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納垢不會向獸人傾注太多的愛意。也會命令自己的子嗣將星球上的獸人清理乾淨,用他們的屍體給花園施肥。
但這並不意味著納垢會殘忍的將獸人徹底消滅,身體的死亡僅僅是生命循環的一個開始罷了。你朽爛的肉身將會成為滋養其他生命的天堂。而其他生命的繁榮會將你的生命變相的延續下去,世界就是這樣循環不止,生生不息。
而林凡卻打破了循環,讓本該滋養其他生命的載體徹底消失。他衰弱的不僅是搞哥,同樣也衰弱了納垢,讓納垢的生命總體量進一步下降的同時,也讓這個世界的承載生命上限也不可逆轉的降低。
雖然林凡降低的數值並不大,但銀河系就這麼大點,沒有一塊空間是多餘的。
納垢為這些獸人的消亡感到憤怒,為這些生命的逝去感到哀傷。他這是第一次動了想要將一個存在徹底殺死的念頭,林凡的存在對於所有生命來說是一個嚴重的威脅,哪怕是殘忍的帝皇和無德的色孽都無法企及林凡行為惡劣的億萬分之一!
納垢將自己的園藝工具統統甩下,把自己真正用來打架的武器從身體深處掏了出來。這個武器像是一團原始的水,其中並不存在著任何生命,但卻蘊含著製造生命的一切所需條件。
這團原始的水和納垢本身一樣古老,他剛從納垢身體裡取出的瞬間,納垢的惡魔就失去了具體的形體。不管是大不淨者還是納垢靈,他們都化為一灘渾濁且不分彼此的液體。
這種影響正在繼續擴散,被納垢呵護許久的瘟疫花園化為汪洋。駐守於泰拉網道之中的禁軍也是被原始海洋所沖走,他們的盔甲被海洋慢慢分解,同化成海的一部分。那些行走於泰拉和諸多世界上的瘟疫行屍也化為一灘灘流動的水源,沖刷著他們能接觸到的一切事物,那些高聳威嚴的巨大泰坦也在海嘯之中沉寂。
伊莎的臉更加蒼白了,她從未見過納垢有如此生氣的時候,但她能真真切切的理解納垢的怒火,如果換位思考一下伊莎覺得自己會做的比納垢還要過分。
納垢將水團攏在手裡,「我向所有的生命起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放棄消滅你!」
說罷納垢便將快要死去的搞哥一把推開,將水團猛地拍在了林凡身上。這原始的水團可以分解一切的複雜生命,讓他們成為最基本的樣子。
不過這僅僅適用於這個世界,林凡作為規則之外的存在並不受影響。
對於林凡而言,他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身體一濕。他還想著這會不會是搞哥吐了他一口唾沫,然後就感到自己的大腿被抱住,耳邊傳來悲切的懇求聲。
「求你求你住手吧.哪怕把我交出去也可以.求求你.」
這是伊莎的聲音?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凡眨了幾下眼睛,盯了太久的白色讓他閉上眼睛也能看見白色的虛影,等他恢復過來就看到了哭的梨花帶雨的伊莎正抱著自己的大腿哀求。而一旁的原體則是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林凡。
「到底怎麼了?」林凡疑惑的問著,諸位原體之中只有科拉克斯能保持著冷靜,他伸出自己的指頭往林凡的背後指了指。
林凡回頭一看,發現了一個不斷溶解又努力重構的山脈。
「那是納垢。」還沒等林凡接著發問,科拉克斯就在伊莎的哭聲里接著補充著,「你.你抹除了他的生命本質.雖然只有一點,但看起來也足夠讓納垢失控了。畢竟生命是很複雜又精細的,哪怕是一點點錯誤都會引發極其糟糕的情況,就像是.我那些可憐的孩子一樣。」
林凡眨了幾下眼睛,他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知所措的摸著腦袋,一副心虛的樣子,「我只是希望我們能擺脫他們.畢竟我們時間寶貴,不能在這裡浪費.」
「時間寶貴?那可是億萬萬的生命啊!億萬萬的生命!」伊莎哀嚎一聲,倒在林凡身上哭泣的同時也用拳頭砸著他的身體。
作為生命女神,伊莎的感觸要比科拉克斯清晰的多。林凡在搞哥身上釋放的白色抹除了百億千億的獸人,這包括了獸人、屁精、鼻涕精還包括了無數獸人孢子、蘑菇與史古革獸。
林凡在納垢生命本質上釋放的白色也是如此,幾乎是一瞬間就在整個銀河系內製造了一場生命的屠戮。從最低等的單細胞生物到生命形態最為複雜的物種都被徹底抹除了一部分,距離納垢越是近的物種遭受的打擊就越是可怕。
無數的細菌、病菌在生物體內消失,但短時間內又沒有其他細菌、病菌來代替他們的工作,因此細菌消亡的同時也促使生物朝著死亡邁進一步。
但細菌病菌的生命層級終究太低,逝去幾千億幾萬億細菌可能才頂的上一頭鹿、一匹馬的生命等級。而納垢的生命本質到底承載了多少種生命?哪怕是伊莎都無法算的清楚。
於是無數的染病染疾個體消失,他們在亞空間中的靈魂被抹除,現實的肉體也化作一個冰冷的無機物殼子,栩栩如生的雕像讓僅存的生者膽戰心驚,生怕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己。
在對抗瘟疫行屍的戰爭中,人們驚喜的發現那些蹣跚臃腫的行屍大量死去,但還沒等他們慶祝就發現後方的戰地醫院、醫院修道院裡的傷病者和那些在救治過程中染上疾病的醫生護士也死去不少。身體較弱的孩子,年邁衰弱的老人也是成批倒下。
在海洋中掙扎的禁軍也發現自己被無機物構成的固體所包裹,他們迅速爬出來,等待著納垢惡魔的進一步攻擊,卻只能得到死寂的回應。
伊莎向林凡解釋了這一切,林凡面色沉重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自嘲地說著,「得虧我收斂了視線,不然這宇宙又要毀滅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