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日升日落,因此林凡對於時間的感知只能通過黎曼魯斯來了解。他在擊退一波惡魔後會盯著馬格努斯身上的花朵,看著它時而緩慢,時而快速的擺動頭部,有時候這朵花會突然一個猛回頭,指回他們剛剛來的方向。但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畢竟在亞空間裡用視覺來判斷位置和方向實在是太過短淺。
50年的遊蕩很快就到了末尾,周圍還是一片混混沌沌的瘋狂景象,馬格努斯的身上已經完全被從惡魔身上摘下的骨頭和諸多飾品所覆蓋,起初他激烈的抗爭,後來他選擇閉眼養神,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不再理會黎曼魯斯和林凡他們。
伊莎則是將這次行動視為一次短暫的散步,她側身坐在馬格努斯身上,雙腳探入像是水又像是雲的靈魂潮流中,低聲哼唱著歌曲以哀悼她死去的孩子們。
通過狼之時刻,黎曼魯斯發現他們在亞空間遊蕩的時間已經超過了50年。正當林凡準備放棄,帶著他們轉頭跑去卡迪亞時,那朵一直指引他們的鮮花漸漸枯萎。伊莎說這是找到了一名原體的證明。
林凡皺著眉頭,他覺得有些太過巧合。早不找見,晚不找見,偏偏等到他想返回卡迪亞的時候就找見了?
這肯定跟奸奇和欺詐者那兩個老陰比有關係.
林凡看著枯萎的鮮花,考慮自己是要去卡迪亞,還是去把科拉克斯給帶回來。
「伊莎你能感受到卡迪亞的情況嗎?」林凡回頭問著伊莎,遠征軍的艦船里有著不少用來殖民的生命樹枝條,伊莎可以通過這些枝條來放出自己的注意力。
伊莎閉上眼睛,感受著生命樹枝條對她的呼喚。她將一根樹枝催化,抽出的枝條深深嵌入了希望號戰艦的甲板中,然後她藉此感應著卡迪亞戰場的情況。
黑色軍團在遠征艦隊的攻勢下節節敗退,他們只能學著帝國艦隊的樣子,龜縮在黑石要塞的周圍保存實力。
遠征艦隊沒有向黑色軍團發起全面進攻,看起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發生。
「卡迪亞一切正常。」伊莎睜開眼回答著。
「啊.」林凡嘆口氣,「那好吧,我們動作快一點,按照我們之前商討的計劃行動。」
在帝皇所有的兒子中,洛嘉在面容和形象上和帝皇最為接近。曾經洛嘉將這一特徵當作一種神恩,以虔誠和敬畏的心對待自己的面容和身體。但後來當洛嘉撕破了帝皇那滿是謊言和懦弱的面具後,他便痛恨著自己和帝皇的相似,並竭力尋找方法來讓自己面目一新。
如今的洛嘉是一個碩大的惡魔,猩紅的讓人有些不安的盔甲上滿是惡魔那褻瀆意味深沉的符文,即使是最早追隨洛嘉的老懷言者也不能直視這些知識,他們的雙眼會被燒瞎,大腦也會在短短几秒內被烤熟。
洛嘉的頭顱被盔甲所託起來,他並沒有佩戴頭盔,無數的熾熱光芒從他的脖子處向上射出,這給他的面容打上令人不安的陰影,顯得他更為猙獰可怕。
遮擋腹部的盔甲有著一個碩大的,象徵混沌無序本質的八芒星。鑄造這個八芒星的材料是懷言者攻陷帝國宗教世界所捐獻上來的各式聖器,這些曾被無數人頂禮膜拜的聖物如今成為了洛嘉褻瀆他們信仰的最好媒介。
現在的洛嘉處於他的教堂中,這裡豎立著四神的雕像,用來給這些雕像做地基的則是殘破的帝皇雕像。洛嘉在四神雕像的籠罩下向追隨他的懷言者傳教並親眼見證他手下戰士是任何完美的和惡魔融為一體的過程。
在諸多混沌軍團中,附魔戰士是十分強大的存在。但鮮少有混沌領主能將附魔這一過程精進到懷言者所擁有的水平,普通的附魔戰士需要時刻和自己體內的惡魔抗爭,以此來避免自己被吞噬成為真正的惡魔。但是懷言者所塑造的附魔戰士卻是形成了一種巧妙的共生關係,達到了星際戰士和惡魔力量的平衡。
這也就讓懷言者的附魔戰士變得更加可控,能成為一支服從指揮的強大力量。
洛嘉站在高高的福音台上,這裡鑲嵌著諸多狂信者的顱骨,能在洛嘉閉口不言的時候源源不斷的誦念混沌諸神的偉大不朽。他現在心情很好,從西卡路斯深處尋找到的古老巫術成功的將折磨了他許久的群鴉風暴封印,現在他終於能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阿巴頓這時候應該在攻打卡迪亞吧?
洛嘉想起來了這個荷魯斯手下的一連長,他對於阿巴頓還是有著些許好感的,畢竟阿巴頓和他一樣,不信奉單一的混沌神明而是信奉著混沌大統之力。
洛嘉甚至還和阿巴頓的信使聊過天,給他的作戰計劃做了一點點修改。
真不知道他哪裡情況如何啊.
洛嘉的嘴角愉悅的勾起,任何一件能痛擊他父親腐朽遺產的行為都能讓他感到高興。
嘖.
想著想著,洛嘉感到了不快。
他知道如今的帝國充斥著崇拜帝皇的信仰,裡面的理論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大遠征時期為帝皇書寫的聖言錄。那是一個令自己和軍團蒙羞,讓自己父親對自己徹底失望的作品。
可誰能想到這個被拋棄的理念卻成為了現在帝國苟延殘喘的最後希望了呢?洛嘉不屑的撇撇嘴,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在他的心裡滋生,他無法描述清楚這種感受。
符文升騰,惡魔尖嘯,懷言者誦念經文,這些聲音被穹頂所困住,在這個教堂之中不斷迴蕩,構成了一種神秘又宏大的聲浪。
在洛嘉期待的目光中,大陣中央的懷言者在火與雷的洗禮下緩緩走出。有的懷言者成功獲得了惡魔的力量,他們可以將自己的身體轉化為惡魔的形態,擁有鋒利致命的爪子和遠超任何觀察儀器性能的雙眼。
但也有失敗的懷言者,他們成為了流淌在地上的滾燙肉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