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間,迪米特看向其他機械巨獸。
間隙裝甲上滿是各式武器留下的痕跡,熔化的金屬、嵌在縫隙里的彈頭、深淺不一的彈坑讓機械巨獸的外表十分難看,這下子真的向獸人風格狠狠靠攏了一把。
有的車廂被混合著巫術的重型武器徹底撕開,哀鳴的金屬斜拉在一旁,擋住了其他車廂上層炮塔的射界。車廂的命運像是被剝去殼的龍蝦一樣,裡面保護的肉也被狠狠颳了下去,200名士兵現在只剩下了碎布和斑斑血跡。
這樣的損傷在20條機械巨獸中並不罕見,想要將200萬克里格人送到敵人的陣地里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但好在這些巨獸的速度沒有衰減,就像是提烏斯賢者說的那樣,當一個車廂損毀時,其他車廂會拖拽著這個車廂繼續向前的。
「小貓咪,這晃晃悠悠的玩意怎麼說?簡直比我在洛瑪部落里比武獲得的那個妞熱情的多!」奧爾文那狂野的聲音傳來,感謝帝皇的恩賜,戰場的硝煙很好驅散了野狼身上的腥臊味。
「一切正常,如果敵人沒有更多攻擊,我們將會直入第五道防線之後。」迪米特淡淡的回答著,他早就在這短暫的相處里適應了太空野狼那沒有禮貌的熱情。事實上,如果你把心態放端正,將這些張牙舞爪的星際戰士看成野狗一樣的存在就能做到這一點。
因此迪米特看向奧爾文和他戰友的眼神裡帶著一種內斂的倨傲,就像是高貴的騎士面對野獸一樣。但好在他頭盔的目鏡還沒有精密到能傳遞眼神,這讓許多不必要的矛盾沒有發生。
奧爾文悶悶的應了一聲,沒能調戲到落單的小貓咪讓他感到一絲無趣,不過迪米特接下來的話重新點燃了他心中的熱情。
「作為一名星際戰士,帝皇的死亡天使。難道我們不應該摒棄凡俗的欲望,以絕對的忠誠和克制武裝我們的靈魂嗎?」迪米特語氣很是冰冷,他這番話是對奧爾文淫亂生活的無情控訴。
「嘿嘿~」奧爾文笑了笑,「那是成為野狼之前的生活,而且芬里斯人也不會覺得一名處男能成為真正的戰士。」
「那麼你們的狼王呢?偉大的黎曼魯斯也是如此嗎?」談起黎曼魯斯時迪米特放下了那種倨傲,對於一名忠於帝皇的原體,任何一名頭腦清醒的星際戰士都應該保持充分的尊重。
很滿意迪米特的態度,奧爾文決定以一種更加驕傲自豪的語氣向迪米特講講狼王的偉大。
「作為芬里斯不容置疑的王,偉大之狼黎曼魯斯,冬日與戰爭之主自然也是最芬里斯的好漢子。他能將一整個地窖的蜜酒通通喝光而不覺得醉,他能將一整群猛獁摔翻在地而不覺得累,他能將一整個倉庫的鮮肉吃進肚中而不覺得撐,他是所有的芬里斯女人的夢中情人!」
聽完奧爾文那半是歌唱半是嚎叫的描述,迪米特的心中毫無波瀾,此時黎曼魯斯在他的腦海中和一個詞堅定的綁在了一起——飯桶。
好在奧爾文的吟唱並沒有持續太久,他還算輕鬆的面容猛地一變,一下子就可怕恐怖起來,像是伺機待發的餓狼一樣,撲過去就能從咬斷敵人的喉管。
「我聞到了。」奧爾文仇恨般的聳動鼻子,他咬著牙發出低沉的吼聲,而在他做出這種反應之後其他野狼也是進入了這種狀態。
能讓太空野狼如此仇恨的存在只有兩個,向邪神獻祭的混沌星際戰士還有褻瀆活物的劣化體。
「迪米特技術軍士。」奧爾文認真地說著,突然被叫名字和軍銜的迪米特還愣了一下,然後他就為自己的可笑反應感到尷尬。
「守好你的位置,看好你的後背,捂住你的屁股。那些該死的劣化體就在前面,而且數量很多。」奧爾文一字一頓的提醒著。
第四條防線可能是這五條防線中最獨特的一條,因為他遠遠的看上去感覺像是一塊沒有活物存在的死地。
第一、第二道由野獸人、變種人和叛變衛軍構成的防線相當的具有生氣。士兵彼此間的交流、起衝突時的打架、折磨俘虜的解壓娛樂聲音混在一起,當進入戰鬥時也能聽見他們惡毒詛咒帝國士兵並讚頌毀滅諸神的聲音。
混沌星際戰士同樣的具有活力,僅僅是兩名戰士手握利刃進行近戰訓練的金鐵碰撞聲就足以活絡一整片區域,更不要說那些被縛入武器和載具之中惡魔,還有巫師身邊的扭曲詭異僕從所發出的竊竊低語。
第四條防線是那樣的冰冷,透著一種看過去就毛骨悚然的死氣沉沉感。所有進攻的部隊都隱約覺得眼前的陣地被猶如死物一般的劣化體填滿,但他們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要向何處進行火力打擊。
卡迪亞堅石號的指揮官班迪克特和特里少尉猶豫不決,他們覺得朝什麼地方射擊都只是命中了一堆土壤而已。
這樣的感知錯覺讓進攻的部隊陷入了被動,畢竟在劣化體的眼中,活物實在是太過明顯。
披著骨質堅甲的蒼白劣化體僵硬無聲的舉起武器,他們端著槍枝進行瞄準的樣子是對活物的簡單模仿,這些從黑暗機械神教無情工廠出產的兵器將會成為帝國進攻部隊的最大障礙。
他們一對一打不過任何一名星際戰士,但是他們的火力和護甲等級足以壓著一個輕步兵班頭都抬不起來。
劣化體體內的泯滅病毒正在活動,將他們骨質堅甲和速生鈦族人皮下包裹的無形廢淵物質提取出來並加工。
一顆顆造型不一、結構不同、組成物質也天差地別的彈藥便在劣化體手中的槍枝狀結構中準備就緒。扣動扳機這個動作本身毫無意義,非物質的槍口自然會對著活物釋放死亡之雨。
突然間,第四道防線的劣化體開始射擊,無數的子彈編織出來了一個混亂難言的畫面向著帝國軍隊砸過來。