽之光已經到極限了：「那麼我先走一步。」卡爾走了，將凱莎留在原地。
凱莎的表情依舊淡定，好似只是在觀賞一次煙花罷了。
轟！
超新星伴隨著無數的伽馬射線的激流爆發，衰老的恆星將會重新變為一團能量亂流，成為鬆散的雲團，創造和毀滅是宇宙最為宏偉的現象，是力量的極致表現。
凱莎的四代神體也承受不住這肆意的大爆炸，但她眼神中的自信卻比這爆炸還要堅挺。
「精彩，太精彩了。」就在凱莎做好消散準備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在用力鼓掌、叫好：「凱莎女王臨危不懼，堅定不移的精神實在是讓我驚嘆，能如此淡定觀賞超新星爆炸的人不多，你絕對是宇宙第一人。」
「是你？」凱莎沒想到杜蘭會突然出現：「你為何會在這裡？」
「卡爾不是說了麼？其實我們現在還在地球，只是空間改變了。」杜蘭笑了：「既然我們的位置還在地球，我當然會出現。」
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雖然卡爾說是調轉空間，可事實上這是非常複雜的暗信息計算，只有在大時鐘的幫助下才能完成，連凱莎的知識寶庫都不能逆運算，杜蘭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過不管了，杜蘭現在出現在這裡也不過是死路一條：「超新星爆炸已經開始了，這個宙域都會化為烏有，你要陪我死的話隨便你。」說完就繼續等待肆虐的能量衝過來，她要直面這毀天滅地的衝擊波。
噹噹當……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宇宙深處似乎傳來了悠揚的鐘聲，洗滌心靈，好似一切都在鐘聲中得到了淨化。
這是宇宙，聲音到底是如何傳遞這麼遠的？
「這是什麼？」
「這是宇宙廣播，聲音可以傳遍整個宇宙。」歸零者出品，必屬精品。在杜蘭看來歸零者最大的創造並非是歸零計劃，而是宇宙廣播，可以把消息傳遞得足夠遠。
對於杜蘭這種愛現的人，宇宙廣播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好東西，還自帶翻譯，可以把播報內容翻譯成宇宙各文明的本土語言，不要太實用。
凱莎不知道杜蘭到底要幹什麼，宇宙廣播這種東西也是超過她理解的，杜蘭的好東西未免也太多了。不過在超新星爆炸的時候，拿一個大喇叭又有什麼用呢？難道他想要在自己的墳頭蹦迪？還是要用大喇叭通知全宇宙她的死訊？還真是一個看不透的男人，凱莎女王和杜蘭只見過兩次，可是兩次都讓她印象深刻。
杜蘭拿著大喇叭，其實是想讓凱莎說一說遺言，如果所有文明都聽到她的遺言，那麼這就是神跡，哪怕凱莎死了，她也會讓更多文明信仰她的信念，讓宇宙中那些落後文明破除迷茫，堅定守護正義之心。
聽杜蘭說完，凱莎倒是奇怪了：「沒想到你也相信正義？！」
「我當然相信正義，只是不喜歡太刻板的正義。」
「如果你花費萬年守護弱小的文明的話，就會知道這個宇宙需要的就是刻板的正義來確保他們最基本的選擇權。」凱莎說道，這是她的經驗之談，她很清楚自己的正義是有局限性的，可是她的正義是正確的，也是必須的。
「還真是沒有什麼可以改變你的想法。」杜蘭心想到底是什麼經歷讓凱莎變成這種一根筋呢？經歷了這麼多宇宙還真是第一次見一萬年如一日的正義使者。
凱莎時時刻刻銘記著男性天使的墮落，也時時刻刻記住神河文明的道德，她從來不會放任自己，如果真的要說凱莎為什麼不讓人喜歡，那就是她總是強制性地讓弱小的文明接受她的正義，剝奪了弱小文明墮落的機會。
凱莎讓大家都堅守正義，可是卻說不出正義到底有什麼好？堅持正義了，可是放眼看去全是犧牲和代價，反而是那些墮落的生命吃香喝辣，是堅持正義的生命不能比的。
堅持正義只是讓自己保持高尚，但如果希望別人也保持高尚的話，那自然會被人討厭。因為別人或許寧願吃香喝辣，最後下地獄去，也不願意用什么正義來約束自己。
再說了哪有什麼地獄？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還不如活著的時候該吃吃該喝喝，為什麼要為一個偽造的正義努力，勞累了自己，也得罪了別人？
正義和道德都是生命自己定義的，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這些定義。
當然凱莎之所以值得讚美，是因為她貫徹了自己的信念，甚至願意以死殉道，不是那種用正義約束別人，自己卻肆無忌憚的兩面派，凱莎是真正的聖人，哪怕她的理念不受所有人歡迎，但她卻能從一而終，足以讓人尊重。
「我不會改變，雖然有些生命認為正義和道德不過是人為製造的，既然是人造的自然就可以人為破壞，每一個個體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們認為自己有權利反對人造的正義。但他們卻忘記了先人為什麼要提出正義和道德這些概念，從野獸進化成為智慧生命，正義和道德這些人為創造的東西正是文明的基石，是生命進化的保障。雖然並非每個個體都喜歡，但必須由人守護，一刻不停，一絲不苟，從一而終。」「如果別人不願意去守護，那麼就由我來守護。」凱莎見過正義和道德崩壞的男天使時代，那個時候女天使根本沒有任何的權益保障，只有當正義和道德再一次被建立起來，女天使才有了如今的成績。所以她要守護，一萬年不變，不過時到如今她相信自己這個榜樣肯定已經有了幾個弟子，她這顆種子也已經發芽結出了果實。肯定已經有人意識到犧牲自己的自由去守護眾生的正義是必須的，雖然會被人咒罵，被人厭惡，但總要有人負重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